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苍生之害
阎达傲立原地并未追击，冷笑一声：“抢下一个半死的人，神佛难救矣！”
随即伴着阵阵狂笑，阎达负手离去。
漆黑深夜，告别一字铸骨的柳峰翠与妙胤传心仍在萧山徘徊，想要找寻百岫嶙峋踪迹。
“据村民所言，那名杀人凶手便居于萧山山阿之中，然而我们沿溪而溯，一路不见任何入山的指引。山路之势，迂回起伏，曾见的景物，好似不断回到眼前，如何前进，皆不见尽头。”
柳峰翠边行边言，山中迷障将两人牢牢困在原地，无法寻到进入萧山腹地之路。
妙胤传心同样皱眉，“在这其中必有古怪。”
此时，沐灵山背着剑子仙迹缓步前来，一下子引起柳峰翠两人的注意。
“荒郊野岭，竟有人行经？”妙胤传心看着来人，疑惑道。
柳峰翠紧盯沐灵山背后之人，惊呼道：“剑子仙迹！”慌忙踱步上前，“抱歉，阁下所负者，乃我好友，不知他何以伤重至此？”
沐灵山缓缓答道：“我在行路途中，遇他与人连番恶战，身上伤势是对手所为。”
柳峰翠慌忙上前查看剑子伤势，仔细辨认后惊道：“是波旬恶体阎达之招！欲界为斩草除根，不断追杀正道众人，剑子亦遭其害”
沐灵山轻声道：“当时我见他身虽重创，剑意不屈，便将他带离战场，倒是二位，因何前来萧山？”
柳峰翠想到师门血仇，恨声说道：“为寻一人，名曰沐灵山！”
沐灵山微微发愣，却没有立即表明身份，而是继续问道：“你们寻他何事？”
一旁的妙胤传心愤愤道：“此人，不，这个恶鬼虽自称山神，却是残杀道门众人的凶手！我们一路寻问而来，发现他作恶多端，山下的村落，日前方遭屠戮，伤亡者众，而这个恶鬼，更在山壁以鲜血烙下名字，让幸存者怀抱仇恨，痛苦余生！”
沐灵山听着眼前两人一言一语诉说山鬼的恶行，内心悲怆之时更是愤怒，紧握手指，喃喃道：“沐灵山他果然成为苍生之害了吗？”
柳峰翠见状，以为眼前之人也深受山鬼之害，温声道：“阁下若识得此人，还望不吝告知。”
沐灵山缓缓整理心绪，一步步走向萧山深处，边走边道：“你们所言者，是我最熟悉，也最厌恶之人，但你们现在若要寻他，必将无功而返。”
妙胤传心一愣，有些疑惑道：“莫非消息有误，他并非出身此地？”
沐灵山并未回头，继续边走边道：“就算他身在此地，你们也无法寻得，世间的因果，命运的轮回，皆非人力能够强成，造业有时，受罪有日。”
说到这，沐灵山体内悲痛不已，紧握的手被指甲深深刺入，鲜血一滴滴流下。
“他所造之孽终会一己偿还！”
柳峰翠不知沐灵山与山鬼之间究竟发生过何事，但见沐灵山如此态度，也不再强行追问，便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行返回，请阁下将剑子交我们吧。”
沐灵山闻言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眼背上的剑子仙迹，道：“他之生命已如残烛，交于你们带回，唯有灯熄为收！”
柳峰翠快步上前，以指探脉，发觉剑子仙迹之伤果然如沐灵山所言。
“怎会如此？好友啊！”柳峰翠悲痛道。
沐灵山轻声道：“将他留在萧山，让天地裁定生死吧。”
柳峰翠认真打量沐灵山，但见他身上隐隐散发淡淡生机，气息又是清圣温和，内心暗道：此人虽立场未明，但既自阎达手中救下剑子必不会任其死难！
“无论如何，柳峰翠代吾友感谢阁下援手，请！”
柳峰翠、妙胤传心听劝离开萧山，沐灵山则一步步消失在萧山深处。
神秘的萧山之阿内，百岫嶙峋缓步前行，地上静静摆着释阎摩留下的两张面具——苦乐两趣假面。
“沐灵山，你也看出来了吧，白杂毛这一身碎裂的筋骨，已经决定了他的死期，为什么你总是要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人，无聊的事上头呢？”
百岫嶙峋缓缓拾起面具，戴在脸上。
另一方，沐灵山手持桂杖也来到面具前。
“我有我自己行事之法度。”
说罢，将另一张面具拾起。
百岫嶙峋疑惑问道：“寻青，寻心，追寻这么多年，你到底找到了什么？”
沐灵山盯着手心的面具，眼眸中闪过一点亮光，愈来愈盛。
“一条越来越清晰的道路！”
凄凄细雨，浸润着萧山的一切。
剑子仙迹静静的躺在树下，一旁的沐灵山则是抬头望着天空，任由雨水滴在面庞之上。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天晴了。”
话语落下，日出天晴，两片琼月木之叶从空中飘落在沐灵山手中。
沐灵山将灵叶放在剑子仙迹胸前，口中吟道：“浴天地清宁，沐重狱晏华，注之百会，流之至阳，引之内关，行之劳宫！”
桂杖连连轻点，一股奇特异能注入剑子仙迹体内百穴。
“命之去来，人不能却，我只能助你与伤势抗衡，是生是死，全看你自己了。”
沐灵山收回异能，静静等待着。
过了许久，剑子仙迹眉头微动，沐灵山舒了口气，轻声道：“看来你生命的韧度，与战场上相似啊。”
沐灵山运起奇能，指尖顿时闪耀金色光华，素手轻点在剑子胸口，激起剑子体内真元，顿时，剑子疼痛出声，人也终于清醒过来。
起身的剑子仙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还以为战斗未结束，就要再度找寻阎达，沐灵山慌忙拦下，叮嘱道：“勿动，你尚未完全脱离险关。”
剑子仙迹强压伤体，苦声道：“我必须前往”
还未说完，便是一口黑血呕出，沐灵山忙调动真元将剑子伤势压下，斥道：“依你现在的伤势，无论想往何方，皆无能为力。”
剑子仙迹也感受到自身重创，不再乱动，只是看着沐灵山艰难问道：“请问”
沐灵山打断剑子，道：“如你欲问的是此地是哪里，我为何救你，就不必多言了。”
随后又拿出一只紫砂碗，道：“饮下这碗术参汤，待元气渐回，我有问题待你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