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怡春园管家
怡春园。
男子和周涵站定在门口处，正当他们准备迈步进入院内时，突然有一名年轻男子朝这边走来。
这名青年径直走到了周涵面前，并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双手抱拳：“在下蜀山弟子傅剑南，看兄台有点面生，但气质凌然，不知出自哪座门派。”
“蜀山之人？”旁边江湖人士一个个露出惊讶之色。
“蜀山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一大门派，门派弟子风骨决然，不近女色，怎么还跑来怡春园了？”一壮汉发出疑问。
“这话说的，作为男人嘛。。。”另一瘦弱男子回答道，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周涵上下打量着傅剑南，此人也不失为蜀山弟子，身上气势内敛，剑气凌然，面刚毅 。
“在下周涵，师承逍遥派。”周涵双手作揖，轻声答道，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平时他虽足不出户，但书看得多了，道理自然也是懂得一些。
“旁边这位大侠是？”傅剑南听到逍遥派之名，眼神惊讶，但是很快收好神情，转身看向男子。
“东方镜。”男子语气透出慵懒随意，简洁明了。
“东方姓氏可谓少见，莫不成。。。”还没等傅剑南作出思索，东方镜便打断他的思路了，“我说你这小子挡什么道，没事赶紧滚开。”
“抱歉，我也是初出师门，见两位兄台面善，想与两位结伴而行，不知可行方便？”傅剑南看着周涵二人，目光中带着些许期盼。
“那你就跟着吧。”东方镜应声答道，大步往怡春园内走去。
园内，三人找了张桌子，围坐看戏，周涵第一次出门，更没有与外人交往的经验，默不作声，静静听着其他桌的江湖人士聊天。
东方镜一坐下便开始往台上望去，看见还无戏子跳舞，便闭目养神，傅剑南自觉无趣，也有样学样，闭目养神，但是没一会又睁开眼望望四方，好奇十足。
旁边酒桌三个黑壮汉子激烈讨论中，声音传来周涵耳边。
“听说白玉京最近传来大动静，好像是在找什么稀世珍宝。”
“你信息已经落伍了，龙脉将现，期年已至，天书要出来了。”
“天书？愿闻其详！”其中一名书生摆出文绉绉的手礼，显得些繁文礼节，蛇兔不搭边。
“天书嘛。”汉子说到这顿了顿，看向众人，卖了个关子，看到大家注意都在他身上，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传闻是武当山张真人遗留下来的绝世武功传承，得者必将鸿运齐天，武威盖世，直指天下第一。”
“真有那么邪乎？”
“听起来就不太靠谱。”
“若是真的还能轮到我们在这里窥视？”
“小伙子，牛皮不要吹太大了。”
在场不少人提出质疑，觉得天书有些天方夜谭，汉子面颊通红，据理力争，最终一张嘴难匹敌四方八面的闲言碎语，逐渐落入下风。
“天书此物过于神秘，连我师父都喊我下山寻求机缘。”傅剑南听完言论，再也按耐不住，急忙开口道。
眼见东方镜与周涵不予回复，前者看似毫无兴趣，后者也是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傅剑南也不觉得无趣，开口：“但此地有人有天书的消息，相信两位大侠也是闻讯而来的吧？。”语气疑问，但神态坚定，不给男子与少年回复的机会，继续道：“在下已有确定讯息，天意城人已来到此处，望请两位助在下一臂之力，此后蜀山必有重报。”
周涵屈指扣了扣木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嘴唇微张，开口道：“此外你所知道的天书信息也要用外诉说一番。”
此行下山所谓既是天书，哪怕周涵性子再懒散，也不想机会错失眼前。
傅剑南面露喜悦：“这是自然！”随后眼神瞟向东方镜。
