第14章 大手笔
“嘿，赫敏，今儿个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凯拉尔终于搞定最后一个任务，旁边的男子瞥了赫敏一眼，礼貌地朝凯拉尔轻轻点头致意后便转身离开。
此刻，凯拉尔才有空搭理她。他走到赫敏跟前，比划了一下她的身高，满意地笑了笑说：“仨月不见，你果然是又长高了许多呐。”
他就是他，即便三个月未见，一个简单的举动就能迅速消弭彼此间的陌生感。赫敏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他，还轻轻吸了吸鼻子。
他并未觉得尴尬，反而笑着回应，用力回抱了她一下，并拍拍她的脑袋：“得了，大家都在瞧着咱们呢。”确实，在熙熙攘攘的魔法部里，尽管他们这样的举动在西方人看来稀松平常，但依然引来了许多人的注目。
聪明伶俐的赫敏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吸吸鼻子，克制住心中的酸楚，嗯了一声。“这个给你。”凯拉尔笑容满面地递给赫敏一枚胸章。
“这是啥呀？”赫敏接过胸章，满脸疑惑地问。
“这是咱魔法部的高级权限徽章，有了它，你随时都能来找我玩啦。”凯拉尔笑着解释道。
“谢谢。”她低头笑了笑，对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稍许害羞。“嗯，既然来了，那就去换身衣服吧。”凯拉尔建议道。
“换衣服？换哪样的啊？”赫敏不解地追问。
“是我给你预备的，正儿八经点儿的衣服。”凯拉尔顺手递给她一个小口袋，这口袋虽精致，可最神奇之处在于里面的无痕伸展咒，能容纳下相当于一个集装箱的空间。平时，凯拉尔见到好看的衣服，觉得适合赫敏，就会买下来放进去，这个小口袋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其中有一件格外正式——晚宴穿的晚礼服。
“就是那件参加晚宴的礼服。”凯拉尔轻声告诉她，说得她耳朵酥酥的。
“穿上是要去做什么呢？”赫敏忍不住好奇地问。
“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凯拉尔笑了笑，推了她一把，“走吧，到我办公室换衣服去。”
赫敏被他推进办公室，忍不住打量起这间房间，极其奢华，却又似乎不太符合凯拉尔的身份地位。然而不论如何，当下最重要的是关注他的大事。她赶忙把手伸进口袋里，却发现里面全是衣服。随意抽出一件，竟是一件牛仔裤搭配衬衫，赫敏立刻感受到了被人呵护的温暖，心头涌动着感动，眼眶不由得泛红。
但她及时收敛了情绪，开始一件件地翻找起那件晚礼服。当她走出来时，光彩照人，连整条走廊的光线都仿佛黯然失色。凯拉尔后退两步，审视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
“完美！”赫敏听到赞美，脸庞绽放出宛如阳光般明媚的笑容，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
“那么，美丽的小姐，请吧。”凯拉尔绅士地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
赫敏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随后问：“我们要去哪儿啊，老师？”
“嗯，当然是去拜见女王陛下。”凯拉尔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转眼间，他们俩已消失在这条走廊里。
魔法部每一个角落都布有反影咒，这意味着普通巫师无法在这里施展移形换影术。不过，像凯拉尔这样身为部长级的人物自然不受此限。
下一刻，两人便出现在了白金汉宫外。其实，凯拉尔原本可以直接瞬移到宫殿内，但由于礼节原因，他选择了步行至白金汉宫门外，并将请帖递给了惊讶不已的门卫。门卫不清楚他是何时冒出来的，虽然打扮入时的访客并不少见，但走路过来的可谓凤毛麟角。
门卫拿着凯拉尔手中的请帖反复查看，确信无疑后，不禁纳闷为何他会选择走路过来，简直不合常理。于是，他拿起岗亭内的电话拨了出去。不出几分钟，一辆豪华捷豹驶出白金汉宫，停在了门口。
如同德国人对自己国家的轿车深感自豪，大众、奔驰和宝马一直是官方用车，英国女王亦对自家汽车品牌情有独钟，劳斯莱斯、宾利以及捷豹均收藏颇丰，甚至二战时期曾是一名女性汽车兵的她，至今仍喜欢亲自驾车兜风，且许多车辆保养得相当好，以至于后来经常传出女王出售二手车的新闻。
捷豹并没有开出大门，而是停在白金汉宫门口。随后，一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管家从车上下来，身穿燕尾服，手戴白色手套，发型整齐得像被舔过的狗尾巴，他快步走向门口，门卫立即将大门敞开，他穿过大门径直走向前来，从卫兵手中接过请帖，仔细核验无误后收入怀中，随后快步来到凯拉尔他们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让您久等了，那么现在请您上车吧。”尽管他还不清楚此次来访者身份，但显然女王陛下及首相先生已经在等候他们了。
凯拉尔挽着赫敏，微笑着先让她上了车，随后自己绕到另一边也上了车。
那个管家走进了驾驶舱，关上门，启动了捷豹汽车，捷豹迅速穿越了白金汉宫的花园，停在了宫殿的正门前。
