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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你们总是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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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律言听着心里头挺不爽,他原本就不该多嘴,说得多了显得他很在乎。

    他静默了几秒钟,弯起了眉眼,冷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希望你到时候真的能做到这么洒脱。”

    沈律言见过不少识人不清的女人。

    他有个糊涂的表妹,千金大小姐爱上豪门穷小子,死缠烂打追了好几年,把人追到手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可以说是掏心掏肺,到头来对方心里还不是没有她?

    等到翅膀硬了。

    赚够了钱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她。

    表妹哭着求到他面前,咬牙切齿说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沈律言被她哭得烦了,松口答应帮这点忙。这还没把那个男人怎么样,表妹就心软了,连忙叫他停手。

    当时,沈律言十分冷漠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表妹哭着说:“我舍不得。”

    沈律言不太理解:“舍不得什么?”

    如果是他的妻子这样对他,他万万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如此戏耍、玩弄、糟践他的感情。

    死不足惜。

    沈律言表妹明明也不是一个多善良的人,有仇必报,心胸狭窄,善度多疑。

    这样一位从小就不受气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能忍得了被抛弃。

    回过神来,沈律言听见江稚说:“我会的。”

    沈律言和江稚共事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她的性格,柔软而不失锋芒,强硬但也不会有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的攻击性,大部分时候说到做到。

    不过,他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别到时你浪费了钱赔了心,还依依不舍。”

    江稚认真摇头:“不会的。”

    沈律言说:“你们总是心软,哪怕逼到绝路也会给爱的人找借口。”

    江稚觉得沈律言说得对,却也说得不完全对。她确实会自己安慰自己,不断找各种借口为他开脱。

    比如,他不爱我。

    所以做什么都正常。

    沈律言的兴趣到此为止,他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听说你前天晚上去医院了?”

    江稚以为他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默了半晌:“对。”

    沈律言皱眉:“是不是刀口还疼?”

    江稚没开刀,她做得正常手术并不需要开刀。但她没打算和他细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没有必要反反复复的拿这件事纠缠。

    她潦草带过:“不是,吃点药就好了。”

    江稚想起来沈律言给他放了三个月的长假,虽然后面改口成一个月,但她记在了心里。

    一个月也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之前接的几个设计单,都快到了截止日期。

    她正好需要这段空闲时间。

    江稚沉默了会儿,轻声询问:“沈先生,您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沈律言扯了扯领带,随口发问:“什么?”

    江稚抿了唇:“假期。”

    沈律言打良她片刻,眼睛就像尺子在衡量她的话,过了会儿,淡淡回道:“算数。”

    他轻松扯下领带,衬衫上方纽扣开了两颗,“你想要多久的假期?”

    江稚思考良久,如果可以她想要个没有期限的假期,这样和辞职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知道,沈律言根本不会批准。

    假请得太长不好,太短也不够用。

    江稚把难题推给了他:“您觉得呢?”

    沈律言记得她的身体不好,衡量许久,他给了她一个还算漫长的假期,“从今天起再往后延一个半月。”

    这样零散加起来也快有两个月的假。

    江稚不亏,她说:“好。”

    其实还有件事情想问他,但是觉得自己说出口他肯定会生气。

    犹豫半晌,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小心翼翼提起来,“会从我的年假里扣吗?每个月的工资会打折扣吗?还是会照常发放?”

    这几个是江稚最关心的问题。

    她的声音小小的,不仔细听还会听错了。

    沈律言由衷佩服江稚的从容和冷静,到现在还能不慌不忙,最关心的依然是她的利益。

    沈律言答非所问:“如果所有人都有你一半现实,这世上也能少一半的麻烦。”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沈律言继续说:“不会扣你的年假,也不会扣你每个月的工资。”顿了顿,沈律言几近刻薄道:“毕竟你这儿也算工伤。”

    算工伤,三个字,就像三块轰隆隆朝她滚过来的巨石。

    江稚也没什么可矫情的,好像给他睡觉、和他上床确实早就是家常便饭,仿佛成了工作的一部分。

    沈律言说完这几个字心情也没变好,看见她像是被抽走了魂的样子,胸口沉闷,像压着块大石头,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容易被她激怒,不该有的、不理智的情绪也被她牵着走。

    沈律言想让她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最近就好好休息吧,工作上的事情不用着急,也不用怕你母亲的医药费不够,我会承担。”

    江稚说好,其实心不在焉。

    既没认真听他的话,也没有真的领情。

    沈律言以前没有问过,现在开始好奇,“你母亲是怎么病了?”

    江稚实话实说:“她跳楼了。”

    沈律言没想到是这种回答,既然如此,他也很有分寸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

    她不主动说。

    他也很少问。

    江稚好像也不介意被他知道:“因为我父亲出轨了。”

    不仅如此,还赶尽杀绝。

    整个傅家,全都成了他青云直上的踏脚石。

    沈律言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仅仅因为丈夫出轨就去跳楼,换做是他,死也不会让对方安宁。

    江稚继而沉默。

    她的手机响声打破了死寂的沉默,她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

    是医院病房打来的电话。

    “江小姐,刚才有位姓颜的女士来探望了您的母亲,她说有东西要转交给您。”

    江稚脸色一变,声音彻底冷了下去:“谁允许你们让她进去看我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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