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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麻。p> 一直到了医院停车场，两人都没再讲话，沉默着一同上楼，宋书灵给张老头打过招呼，转身离开的时候，往阮榛手里塞了个东西。p> “什么？”p> 这会儿他们在走廊上站着，阮榛低头一看，好家伙，一个厚厚的大红包。p> “过年呢，得有压岁钱，”宋书灵笑着，“本来想塞你枕头下面，但起床那会我忘了。”p> 阮榛张张嘴，给红包塞回去：“别，不合适。”p> “没什么不合适的，”宋书灵没接：“拿着吧，我明早来接你。”p> 后面有护士推着车经过，也有小孩闹腾的声音，宋书灵趁人不注意，俯身凑近阮榛的耳朵。p> “就当是个吉利……我回去了，宝贝辛苦。”p> 不行。p> 阮榛完全受不了宋书灵这样叫自己。p> “笨死了，”p> 他红着脸训人：“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的……现金这样拿着也不安全，你先带回去吧，替我收着，行吗？”p> 宋书灵愣了下，迟疑着点头：“也行。”p> 阮榛给红包重新塞人兜里，忙不迭地挥手：“快回去，明早记得过来！”p> 讲完，他就不敢再继续待着，扭头回到房间。p> 张老头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呢，抬头一瞅：“外面冷吗？”p> 阮榛坐到旁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嗯。”p> “怪不得呢，”p> 张老头严肃地点头：“你不戴个帽子或者围脖，脸都冻红了！”p> 阮榛的手还贴在自己脸上，沉默了会：“爷爷，我想跟您商量个事。”p> 也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宋书灵就跟自己提过的内容。p> 张老头伤在腰上，虽说手术很成功，但针对他的身体情况，医生建议起码两个月的卧床静养，而在这个时期内，阮榛的支教尚未结束。p> 他已经向上级报告，很快能得到理解批准，但照顾张老头和黄狗，阮榛很有可能会力不从心。p> 而更重要的是，他不够专业。p> “这是对爷爷身体最好的办法，”当时，宋书灵握着他的手，“环境好，有专业的医疗和团队，你也能放心一点。”p> 宋书灵提出，让张老头住进自家的疗养院。
“旁边还有农庄，里面无论是钓鱼还是种菜都方便，很多的果树…… 你记得吗，我上面还有个
二哥，他生来有佛缘，刚成年的时候就出家了，现在年纪大了也住在那里，每天和居士们一起饮茶，很惬意的。”p> 他亲了下阮榛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想跟宋家人打交道，但你放心，这是我自己的产业，专门给二哥养老用的，和那边不牵连。”p> 阮榛断断续续的，给话全部讲给张老头听了。p> 张老头听完，眼睛瞪得很大：“那得花多少钱啊？”p> 漫山遍野的果树和碧波千顷的鱼塘，谁能不动心，但关键是，这是他们能承受得了的吗？p> 阮榛硬着头皮：“不要钱的。”p> 张老头还愣着：“为什么？”p> 这话，叫阮榛怎么解释。p> 他总不能说，对不起我跟宋书灵好上了，这人是个土大款，钱多到没地儿花，所以伸出援手来帮忙，您甭往心里去。p> 并且在阮榛心里，他总觉得有些，不那么好意思。p> 不是说他对感情没信心。p> 他就觉得宋书灵在这方面，有点“虎”。p> 喜欢上了，就能千里迢迢地跑过来，什么都给他说，刚在一起就交代了，把自个儿的全部拿给阮榛看，说你瞧，我一直在等着你。p> 他怕自己不能予以相等的回应。p> “再说吧，”阮榛笑笑，“我就是跟您说一声，您想想。”p> 他之前打算过了，请假，休学，陪着张老头慢慢复健，没什么大不了的。p> 但现在，生命中多了个宋书灵。p> 阮榛垂着睫毛，想起刚才匆忙瞥过的那一眼。p> 宋书灵拿的红包，是送给人家恭贺新婚用的。p> 也不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拿错。p> 大红封皮上，是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和鸳鸯，内容挺俗气——p>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p> -p> 到了张老头出院的前一天，阮榛终于决定，依照着宋书灵的建议来做。p>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p> 他不可能让张老头在坝底卧床疗养，时间精力，以及配套设施都跟不上。p> 阮榛向学校告知过了，还好，他缺的课别的老师分一下就能带，都知道他家的情况，寒假值班的问题由黄洋村长顶上，每天下午带着闺女过来，在学校溜达两圈，打一回合篮球就回家。
“你尽管放心，”黄洋摆摆手：“老人家的身体重要……孩
子们也都能理解的。”p> 张老头吹胡子瞪眼：“不行，我又不是废了……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就能满地溜达！”p> 黄狗跟着汪汪叫。p> 黄洋笑着搓了搓手：“这精神头可以，话说你们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路上，别磕着坑，咯着骨头了。”p> 他也是好意，知道山路难走。p> 但是没料到，第二天的坝底小学操场，居然停了架私人飞机。p> 张老头瞅瞅宋书灵，又瞅瞅阮榛，最后去瞅黄狗。p> 阮榛捂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p> “我二哥等着您呢，”p> 宋书灵亲自陪着人上去，配备的大夫已经准备就位，即将出发：“他就想着能跟您切磋下钓鱼技术，以及酿酒。”p> 张老头还躺在担架床上，大手一挥：“成！”p> 时间差不多了，宋书灵拍拍黄狗的脑袋，就带着阮榛下台阶，这人脑子不知怎么想的，坚决要求亲自开车，带阮榛一块回去。p> “到时候我再陪你过来，”p> 宋书灵替对方关上副驾驶的门，绕过车头，坐回车门，随手拿了个墨镜带上：“系安全带，宝贝。”p> 阮榛默默地扯过安全带，扣上了。p> 他之前看宋书灵打架，觉得对方是那种喜欢游走在危险边缘，追求肾上腺素刺激的类型，结果现在发现，这人其实特细心谨慎。p> 按着之前的打算，阮榛跟着一块回去，看看疗养院的情况再回坝底。p> 他有了别的任务，就是参与适合坝底的道路修建方案，以及修整教学楼，建一座图书馆。p> 阮榛中途离开，实在太过愧疚，但目前的情况，他实在做不到半年的光景不在张老头身边，毕竟对方年纪大了，说句不该讲的话，真的是看一天，少一天。p> 所以就配合着宋书灵，尽自己最大努力来弥补，起码，能给坝底小学留下更好的希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