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此平庸
众人齐声喝彩，貌美之人，就连进食之观赏，更何况是讲述奇异之事。
胆怯者亦无惧意，此地人群熙攘，足以抵挡些许山间灵异之物。李昊天却暗暗锁眉，此乃山岭，山中必有少许精怪鬼魅，倘若胆敢公开讲述鬼故事，稍有不慎，便会引其现身！凡夫俗子无法撼动，但若遇如小和尚提及的猫妖那般强大存在，确属祸端！
“诸位必知，老一辈常说，猫儿不可随意触怒，因其有九命之说，一旦不慎杀之，其余命将寻你复仇，轻则厄运缠身，重则丧命！”郭怡文清嗓道。
“有养过猫的同学，自当明了，家猫寿命不过十五载，顶多二十载，然你可曾想过，若猫儿活至四十岁，又将如何？”
“不可能吧？”
“我曾养猫，十年而已，便已离世。”
“没错，哪有猫能活到四十岁？”
郭怡文神秘一笑，续道：“有！我告诉各位，猫儿若能存活四十年，便会生出一条新尾！”
男生们窃窃私语，难道火影中的“猫又”便是这般修成的？
胆小的女生心生诧异，猫能活得如此长久已够惊人，竟还能再生尾巴。辅导员顾城饶有兴趣地倾听，露营是拉近与学生距离的绝佳方式。
李昊天暗自皱眉，郭怡文所言，与《阴阳秘典》所载无异，这些皆属阴阳道的隐秘，她如何得知？
“故事发生在清朝末年，乡间独居一老者，某夜即将入梦，忽闻一声凄厉猫叫，初以为幻听，欲继续安眠，因村落无人养猫，养狗者倒是颇多，野猫亦罕见。”
“未久，猫叫声再度传来，虽微弱，但老者确信是猫，披衣出门，在前院未见猫踪，遂至后院，不料惊骇之事发生！”
同学们议论纷纷。
“莫非是活了四十年的猫？”
“成精了啊！”
“没错，定是猫妖！”
郭怡文故作姿态，清嗓开口：“欲知后事，且……”
话未尽，一瓶空矿泉水飞来。
欧阳栋梁站起：“别卖关子，快讲！”
搞什么，说到一半停了，怎么不弄块惊堂木拍一拍？
气氛缓和，众人笑出声，催促郭怡文继续。
“好好好，是我话多口干，无水润喉，若李昊天能送瓶水来，便再好不过，只是不知他愿不愿意。”
众人会心一笑。
“哦~~~”
王娜娜略显紧张，尽管她也想听下去，但此刻的请求让她犹豫。
还要听吗？
不听了。
李昊天不愿触怒众人，此刻大家兴致高昂，他不应扫兴，于是拿起桌前未开封的矿泉水，起身走向她。
他心中也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哎呀，我力气小，打不开怎么办？”郭怡文佯装困扰。
该死，这辈子就没喝过饮料吗？
“耗子快帮人家开，磨蹭什么！”赵巅急道。
同学们附和。
几位男生默不作声，略有不满，这李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并不算帅气，班级两大美女却都被他吸引？总得给兄弟们留点遐想空间吧！
既已送水，开瓶也无妨，李昊天拧开瓶盖，再递上前去。
郭怡文又出新招。
“哎呀，劳累一天，手无缚鸡之力，提不起来，有人喂我就好……”
“你爱喝不喝，不喝我自己喝。”李昊天欲走，言语间已显不耐。
谁惯的毛病？
“哎哎哎，别呀，喝，我喝。”郭怡文迅速夺过。
同学们又是一阵笑声。
王娜娜稍感宽慰，刚才郭怡文让李昊天喂水，她一度紧张，拳头紧握。
还好昊哥够爷们，不错，嘿嘿。
想让昊哥喂水？
想都别想！
喝完水，郭怡文道：“言归正传。”
气氛再度紧张，众人精神集中，坐姿笔直。
“老者见后院草丛中，有物蠕动，细看之下，乃一团黑毛，而惨叫正是从那传出。”
“那团毛发似察觉动静，竟从中露出小脑袋！”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老者壮胆靠近，拾起那团毛发，原来是一只猫，更惊讶的是，那些毛竟是它的尾巴！一数之下，竟有九条！”
“这么说，这猫活了三百四十年？”
“你的数学老师英年早逝？”
“你是怎么考进高中的？三百六十年！”