此刻，两名身穿红色外套、头戴大熊皮帽子的卫兵，像龙虾般的矗立在大门两侧守护着。一名侍从立刻赶上前去，为凯拉尔打开车门，接着又绕到另一边，为赫敏开门。
侍从一边惊讶于凯拉尔和赫敏的年轻面貌，一边揣测着他们此次来访的目的。凯拉尔下车后并未撇下赫敏，而是站在原地耐心等候，直到赫敏穿着高跟鞋款款走到他身边，并挽住了他的手臂。
此时，管家在前方领路，口中说着：“请随我来。”
他们在富丽堂皇的白金汉宫内行走，这里处处彰显着昔日日不落帝国的荣华富贵。尽管如今帝国已步入黄昏，却仍保持着赢得马岛战争后的那份尊严。
在管家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会客厅。此刻，女王陛下和首相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英国内阁的魔法部部长与英国首相之间的会面，就像是两个平行世界间的国家交流一般。尽管世俗政府竭力想从魔法师那里获取更多信息，但魔法师们只需施放一个遗忘咒，就能让任何间谍瞬间忘记一切。而一个移形幻影或者飞路粉，也能轻易摆脱追踪者的追踪。因此，虽然他们曾经尝试过接近，但最终还是很快放弃了。
而这次凯拉尔的访问，看似如同例行公事一般，但实际上女王和首相对此紧张得如临大敌。毕竟，在这个神秘且充满未知的英国社会中，他们对新任魔法部部长抱有一些疑虑：这个人究竟如何？脾性好坏？对待英国政府的态度又是怎样？是友好还是敌对？若是敌对，一旦在这英国伦敦的核心地带爆发冲突，又该如何应对？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而未知正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
当凯拉尔偕同赫敏走进会客厅时，女王和首相眼前一亮，不禁赞叹道，多么帅气的年轻人！
凯拉尔身穿一身洁白的西装，一丝不苟，一手持着手杖，另一手挽着赫敏。他们二人如同从莎士比亚诗篇中走出的人物般相得益彰。
“凯拉尔-潘-德拉贡，魔法部部长，偕同赫敏-格兰杰一同前来参加会晤。”他微笑着说，口音清澈悦耳，别具一番风味。
“您好。”女王和首相早已起身迎接。等到凯拉尔踏入客厅，女王向前一步，首相则向前走了两步。凯拉尔松开赫敏的手，首先与首相握手。
“约翰-梅杰，英国首相，欢迎您光临。”即便凯拉尔年轻有为，在政治地位上也与首相相当，甚至稍高于首相，能与女王平起平坐，因此他的主动握手并无失礼之处。
凯拉尔紧紧握住首相的手，这个时代，西装束腰至胸口意味着其地位显赫，而有力的握手则代表对对方的敬重。双方握手时均报以爽朗的笑容，虽然政客不易信任他人，但他们初次见面的印象非常良好。
握手完毕，接下来轮到凯拉尔向女王行礼了。
此时的女王离七十岁生日还有几年，人们都认为她已近晚年，然而实际上她精神矍铄，热衷于打马球、遛狗、驾车等活动，直至二十年后，她儿子将近六十岁时，她依然保持着超常的活力状态。
一旁侍从欲引导凯拉尔行礼之礼节，却被女王挥手制止。在外交场合，礼仪虽重要，但也并非决定性的因素，做得对自然能增进好感，做错也不至于造成重大影响。若因小事得罪来自神秘魔法师界的客人，未免得不偿失。
女王伸出她的手，凯拉尔站在她面前，微微躬身，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手背。这一礼节完成得恰到好处，连女王本人都感到惊讶，仿佛凯拉尔特意学过一般。
礼毕后，大家依次入座，侍者端上了前菜与红酒，颇有小型国宴的气氛。
举杯共饮后，交谈内容逐渐进入正题。
“没想到新任魔法部部长竟然如此年轻，不知您今日来访，除了正式会晤外，是否还有其他要求？”首相约翰对凯拉尔的话语表现出高度的政治敏锐性，犹豫片刻后发问。
凯拉尔放下刀叉，注视着他，淡然一笑。
“我希望加强魔法师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联系。”
女王和首相对视一眼，皆对凯拉尔的想法感到惊讶。
“请问您所说的更加紧密的合作交流具体指什么？”英国首相约翰对凯拉尔的话语中蕴含的政治含义十分敏感，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魔法师已经太久隐居于世界的角落，我想先迈出一小步。”凯拉尔微笑回应，对于英国首相有这样的政治嗅觉并不感到意外，他继续说道。
“一小步？”女王虽然在政治上扮演着象征性的角色，但在关键时刻却往往能起到穿针引线、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她适时地提出了问题，巧妙地避开了首相约翰过于直接的追问，使得局面不至于陷入尴尬，也让约翰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这是一种处理国际关系的小聪明，经历过二战的女王早已深知这其中的智谋和手腕，她将权力归还给了民众，同时保住了王室血脉的地位，这位女王无疑是个极具大智慧的人。
凯拉尔轻轻一笑，对于这类琐碎细节并不在意。
“我希望能让牛津和剑桥这两所顶级大学的教授们，以及那些魔法师中的佼佼者们共同组建一个研发团队。”
他交叉双臂置于胸前，语气轻松而充满自信地说道：“他们的薪酬将由我们承担，而他们的研究成果将会和英国政府共享，并成立一家国有企业，接着由这家国企设立下属子公司，将其转化为盈利公司。”
凯拉尔的话语让在场的三个人听得目瞪口呆。
