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蝉衣下意识抚向手腕，看着楼亦熙的眼神满是复杂。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和楼亦熙之间畸形的友情，也不知道这段友谊能维持多久，又会在什么时候走向终点。
唯一确定的是，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出现了隔阂，有了裂缝，并在不断扩大，直至吞噬消耗完她们的热情。
她不由自主地朝右手掌心望去，伤疤早已淡去，但仍在隐隐作痛。
……
“李老师，刚才的是，陈喜妈妈？就是那个年级第一？”
林母回想起女人曼妙的身姿，皱着眉头道。
班主任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点头：“对啊，怎么了？我觉得陈喜和她妈妈还蛮像的。”
林母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陈喜妈妈的打扮，也太不像结过婚的人了。”
这下班主任听懂了，她看向林母，洗到发白的衣衫，一望就知道有年头了，长发被一丝不苟的盘起，几根银丝穿插其中，很符合大众对家庭妇女的刻板印象。
“林妈妈，您不能这么说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外貌就随意下定论吧。”
林母撇嘴：“那我也不是乱说的，陈喜妈妈身上那几件一看就是新衣服，好像还是牌子货呢，他们家也是普通家庭吧，哪来的钱支撑啊。”
这话就有造谣诽谤的嫌疑了，班主任表情立马严肃。
“林妈妈，别人的家庭，您还是不要随意评论，多管闲事没有好处。”
林母只好悻悻闭了嘴：“好，我知道了，我就是随便说说，她又不知道，你这么严肃干嘛，好像是我犯了多大罪似的。”
班主任皱眉，想要据理力争，但又觉得，跟这种人说再多也听不进去，便转移了话题。
“您知道就好，不是要说林蝉衣的成绩吗？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进入正题吧。 ”
一说到女儿，林母更来劲了。
“哦对，李老师，我们家衣衣这次怎么退步这么大啊？她平时上课都是怎么听的？你们老师有没有认真教？”
经过刚才的几番对话，班主任已经彻底看清了，林母不是个好惹的主，顿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林妈妈，孩子成绩浮动是正常的，就算是陈喜，也没办法保证次次都进步，况且，林蝉衣这次只是退步了一名，还是因为受伤，您不用太焦虑。”
林母却听不进去：“我能不焦虑吗？眼瞅着就马上到高三了，她学习态度要还是这么消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想让她冲刺清北呢，哎，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亏我每天累死累活的工作，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一个人带着个高中生，我容易吗？你说说，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呢？”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林妈妈，您孩子平时在学校很努力啊，清北虽然说有点难度，但也不用太着急，国内还是有很多好大学的，您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上了高三，高压环境，别孩子没崩溃，您先顶不住了。”
“我好着呢，只要她能稍微努力那么一丢丢，我都不至于这么着急，每天给我愁的呀，头发都快白完了。”
林母说着，还指指头上的白头发让班主任看。
班主任真心建议：“那您要不然去看看心理医生，缓解一下焦虑。”
“我不用，”林母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心理医生多贵啊，那都是骗人的，都是资本家的手段，我可没钱去消费。”
班主任：。。。
“其实，心理学还是有一定的科学依据的，一些药物也能够帮助缓解情绪，我们学校，很多高三学生都会去心理咨询室发泄一下。”
“现在的孩子就是太娇气了，我们那年代，哪有什么心理医生，不都好好的，就是无病呻吟，为自己的脆弱找借口。”
林母撇嘴，很是不屑。
班主任此刻只想骂娘，但还是好脾气道。
“时代不同了嘛，那个时候的心理疾病也不叫抑郁症什么的，那不是都叫中邪，神经病之类的吗？不能因为没有，就否定它的存在吧。”
林母摇头：“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不说这个，那对于林蝉衣这个情况，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的成绩往上升呢，补课行吗？”
班主任：。。。你还跟我话不投机半句多，那你来找我干嘛，有病。。。
“林妈妈，学校这边是不鼓励大家去补课的，本来平时在学校的时间就够够的了，放假再不休息一下，说不过去，劳逸结合才能把学习搞好，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盲目补课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钱，您说是不是？”
林母看起来把这话听进去了，但还是有点犹豫。
“那外面那个冲刺清北班？”
“呃，这个的话呢，”班主任想到另一个途径，“其实除了高考，竞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要不然走保送？”
“保送？”林母有些纠结，“能保送到清北吗？”
“这个不一定，那林妈妈，蝉衣是一定要去清北吗？其他学校都不考虑？”
班主任试探的问。
没想到，林母一摆手：“她懂什么？一点都没主见，我娘家的侄子，去年就考上清北了，那我们家蝉衣肯定不能落下，要不然我面子往哪搁？”
班主任眼珠子瞪大，有些惊讶，又有些无语。
“林妈妈，填志愿这个不能光考虑面子问题，您也要考虑孩子未来的发展和她想从事什么职业啊？万一孩子不喜欢这个学校或者这个专业，那您报再好的学校都没用！专业没发展前途也是很致命的，毕业即失业啊。”
说到这，林母莫名变得自信。
“我都想好了，考古学，将来毕业就进国家单位，那可是铁饭碗！”
班主任皱眉：“可是这个专业对学历要求很高，本科毕业根本没有单位要，只能继续读到博士，而且，如果未来想考古，对历史的兴趣也必不可少，林蝉衣高一的历史成绩可谓是一塌糊涂，她真的喜欢这个职业吗？”
林母才不在乎这个：“职业要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能挣钱安稳就行，我这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