“然后呢？”
郭怡文轻轻咽了口灵泉水，续道：“起初，那位长者无意插手，但见那猫咪承受煎熬，心生怜悯，终究还是带回了家。他在幽冥灯下细察，发现猫臀受创，唯有割去那些尾巴方能治愈！”
“长者触碰那些尾巴，竟无骨骼肌肉，只由毛发缠绕而成，其成因神秘莫测。即便割去，亦不会给猫儿带来额外伤痛，于是毅然将其所有尾巴逐一削去。”
“老者有晨沐日光之习，翌日村民们却发现老人家门户紧闭，心生好奇，遂启户探查。那时人间尚淳朴，院门不闭，家门虽锁却无钥匙，村民推门而入，只见长者静躺床榻，颈间鲜血淋漓——离世矣！”
“走近一瞧，一只满嘴血迹的猫跃下床榻！”
同学们沉浸其中，听到此处皆面色一变，赵巅也不由拍了拍胸膛。李昊天想窥探任山的反应，却遍寻不获其踪影。
不对劲，我明明看着他上车的，人去哪儿了？
“后来呢？”
“长者是被猫所噬？”
“为何？长者不是救了它吗？”
“罢了，故事至此便结束。讲鬼故事乃有法度，只讲九成，留一成悬念，别问为何，自古祖训，呵呵。”
同学们纷纷不满，显而易见，长者是被猫所害，既然获救，为何不报恩反噬？
他人不知晓，李昊天心中明了。
猫妖之修为尽在尾中，一尾象征四十年修为，修满三十六载，历雷劫可化真仙。
此等机缘实属不易。
然而，那猫妖显然在渡劫时功败垂成，元气大伤，连尾骨肉都消磨殆尽，仅余毛发维系，却被老人悉数剪去。
原本自行修复，或许尚能保全大部分修为，如此一来，猫妖虽伤愈，三百年修为却荡然无存。
不咬你咬谁？
屋内仅此一人，若有子嗣，定要断你香火！
或是长者前生曾得罪此猫，世间无绝对公平，但在轮回因果面前——有报应。
蓦然间。
李昊天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飘来。
他皱眉凝视前方。
一个模糊人影缓步而来，面目服饰皆不可辨，仅一团漆黑的气雾。
奇异的是，其头颅上方竟闪烁着一对幽绿光芒，宛如双目。
“好了，该李昊天献艺了！”郭怡文鼓动道。
李昊天未闻其言，目光紧锁人影。
它缓步走向人群，周身阴气渐浓，不少同学皆瑟瑟发抖。
“天哪，山里竟如此寒冷。”
“是啊，毫无预兆的。”
“难道有鬼？哈哈。”
李昊天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黑影。
只见它猛然张口。
“喵~”
李昊天身形微颤。
何意？
提曹操，曹操就大招现世？
“李昊天，想好表演什么了吗？”郭怡文催促道。
那黑气人影已至圈中，并继续朝李昊天靠近。
李昊天左侧赵巅，右侧欧阳栋梁，王娜娜亦近在咫尺，好友皆聚于此，再不能任其继续，即便是其他同学，他也无法坐视不理。
“施展拳法！”李昊天一声喝斥，腾身而起。
欧阳栋梁被震得踉跄不已。
“好！”
同学们都目睹过李昊天做俯卧撑，早已猜到他习武，未料竟为真才实学。
王娜娜更曾见过他与吕布交锋，虽然短暂，但实力非凡，心中亦涌起激动。
赵巅撇撇嘴，你都演过这招了，待会我表演啥？
李昊天双指结剑诀，直刺黑影人形。
无需多言，李昊天不能询问其究竟是何物，如此一来同学们定知其非善类，且自己的道术也将暴露，引发的恐慌颇为棘手。
众人兴高采烈前来野营，竟遭此异物，往后定会被众人以异样眼光看待，班级中有位神棍，将是如何光景？还能安然度日吗？
那黑影与李昊天交手，招招严谨，两人斗得有板有眼。
李昊天剑指点去，它双手格挡，李昊天疾速下蹲，施以扫堂腿。
无声无息间，李昊天之足穿过其双腿，毫发无损。
看来此乃鬼魅一类，无实体之身。
“桀桀桀。”
其面庞绽开漆黑空洞，发出笑声。
同学们不明所以，被李昊天身手吸引的同时，也感一阵寒意，虽山中夜晚凉爽，却也不致如此寒冷。
赵巅则觉诧异，以李昊天的修为，出招竟如此平庸？
这算哪门子玩意儿？
李昊天暗骂。
见鬼，我让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