东方镜才是他最想寻求之人，蜀山亲传弟子天赋异禀，可辨别剑意，眼前此人剑意天成，必是剑之大家，先前在门框处，他注意力被周涵吸引了过去，此时静坐在桌椅中，细细感受，才发现此人气息内敛，但深入感知其剑意，可用一句惊天动地来形容。
东方镜睁开双眼，眼神调侃：“蜀山弟子自诩天赋绝世，剑法通神，怎么还需要向别人求援？”顿了顿后，看见被拒绝后脸色有些苦恼的傅剑南，也不免得在心中笑了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算了，我与蜀山也算有缘，帮你一把也未曾不可。我不会主动出手，只会在危机时能让你们多一份心安。”
“蜀山弟子在外游荡江湖，我不知其风评如何，但是执剑之人也需灵活变通，师命难违。望前辈见谅。”傅剑南双手作揖，脸色逐渐转喜，有这两位相助，定能豪取天书。
话毕，一道宛如惊雷之音传来，馆内霎时烟雾弥漫，看不清四方。
“轰”一声巨响过后，似乎有木板断裂后的声音。
两位蒙面人打破后门木架闯进酒馆，没等周涵等人反应过来，二人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先前大放厥词的汉子掳走了。
周涵呆呆地看着二人逃走，他初出茅庐，未知江湖险恶，话本小说亲临现实。
刚才他已感受到有人悄咪咪走到后院，但没想到竟在这种场合做出绑人之事，实在大为人震撼。
在场宾客无一不纷纷惊恐万状，其中一华丽男子大声呵道：“管家呢？”
一黑衣男子姗姗来迟，弯腰行礼：“对不起各位，此乃管某的过错，被小人从后门跨进给各位造成惊扰，管某势必会追究到底，找出元凶。”
或许是男子信誉过人，也或许是大家各安其所，懒得再为别人出声，在场江湖人士便不再纠结，但是也没人在此地喝得下酒，便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去。
“唉，真是倒霉，这汉子都不懂得祸从口出之道理，难怪会被天意城的人拐走。”之前大声寻找管家的华丽男子忍不住低头嘀咕。
“大侠，请问天意城为何门派？怎么先前我从未听说过？”傅剑南拦住华丽男子，询问道。
华丽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傅剑南，说：“蜀山弟子当真不问世俗？天意城乃是最近两年兴起的邪门歪道，门中高手云集，只为巡查天书下落。凡是知晓天书之人都会被此人带走询问，”华丽男子顿了顿后，又继续道“先前那名好汉应该是知晓了天书的下落，不然也不可能让天意城之人大张旗鼓地来捉走他。”
语尽，华丽男子甩了甩袖袍，潇洒地离开了。
“谢告知。”傅剑南拱手行礼。
…
酒馆后门，四五个小二昏倒在地。
门边巷口里一花甲老人，身穿鲜衣，赫赫在目，双眼紧闭，仿佛熟睡了许久。细细观察后发现奇怪的是她身上毫无动手痕迹，蒙面人似乎对她置之不理。
好一个人人怜悯的痴情人！
管家静静地望着她，过了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招手吩咐下属：“好生安葬，也是个可怜人。”
老人终年不嫁，妙龄时曾被许多官场大家追为小妾，更有甚者愿还以民籍做正妻。
从黑发到白头，在怡春园过完了她的一生。
…
东方镜屹立于墙头，静静望着下面发生的琐事，暗自摇头，刚才两位蒙面人未曾破门之时，他已早有警备，连忙飞上墙头，观察动静。
看见二位蒙面人后，他暗自嘀咕：“又是些小鱼小虾来打秋风的。”
眼见东方镜不知所踪，周涵与傅剑南请教了管家后，在其指引下，往城南追寻天意城二人。
二人身形在夜色中逐渐模糊，还隐约出来争吵声。
“周兄，你刚才已经发现这二人了？”
“是啊。”少年脸上清澈，不似作假。
“那为何不拦着他们？”
“为何要拦着？”
眼见少年如此回答，傅剑南也只好败下阵来。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少年可能也还是会置之不理。
这种有趣的事，人生难得几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