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道，亦是无情道
黄经天走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贪生怕死的老道士，居然会是外邦长生殿的一员。
看着手中宋平给的投名状，苏慎知道，这里面记载的是如何运用体内先天气的窍诀。
在将吴用一行赶走后，苏慎摊开手中的羊皮纸卷。
其上因为时间的流逝已然包浆，就连字迹都变得模糊了不少。
居然是西域文！苏慎看到文字后，不由得差点爆出了粗口。
但想来也是，宋平本就是西域人，又怎么会用中土的文字记录。想必这本古籍也是从祖上传下来之物，可能他递出投名状时，都没想起来苏慎是中土人，又怎么会他西域的文字。
来人！苏慎将羊皮卷卷起对着屋外喊道。
吴用挑着灯，从门口一路小跑朝着苏慎的屋内赶去。
侯爷，您有什么吩咐？吴用一路小跑，话语里有些气喘吁吁道。
快去全城寻两个精通西域文的通事来。记住！一定要用请的，要让他心甘情愿的来。苏慎郑重的吩咐道。
半夜抓人，本就有着怒气，先不说西域通中土文，本就有着语言上的差距，翻译过来也只能说是大同小异，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
反正苏慎也不认识西域文，若是这通事胡乱翻译一通。那自己可不就是白抓瞎了。
而之所以抓两人，一人先之遂另一人后之。取二人译文，若大同小异最好，若是两类，则二人之中必有乱人。皆杀之于以后快。
不多时，仅仅半刻钟，两个通事便被吴用请进了苏慎房中，苏慎取出羊皮卷，让他们依次写出译文。
虽说二人战战兢兢，但迫于压力，最终还是鏖战了一个晚上，翻译出了整本西域文，将其书写在宣纸之上。
苏慎端起两份译文，紧密的检查，生怕漏掉一点细节。
虽说有些地方，二者翻译不同，但总体大意没有改变。
嗯！倒也没有私心！苏慎满意的点头，这时的两通事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似乎在这一刻如释重负。
去找吴用领赏钱吧，也忙活了一夜，让他去带你们歇息一下再回去。
苏慎将经文叠好，压在了案板下。
二者也是满脸欣喜的随着吴用出了内堂。
吴公公，侯爷要赏我等多少钱啊！一通事搓着手，凑到了吴用身旁。
当然这个侯府的大主管，掌握着府库内钱粮的调拨，讨好他，或许自己的赏钱还能多些。
我家侯爷既然说了赏钱，那就绝对不会少了，只是啊！这赏钱恐怕是二位无福消受了。
吴用转过身去，看着二人的目光满眼死寂。
随即几个家仆从拐角处拿着绳子与麻袋冲了出来。
几番手脚便将俩通事绑了起来。
放开！你们放开我，侯府欺压百姓，我一定要上报官府。一通事据理力争，扯着嗓子喊道。
随即一个家仆抄起水火棍，对着他的头就是一棍。就好似那敲西瓜一般，硕大的水火棍将那通事的头砸的一地血浆。
啊！杀人了！刚刚还在讨好吴用的那通事，此刻吓得裤子一阵浸湿。不要了！不要了！大不了这赏钱我不要了，求吴总管放了我。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刚谄媚，就好似哈巴狗一般不断的朝着吴用蛄蛹。
谁让你们在这就宰了他的，老爷子吃斋念佛不喜血腥，这一地一会你收拾啊。似乎无视了那通事的话，吴用朝着后方家仆训斥道。
是，是是。小的一会就给收拾干净，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小的们该怎么处理？那家仆急忙点头哈腰道。
嗯！他知道太多了，绑起来拔了舌头，扔到濉河喂鱼吧。只求他来生就不要投身到这行当了。
像是惋惜，更像是对底层人生命的蔑视，吴用交代完一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那通事一声声凄惨的嘶吼声。
再见吴用时，他已经端着一套茶具，他好像没事人一般，来到了苏慎的内堂。刚刚经过的一切，就好似没发生一般。
处理干净了？苏慎头也不回的看着眼前的经文。
吴用放下茶具，将其倒满后躬身退到一旁说道。
已经完全处理干净了，就是手下人略微有些毛躁，在侯府里就弄掉了一个。
苏慎的表情极为淡定，像是杀人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一般。
差人去给这二人家中送些钱帛，一下子家里失去男丁恐怕家中也难过。
在其家中寻茁壮男丁入仕为吏，也算是他们家长辈用命帮他们求的一份安家糊口的恩典。
倒也是婊子立牌坊，苏慎此举，既想永绝后患，让经文断于的手，又想以此救赎自己的内心。
翻译而来的经文，虽与大意相差不大，但其中的细节却大相径庭。
就如同其中的一段话，气以灵外导，灵以气塑形。或许文字的本意应当如此。但这灵又该是何物。
若是灵魂，却有一些差强人意。若是说灵力，苏慎穿越前也看过不少的修仙小说。对于高武灵者也是从小说的笔下了解过一二。
但若说是灵力，在这世俗之地真的有之吗？又或者是这俩通事的翻译理解错误。其原话本意并不是此。
但是宋平已经带着那群色目人离开了，就算如今的苏慎想要去询问，恐怕也是无从得知了。
宋平那凭空掐火苗的术法，恐怕就是因为这外气法才得以实现的。
思来想去，恐怕现在的自己还是无法掌握这外气法门。故而将其折起秘密的收藏起来。
四月虽说褪去了寒，但雨水却从未减弱，似乎是有了呼吸法门，原本一到阴天下雨关节就疼痛难忍的苏慎，也是缓和了不少。
侯爷，您泡脚的姜水已经温好了。吴用从门外端来了一盆还冒着热气的姜水。
生姜驱寒，原本年老体寒积弱的苏慎，这些年时常换季关节疼痛。这些生姜水倒也算是缓解之物。
吴用在一旁帮苏慎褪去鞋袜，也不嫌弃将苏慎的脚放入温和的生姜水内。
粗糙的脚，由于年老而缩了不少，就像是女人裹小脚一般。
哎！看着如今变形如同女人一般的小脚，苏慎心中无限感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连洗脚都只能在别人的伺候下进行了。
姜水原本还有些清澈，能够映衬出苏慎大致的轮廓。双脚几分搅动，原本在盆底的姜泥被裹起翻腾。水也变得浑浊。
智者，水自清则无鱼。
原本苏慎对这些圣人文字嗤之以鼻。如今在看每一言每一行似乎都在是对学问的考究。
而如今的大庆，不就是这种浑浊不堪，风流涌动的时刻吗？
内政混乱，外敌环伺。如今还有一个长生殿牵扯其中。或许他们本意是为了寻找道引图。
但在寻找宝物的同时必将不择手段。这又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
苏慎如今将这活揽下来，虽说有些私心在其中。更多的则是不想长生殿的人多参与其中，以免对平头百姓造成无端的杀戮。
道，又是一片无边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