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下一个天才
“啊——!”他仰头大哭,就像个孩子一样,大仇得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反而全是悲伤,全都是思念。
林修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不要迷茫,这是你该做的,也是你应做的,虽然死去的亲人不会复活,但这里面却蕴含着她最后的一丝话语”
“前进吧……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李奕辰止住了眼泪,此刻他心比钢硬,手刀落下,九颜汐的首级便被拎在手中。
九颜汐……死亡!
李奕辰闭上了眼,缓缓转身,单膝下跪左拳撑地,虔诚念道:“我李奕辰无门无派,愿依附于林算师!”
林修崖太过强大了,是李奕辰平生所见最强之人,而且依旧深不见底。
“嗯…”林修崖沉默了一阵最终摇头道:“现在的你太弱了,无法为我所用,若哪天你用出了第八转,我再考虑考虑。”
李奕辰感到愧疚,他已经被林修崖深深折服。
这样的回答必然让他感到羞愧。
“我事先告诉你,九颜汐并不会死,因为……我会救她。”林修崖道。
李奕辰虽是感到震惊,但此刻望着九颜汐的头颅,心中再也掀不起怒气。
“老师有老师的道理”他低头,闭眼。
林修崖眉头一皱,心中不免吐槽对方怎么就叫上老师了?
此时远处虚空震荡,林修崖敏锐的察觉,应该是有人族大能侦查到了九颜汐的妖气,特来查看。
“你去吧,将这颗头颅交上去,然后……逃,往后人族不少人会成为你的敌人,你可要好好活下去。”
林修崖已经看到了未来,李奕辰在拿到一大笔钱财之后,会被各方势力追杀,所有人误以为妖帝琴会在他手中。
“我知道,弟子愿为老师赴汤蹈火!”李奕辰眼眸坚定,化作神虹飞去。
若是以前的林修崖定然不会让这个事情发生,他一直以来抱的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态度。
可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更何况他只是个凡人,知晓未来,他必将未雨绸缪!
有人会死,有人会活,牺牲在所难免。
而李奕辰不会死,他只会傲游在绝境中,不断徘徊,最终开始蜕变,走上那条大道。
林修崖来到无头的尸体面前,缓缓探出手,在其小腹中掏出一颗粉色的妖丹。
光线闪烁,拳头大的妖丹内一只九条尾巴的小狐狸在里面沉睡。
“从今日起,世间再无九颜汐。”
他带着妖丹离去了,直接踏空回到了破庙,才刚一走近,就见自己身体瘫软的坐在轮椅上,七窍流血。
“神识负荷太大了吗?”林修崖异常平淡,鬼面缓缓闭上了眼。
轮椅上的林修崖则睁眼了,他眼白中全是血丝,疲惫不堪,在吃下一颗丹药后,便歪头睡去。
不知几天之后他才清醒,至今为止他一直都在破庙内,唯有鬼面,竖立在其身前守护。
这鬼面人完全就是一把‘器’,夺天地之功,炼化而来,没有神识但却有灵魂。
乃矛盾的结合体,恐怕世间只有这么一位。
来自通天神机鬼庭篇中有记载炼制之法,但条件极其苛刻,光是让人肌体生辉的神药,就平生不可多见了。
“世间没有偶然,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必然!我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周良他想要林修崖一个人扛下所有,但林修崖却选择不,一个人怎么可能救得了整个世界?
世界又不是林修崖一个人的,世界……是大家都。
“世界有灾难是因为世界承受不住,所以只要世界承受住不就行了。”
林修崖把玩着妖丹,通过它看穿了整个世界。
“天才……想要”
“那么下一个天才,又在哪里……”
……
轰隆!
东荒边境,水生村,这日夜晚雷鸣大作,雨水如洪,冲刷着清脆的瓦片。
“快快!端热水来!”
一农婆双手是血,伸着脖子使劲叫唤。
很快一农家老汉便端着铜盆,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好了没有,这可急死我了!”老汉手足无措,左右走动。
“别吵,就快出来了!”农婆气愤将老汉推了出去。
就过了半个时辰不到,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鬼…鬼!”
门外老汉大惊,推门而入,就见农婆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颤抖的指着铜盆里哭泣的婴儿。
老汉走近一看,瞳孔一缩,双眼一翻昏倒在了地上。
只见铜盆中哭泣的婴儿,左额上长着一只小角,令人恐惧。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床上虚弱的妇人趴了起来,摸索着抱起婴儿,搂在自己怀里,死死不松手。
“九月九,水生见,头长角,克死爹,克傻娘,扫把星,害人精!滚出村子!”
刷!
啪!
一位扎着丸子的女童丢出一枚石子,狠狠砸在身着布衣矮小的孩童头上。
很快黑色的血液便从额头流出。
“快走快走!他流黑色的血了!”
一帮帮孩子,像是见了鬼一样,大叫着逃了。
他们…真的害怕吗?
男孩用袖口擦血,望着那些孩子的背影,默不作声。
他们笑的很开心,即使…是在逃跑。
男孩背起箩筐,袖腿一长一短,迈着虚晃的脚步回家去了。
“娘,我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他一回到家,笨拙的生起燥火烧起开水,脸上没什么表情。
而他身后的床边,一位妇人神色须弥坐着,一动不动。
直到男孩端着一碗掺了冷水的开水,递到面前,才会伸手去接,然后一脸微笑的抬手抚摸男孩脸颊,展现自己的母爱。
自两年前他的母亲精神越来越差,到现在连话也不会讲。
“山上的苦菜少了,村里还来个奇怪的教书先生,总是坐着一把会跑的椅子。”
“他长的很漂亮,就是……就是总有个戴面具的大叔跟着,很吓人。”
孩童自言自语,拿起微微泛黄的布料,沾了点水,垫着四角凳为妇人擦脸。
他有些委屈,低眉道:“村里的小孩…都去他那里上课…我…我也想去……”
“可我…没有钱…”
妇人脸上表情不变,只是伸着手抚摸其脸颊。
“等我娘,晚上鱼儿都会睡觉,我给娘抓鱼吃!”
做完这一切,男孩跳下凳子,又一次背起箩筐,跑出了门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妇人脸颊下滑落一滴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