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惊鸿
白此刻昏昏沉沉，他想要睡去，但是他本能在抗拒，因为他的心告诉他，此时睡了过去，他会失去很大的机缘、诺大的造化。但他的抗拒只不过是徒劳无益罢了……
“啊！”
突然，在白原本所处之处传来一声厮吼，好似其内有无尽痛苦一般。
那里没了白的身影，但是有一道红线般的细小红光在散发出淡淡的波动，而白的身影在不断从虚无中浮现……
当白恢复初入那般时，便不再有所变化，好似恢复原样。
但是在他的眉心有一道竖着的红色痕迹，此物在散发着无形的波动，抵消了真龙龙威……
此时白才能仔细打量飞舞的真龙。他发现此龙虽散发出慑人的威压，却没有丝毫生机流露。
仔细一看，龙目雪白，龙角断了一只，身上有无数伤痕，但因此龙龙鳞黑色，便让人忽略了那些伤势。
“孽障！还不回归。”
在白仔细凝视这条已陨落的巨龙时，从岛屿深处传来一道声音，此声如雷，在白意识之内回旋，使其惘然，不知其处！
在白欲要昏睡过去之时，他再次发出一声惨叫，继而苏醒过来。
字言虽多，但时间不过刹那而已。
“吼！”
再次睁开眼，白看到那条黑色的真龙对着岛屿深处咆哮，它那白色的龙目瞬间变成黑色，一股冷冽无比的凶煞之气迸发而出，笼罩那座万里岛屿！
余波散至白所在地，他感觉到一股窒息感，冰冷至极。
但是他没有昏厥过去，那条线触及，两者都有，清醒与昏厥的交错线立岸。
此间的痛苦是平常数倍，所以他无比的清醒，头脑极为清晰！
“尔敢！”
这时，一道略显恼怒的声音响起，旋即传来一句令天地风云变幻、令白心神一震的话——
“以吾苍穹名，孽龙归！”
当此言现，天有风云变幻、雷霆轰鸣，而化为煞龙的真龙死去的的龙目中有灵光浮现，它对岛屿深处微微颔首，继而消失不见。
这一幕白没有看到，那句话让他心神轰鸣，在他脑海深处浮现一幕幕模糊的片段：
“以吾苍茫名，此界不散！”
那是一处虚实交错的界，即将湮灭，有人开口，言罢，天地静止……
……
相似的话语，霸道的法则，熟悉的一幕，让白心神受创，神色萎靡。
看着那处恢复宁静的岛屿，白心中波涛汹涌，不能平静。
“他日必定要登上此岛，一查究竟！”
白心神稳固，坚定开口，有一种毋庸置疑之意吐露而显。
在白以为此行完结之时，幽冥东部发生巨变，那座被冰雪覆盖的巨峰上传来堪比天威的气势，此势诡异，好似已超脱此界一般。
继而，数道虚影自那山暴射而出，急速冲向星空，一道充满着惶恐的声音于那数道身影内传出，传遍此方天地！
“天罪一脉，尔等要逆天行事吗？如你那先祖一般，背叛大千世界……”
“聒噪！”那座寒山之上有呵斥声传来，其音正直，浑厚，但亦有难言的凶煞之意！
旋即，一道灰色身影从寒山上暴射而出，数十息后便在此前那数道飞驰的虚影前停下，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破损不堪竹制书籍。
这是一个身着灰色衣物的老人，双眸浑浊，身上没有丝毫气机显露，但是当他站在那里，却让那几人神色大变，身影猛地倒退，避其锋芒！
于白眼中，先前那几人皆是一身白色道袍，童颜白发，仙风道骨一般，似与凡人别。
而那灰衣老人，却如耄耋凡者，身子微颤，额骨突出，面色泛黄，极为枯燥。
“申不害，你要赶尽杀绝？”
这时，那数道身影已停顿，为首老道面色冷凝的看着灰衣老人，冷声道。
“非是赶尽杀绝，而是你们自己找死罢。”
灰衣老者摇了摇头，缓慢而认真的陈述道。老人声音轻缓，却好似春风拂过，让人心神宁静。
看着老人这般，众道人面色极为难看，本以为此行云淡风轻，平淡间便完成上面的交代，怎知这群天罪后人这般强势，实力那样强大！
一念及此，白衣老道后悔万分，在那大殿之上不该纵容师弟张扬，厌了那人……
“师弟狂妄，却已陨落，何必再欺？”
道人声音放缓，显然已经低头。
“祸首虽死，但尔等纵容之罪，却是不可饶恕！”
老人还是那般，宛若凡人，此间语气加重了些。
“申不害，你以法证道，那便知‘以财换命’之律！我等可以用财换命！如何？”
看到灰衣老人冥顽不灵，顽固不化，为首道人心中恼怒，有杀念，但回想起在大殿内发生的一幕幕，他不得不忍耐，换得芶生！
只要过了这一劫难，来日方长，此仇终有报的一天，那时……
“是有这么一律！”
