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仪式
“师傅,我弟弟真的不会有事吗?”
那年轻人略微紧张的问道。
“我说过,那药剂只是会让他忘记一些东西,怎么你不相信为师?”
黑袍男子注视着他,语气不变的问道。
那黑袍男子的眼神,使得那年轻人如遇天敌般惶恐,他结结巴巴的回答道:“不不不,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您,我只是,我只是……”
“行了。”
黑袍男子一摆衣袖庄严的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没时间浪费了,你去通知他们过来,神之恩典即将到来。”
另一边村庄里,一位膀大腰圆,四肢臃肿,五官普通,脸庞上有些许皱纹的三十岁上下男子正在惊恐的叫着。
他的声音如厉鬼一般凄凉而疯狂。
一只只粘稠、丑陋又奇异的虫子从他的身体各处钻了出来,就像是蜜蜂出巢一样。
距离他不远处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己一点点变的苍老,最终成为了一具看起来风化了很久的干尸。
他们的旁边一位位先生、女士、老人、孩子如他们一样或是成了虫巢或是成了干尸。
而他们的房子、工具以及各种器物不是腐化成了养料,就是成了灰尘。
整个村中就连牲畜们都没能幸运的留下尸体。
刹那间原本和谐、欢乐的小镇变成了废墟,变成了已然风化千年的遗迹。
与此同时那倒在雪地上的人站了起来,如同活尸般站了起来。
“我又要死了,呵,现在都不隔代了,真是,都他娘的是小人,该死的小人……”
一道道愤怒、压抑、疯狂的话语从那人的嘴中发出,即使他的嘴紧紧的闭着。
慢慢的他停止了谩骂,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自上而下的消失,而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毫无察觉。
丛林中,百余位穿着不同,长相各异的男女静默的走在林中,神情满是虔诚。
他们每人都捧着一个脑袋般大小的木盒。
那些木盒中有看起来就很古老的,也有崭新到隐约可见木屑的。
人们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它们,如同守护自己仅剩的财富。
队伍最前方,一位拥有古铜色肌肤的青年正指挥着他们前行。
他的脸上可以明显的看出他的激动、好奇与恭敬。
“快些,快些,大主教在等着我们,我主即将复苏,祂将为世人抹灭灾厄与痛苦,让异途之人品尝真正的死亡。”
他颇为高兴颇为期待的说道。
与此同时某处山峰上,一位身着古老盔甲看不清长相和性别的怪人伫立在峰顶。
祂的周围一道一道或是惊恐或是扭曲的灵魂正在缓缓的化为如沙尘般大小粒子,进入祂的体内。
这些灵魂中有那个被迷倒的年轻人,有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为他看病的残疾老人和几乎那个村庄的所有居民。
远处另一批同样惊恐、扭曲的灵魂正缓缓的向着那个怪人走来。
他们中有老人有青年有小孩也有牲畜,他们如同之前的灵一样渐渐的变为粒子融入那怪人体内。
“还有最后一批,还有最后一批生物没有处理,快了,快了,我很快就能再见你了,这一次你可以不那么愧疚的活着了,这一次你可以”
刺耳的摩擦音从那怪人喉咙里发出,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似乎是在对谁说着什么。
丛林与雪地的交界处,地上有规律的摆放着一百个木盒子。
这是一个仪式,一个较为古老的献祭仪式,那些盒子里都是人的骨灰,同一个灵的不同时代的骨灰。
它们按照第一世到第一百世的顺序摆放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十成十的正方形。
它们的下面,地面之上画着诡异且繁复的铭文,这形成了一个圆,一个刚好圈住正方形的圆。
那些将木盒带来的人们踩在圆形的边上,人与人相距不超过一厘米,他们面向木盒虔诚祈祷,整体也形成了一个较为粗糙的圆。
而那位黑袍男子静静的漂浮在圆的中心,就像是它的圆心一样。
丛林、雪地因这古老的仪式,变的妖异阴森。
就连飞翔在天空的鸟儿都落回了树枝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陷入了最深的恐惧。
突然黑袍人摘下了能挡住自己面容的兜帽,露出了一张狡诈又略显沧桑的面容。
他的长发诡异的漂浮在他的身后,暴躁的风此时是那样的无力。
圈边的人们整齐的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就如早已排练了上千遍一样。
他们双手合十,天突然暗了下来,好不容易夺回地盘的阳光再次被驱逐。
不过这次没有彻底的黑暗下去,那些或古老或崭新的盒子发出了诡异的紫光,它们形成了一个新的势力。
“来自异乡的轮回之主,您是万灵之灵,您是秩序的创造者维护者,您是生灵之始亦是生灵之末,您是众生之父生灵之港万物之源。”
“您的孩子们请求您的注视,请求您的垂听,您的一个孩子背弃了您的信念,走上了歧途,我们愿将您赐予我们的肉体还与您,为您建造一条通往此处的道路,恳请您以轮回之名将其带回您的国。”
人们虔诚的颂念道。
“主啊,至高无上的主,您卑微的仆人们,请求您收下他们的奉献,请求您打开国度的大门。”
圆心处黑袍男子激昂且虔诚的高声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那画有诡异花纹的地域。
土地上木盒相继打开,一具具已被烧成骨灰的尸体相继飞了出来,它们整齐的铺在地上,将整个圆覆盖了起来,这让风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四周的人们身体渐渐化为了浓浆,又为这个圆添置了一件合身的新衣服。
而他们的骨骼静静的站立在那里,似乎是在迎接谁的到来。
世界似乎停止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声音,就连暴躁的风此刻也只能远离。
“启。”
不知什么时候,黑袍人的眼睛从原本的蓝色变成了诡异的黑色,就如灵魂凝练在了一起,他发出了不似人的声音,空灵又没有感情。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道道虔诚的灵魂从一具具伫立着的骷髅中飞出,他们用灵魂共同为那圆缝制了一件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