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反思
她话还没说完,林母的巴掌就落在了脸上。
“啪”
她脸颊迅速泛红,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跃然其上,她下意识捂住,眼泪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林母的手收回去时都在微微颤抖,可见其力道之大。
“林蝉衣!你现在怎么堕落成这个样子!还老师说!我看就是你自己胡编乱造的!”
林蝉衣依旧低着头,仿佛已经习惯了,默默承受着来自母亲的狂风暴雨。
林母一看她这样子就来气,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半拖半拽的拉到林父的遗像跟前。
“看!你看看你爸!你别忘了!他是为什么死的!你弟弟又是因为谁!还没生下来就夭折了!”
她强迫林蝉衣抬头,眼眶通红,那狰狞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林蝉衣痛的紧咬住唇,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瑟缩着。
面前的长桌上,照片里的男人眉眼温润,嘴角的笑容温暖亲切,旁边放着一双虎头鞋,那是她未出世的弟弟的。
“林蝉衣!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你害死了我的男人,又害死我的儿子!现在你还要来气死我是不是!”
林母双眼愤恨,说出的话更是如刀子一般。
林蝉衣泪眼朦胧,整个人都被无边的恐惧包围,母亲也变成了会吃人的恶鬼,房间一瞬间变得血腥恐怖。
耳边是母亲喋喋不休的咒骂,眼前则是父亲死前不甘的眼神……
“不要……不要……求你了,妈妈,别再说了……”
她摇着头,近乎哀求道。
林母置若罔闻,自顾自又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鸡毛掸子。
“林蝉衣!你也别怪我心狠!棍棒底下出孝子!挨完这顿打!你就能长记性!下次就给我好好考!”
说完,她高高扬起手中的鸡毛掸子,对着林蝉衣的后背狠狠抽下去。
“啊……”
林蝉衣不由自主的喊出声,立马反应过来,林母打人时不喜欢听到哭喊声,便咬住手臂。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深夜,林母出完气后,冷冷撇下一句。
“林蝉衣,为了罚你,今晚不用睡觉了,跪在这儿反思吧。”
等到林母进房,林蝉衣一直撑着的肩膀猛地塌陷,嘴唇发白,手臂上的牙印也已经见血,后背更是惨不忍睹。
“明天又要换校服了……”
她扯动嘴角,笑容悲惨又凄凉。
“爸,你说,我妈到底爱不爱我,应该爱吧,要不然也不会养我这么多年吧…”
“爸,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害死了你,还害了弟弟,妈妈说得对,我就是个灾星…”
“爸,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在这儿了,妈妈打人好疼,我好累,我一点也不喜欢学习…”
“爸,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你是不是也在恨我,所以,一次也不来看我,妈妈不许我去祭拜你,可我好想你…”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她的身形都开始摇晃。
“爸,我头好晕,爸……”
说完,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咚”
房内的林母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了梦,四周一片漆黑,若有似无的声音一直催促着她。
她嫌烦,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听见,顿时更躁了,翻身下床,嘴里不住的抱怨。
“这死丫头!成天就不想让我好过!搞什么幺蛾子!真的是…衣衣!”
一打开门,女儿躺在地上,后背的血迹是那么鲜红。
她愣住,下意识叫了一声,却未得到任何回复。
她这才彻底慌了神,几乎是踉跄着跑向林蝉衣,扑在她身上,疯狂摇晃着。
“衣衣!衣衣!林蝉衣!衣衣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喂,120吗?我女儿昏迷了,你们快来!我家在……”
她抓手机的手都有些无力,声音颤抖,多年前失去丈夫儿子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
“喵~”
现在已经很晚了,陈喜强撑着睡意,趴在床上陪团子玩,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门口的动静上。
团子玩了几下觉得没意思,顺势躺进陈喜的怀中。
“团子,怎么了?困了?你怎么觉那么多啊,干脆把你叫困困吧,好不好,嗯?”
陈喜抓着团子的小脚丫,开着玩笑。
团子好像听懂了一样,知道这个名字不好,装模作样的张嘴,轻轻咬了一下陈喜,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喜被逗笑:“能听懂我说话啊?那么可爱,怪不得你长这么丑,还没猫敢欺负你呢。”
嗯?说我丑?那本猫猫可忍不了!
团子直接炸毛了,哼哧哼哧的从陈喜怀里退出来,跳到了窗台上,转过头不看陈喜。
陈喜饶有兴趣的撑头:“还真生气啦?气性那么大噢,好好好,我错了,行吗?”
虽然陈喜的道歉很敷衍,但大度的猫猫大人选择原谅她。
看着团子拖着胖乎乎的身体回来时,陈喜若有所思道。
“看来每天不能再喂那么多了,吃的都快走不动路了。”
团子再一次敏锐的察觉到攻击性。
嗷呜~本喵再也不原谅你了~
陈喜无奈的摇摇头,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
眼中不经意划过喜色,故作镇定的开门,正好撞见走得小心翼翼的陈母。
陈母瞧见她,先是一愣,应该是没想到陈喜这么晚还没睡觉,很快展开笑容。
“阿喜!这么晚还没睡啊,还是,妈妈吵到你了?”
陈喜摇头,漫不经心道:“没有,我们学校这周要开家长会,还有颁奖典礼,你来不来?”
虽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不知道是母女之间的心有灵犀还是什么的,陈母莫名察觉到陈喜的期待,心中一软。
她家阿喜,虽然懂事,但终究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当然了,我家阿喜这么优秀,我当然要去,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家长羡慕我有这么个好孩子呢。”
她话语中全是骄傲,陈喜耳尖微红,没再多说,转身进了房间。
陈母长舒一口气,弯腰拿药,后背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
听到陈母再次出门,陈喜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