灰衣老者沉默片刻，继而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众师弟！”
为首道人回头，一声高喝，眼神诡异一闪而过，仙识传音道：“以财买命罢，此仇来日百倍还之！”
“是！”
余下道人点了点头，旋即，在为首道人将其手指上的一枚戒指摘下，扔出后，他们亦实行此举。
看到向自己袭来的数枚戒指，老人神色不变，右手一挥，袖摆扫过，化去戒指蕴含的暗劲，随后将其收入心神界内！
“噗！”
诸位道人皆是一口逆血吐出，一脸难看的盯着灰衣老人……
“你！”
为首道人面色微白，神色凶狠的看着灰衣老人，怒声呵斥道。他感觉到他寄存在须弥戒指内的一缕魂被湮灭……
然而，他未有再多举动，而是一笑置之，淡然笑问道：“那我们可以离开了？”
言罢，道人便开始徐徐而退，打算曲折而走……
“且慢！”
刹那，灰衣老者开口。
“难道你要违道而行？”
道人停步，冷笑而语。此刻他已不惧老人，即便老人出手取他性命。
道，虚无缥缈，唯有慢慢求索。若是违道行事，那此人轻则修为尽散，重则身死道消！
“非也，上界亦有王朝，你们应该知欺君何罪？”
老人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刚刚你们的财……不够！”
“欺君者，当诛九族！”
道人神色一凝，脸色颇为难看，而他身旁的那些人皆是满目杀意的盯着灰衣老人，只待道人一声令下，他们便誓死而战……
“还需如何？”
“你们一起，接我一招！”
老人神色依旧，身子尤颤，摇摇欲坠。
“嗯？”
众道人惊愕一声。他们知晓灰衣人很强，但是一招是杀不死他们的。毕竟他们皆是地仙境仙人，而为首的道人更是地仙巅峰！
众人紧绷的心微微一缓，他们觉得此行生命已无恙。
但是为首道人却是凝重的看着灰衣老人，他不相信老人会这么轻易让他们离去，于是便问道：“此招何名？”
“惊鸿！”
“惊鸿？”
“嗯，惊鸿。它是大帝数万年前所创，未曾现世，所以你没听过很正常。”
看到众人一脸茫然，老人笑了笑，解释起来。
“帝剑？”
一位道人惊讶道，面色略微苍白。而为首那道人却是讥笑道：“申不害，既然你不愿放过我等，又何须如此行事？”
那道人漠然地看着老人，双眸冷凝，帝剑！那不是他们可以接下的，尤其是法圣申不害使出的帝剑！
“我只用一成山力。”
凝视诸位道人，老人轻缓道。
“嗯？好！”
为首道人一愣，继而点了点头。帝剑虽强，但用的还是人，一成山力的申不害，他们能接下！
旋即，一声大喝：“诸位师弟，摆玄武势！”
言罢，众道人开始游走虚空，身有符文衍化，符合交错，彼此相连。没过多长时间，一只巨大的白色凶兽降临虚空，而道人皆已不见。
此兽势之凶悍，让在一旁的白神魂颤动，痛苦万分。
“吼！嘶～”
这是一只形如神龟，却有两头的绝世凶兽，一头形若天蟒，一首恰似龙头，此刻的凶兽仰天咆哮，厮吼不断！
四只充斥着无边煞意的灵眸盯着老人。但老者神色依然如故，只不过在他左手中的破损竹书却缓缓浮了起来，立于虚空，散发着一种威严、公正的气机，消融了向老者袭来的煞意……
见到那只巨兽，老人略显惊讶，但没有开口，而是左手抬起张开。
旋即，一把带着剑鞘的剑慢慢在他的手中衍化而出……
“吼！”
一声充满着无边痛楚的厮吼响起，传遍整个虚空，然而，在场的双方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一般。
这是白在厮吼，在惨叫，太痛了。
在那老人左手抬起且张开的刹那，白的魂魄虚影在颤悚，但是他的视线却被老人的动作所吸引，无法移开，只得忍受这无边的痛！
他的头脑清晰无比，好似要将老人的动作铭刻在灵魂深处一般……
那把山力凝聚的剑出现了，很是寻常，没有丝毫的强大的波动。
“吼！嘶～吼！”
看到此剑现身，凶兽咆哮声越发密集，兽身之上的白色光影也越发浓密，散发着比之山力更加磅礴、纯粹的气息！
老人神色未变，慢慢的把左手放下，左手握着剑鞘，而他的右手却不知何时放在了剑柄之上……
“呲～吟！”
利剑出鞘，发出尖锐的金属颤音，锋锐的剑鸣……
一道连仙识亦无法捕捉到了剑芒划破虚空，湮灭了星辰，亦斩断了那只绝世凶兽！
轰！
在那一刹那，白失去了意识，灵魂深处响起阵阵轰鸣，他感觉他的眼好似被那抹锋芒刺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