赫敏压根儿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小口地、斯文地品尝着她的西冷牛排。而首相约翰和女王则心中波澜壮阔，犹如遭遇海啸般汹涌澎湃，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哪像是个魔法师啊？
分明是世界上最狡猾的商人！
“为何要设立下属子公司呢？”首相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不已。
“这样可以更便捷地推出我们的产品。”凯拉尔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尝了一口醒过的酒，再轻抿嘴唇，笑着说：“目前，我们已研发出一款能在天上飞的汽车，可以与宾利、劳斯莱斯、捷豹或路虎等任何英国汽车品牌合作，共同开发飞行汽车……”
“这绝对不行！”首相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地对凯拉尔回应道：“这样一来会……”
“会彻底颠覆现有的汽车行业格局，直接导致所有汽车公司的重新洗牌，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使得其他汽车制造商无法应对。”
凯拉尔笑了笑，并未对此表示惊讶，反而把事情可能带来的后果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首相约翰盯着凯拉尔，仿佛看到了史前巨兽。眼前这位银发男子已经不再是先前那位温文尔雅的魔法部长，而是一位掌控国家资源的强大资本家，足以将整个英国吞并肢解。
他全身颤抖，心寒如冰。
“因此我们需要掩人耳目，所以需要牛津和剑桥的科技精英与我们的魔法师们合力，掀起一场科技革命，慢慢地改变世界，同时又缓缓地将魔法师呈现到世人面前。”
他放下酒杯，脸上带着微笑说：“我所追求的仅仅是让魔法师们安然地融入现代社会体系中，并无意引起一场思想上的剧烈变革。”
“我们已经承受不起再次发生类似中世纪猎杀女巫那样的事件了。”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所以我需要一个万无一失的策略。”
“成立公司仅仅是一个开始，我真正的目标是让更多魔法师与普通人接触交流，牛津剑桥的教授与我们的教授开展合作，公司员工与我的魔法师们互动，甚至未来开设工厂时，工人们也将与我们的巫师共事。”
“这是一个逐步开放的过程，也是一个渐进而有序的过程，或许会耗费很长时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以等待。”
凯拉尔笑着向女王和首相描绘着愿景，满腔才情尽显无遗。
“到那个时候，我们将看到魔法师融入普通人群体，普通人中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成为魔法师，不再区分彼此，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英国人。”
实际情况当然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顺利，但如果真能如此顺利，凯拉尔这样的人也不会去做这件事了。
人生在世，总要留下一些东西才有意义。历史上凯拉尔留下了厚重的印记，如今，他也抑制不住要在这个时代施展胸中才华。
有多少才华横溢的人愿意甘于平凡，默默无闻呢？
凯拉尔来到了这个时代，就注定要做出一番事业。
女王和首相都被他的宏伟目标所震撼，从未见过如此大胆而又稳健的计划。听起来天衣无缝，跟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人截然不同。他们被他那宏大的气魄和大手笔所震慑。
作为英伦岛上的人，他们骨子里有一种小家子气，有时会表现为顽固，但更多的是格局不大。
首相也不例外，面对凯拉尔这样的大手笔，他们只能瞠目结舌。
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他怎么敢这么做？！
他怎么就有胆子做这种事？他又怎么可能做成这种事！
两人被震惊得无言以对，而赫敏则是抿嘴甜笑起来。
果不其然，他正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那位在神话时期建立了丰功伟绩、英格兰传说中的英雄……
大概也就只有他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了吧？
然而即便如此，赫敏的心底也萌生出一丝疑问：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所做的事情，真的能成功吗？
这次会晤只是一个开端，要实现双方共识并付诸实践，还需要多次深入详谈才能实现。
那时，凯拉尔的工作量无疑会陡增。
但现在还不是忙碌的时候。
“那么，今天我们先告辞了。”凯拉尔微笑着说道。
“下一次会晤前，请通过猫头鹰邮箱与我联系。”首相说道，这里提到的邮件是指猫头鹰传递的信件。
“悉知。”凯拉尔朝着女王和首相微微点头致意，随后赫敏挽着他的手臂，瞬间在他俩面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