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现实3
“哈哈哈你现在还觉得悲伤么？”傀儡看见洛染直接将手机塞到枕头下边后嘲讽道，“是不是觉得你的姐姐很陌生？”
“冷酷？或者残暴？是不是觉得很陌生？”
“这么多年的时间，你怎么知道她就温柔善良？说不定这样的她才是她的本质！”
傀儡双眼赤红，洛染以前看过《傀儡使用守则》，上面说当类人形傀儡双目赤红的时候，除非是主人特意想要耍帅，要不然就是它在表达它想进攻的念头。
不过很可惜，这具傀儡还是不能动，更不用说它面前的是它主人，它根本就不能伤害她。
洛染想生气，但是面对着傀儡那和自己姐姐一模一样的脸又气不起来。
洛染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傀儡师证明是不是可以复活我的姐姐？”
傀儡愣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回答：“可以。”
然而傀儡这两个字反而让洛染来了兴趣，之前哪次问问题不是巴拉巴拉一大堆，这次怎么就只蹦出来两个字？
“说说具体流程？”洛染坐在傀儡对面，整个人都来了精神，看着瘫在椅子上的傀儡，眼中闪过了兴奋的光芒。
傀儡僵了许久，久到洛染以为它又死机的时候，它说话了。
“通过各个与傀儡师相关的秘境，聆听湮没历史中的真相，收集洛柒的灵魂碎片，在禁忌之书上集齐，于混乱之中唤醒，于毁灭之中复活。”
“外来人你所集齐的碎片，是救赎亦或是毁灭。”
声音与傀儡的声音完全不同，就仿佛是另一个人在借用它的躯体。
“你说什么？！”洛染坐直了身子，双手不自觉捏住了傀儡的胳膊。
傀儡却没有感觉似的，无神的双目没有聚焦，继续轻声说道：“善与恶的抉择，双子的诞生，证明”
声音逐渐微弱，傀儡摇摇头，眼神清明，里头带上了点熟悉的感觉。
“洛染”傀儡的手握紧又松开，“抱歉我刚刚有点失控了。”
傀儡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道：“接下来你问吧，我会好好回答的。”
她是看出来了，她反抗的话洛染反而能得到更有用的消息，所以还不如她乖乖配合，挑自己想说的话来说
最让人信服的谎话是别人想要相信的话语，而最真的谎话则是只讲真话，详细且模糊的真话。
去误导，去让他人自己联想，这样达到的效果要比说谎话哟啊好得多。
傀儡态度一时之间的改变让洛染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开始有些拘谨。
“那那你解释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傀儡清了清嗓子，说道：“通过傀儡师证明可以前往洛柒灵魂碎片存在的世界，每个世界中基本都会有两片灵魂碎片，一般是相反的两片，你可以救赎也可以毁灭其中一片。”
“在这些世界里面，灵魂碎片会有各自的化身，你的任务大都和她们有关，当然，只有第一个世界的人可以向你发布任务，因为她们的灵魂碎片足够大。”
“这两片灵魂碎片是截然相反的，这里相反的并不是它们所代表的的人物，而是它们本身的属性，比如捉迷藏秘境中的善与恶，第一个秘境中的希望与绝望。”
“虽然第一个秘境的两个灵魂碎片都已经湮灭，但还是有一丝保留下来了，这是傀儡师之证的补救措施，当然，只有一次，以后的灵魂碎片湮灭可就真的没了。”
“你搜集的灵魂碎片将直接影响到洛柒的复活情况，比如正面的灵魂碎片多一些洛柒就会更善良，负面的灵魂碎片多一些则会导致洛柒更加邪恶，所以这一切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这回傀儡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是洛染没想到的，她现在也就勉强能全部记下来，如果要深入思考的话还要等以后将这些话记在本子上。
“你早点配合不就好了么”洛染小声嘀咕，“搞得我还要凶你”
对着和姐姐很像的傀儡发火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现在则一个字，慌。
一念至此，洛染手有些痒痒，不由自主在“彼岸”里头发了个帖子：
自家傀儡长得像姐姐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会情绪失控可能是你身上的灵魂碎片对我造成了精神冲击。”
傀儡摇摇头，双手在身前捏了个咒，随后有一本书缓缓出现，从灰烬逐渐变成一本书籍。
“这是禁忌之书？”这本书的出场方式太过奇特，再加上之前傀儡的话语，洛染很容易就猜到了这本书是什么。
“嗯。”傀儡小心翼翼将书籍在腿上摊开，“禁忌之书曾经是用来存放各种禁忌的，但现在是用来存放灵魂碎片。”
“你要将灵魂碎片放几片进来么？你现在有两片很完整的和两片有所残缺需要时间慢慢修复的，要不要放进来？”
言语中的希冀都快溢出来了，但洛染却有些犹豫，她最后拒绝了。
“我还是等全部集齐了再放进去复活你的主人好了，在傀儡师之证的空间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傀儡的表情僵住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说话：“我的主人没有死”
洛染愣住了，随即又绽开笑颜：“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你现在的主人是我嘛！你的上一任主人，上一任。”
“我的上一任主人也没死。”话语愈发僵硬，就好像傀儡本身是并不愿意说出来的。
“你上一任主人是谁？”洛染仿佛也意识到了不对，“你总共有几任主人？”
傀儡偏过头，窗外逐渐黑下来的夜，轻声说道：“两任，微光。”
洛染瞪大了眼睛：“你第一任主人是微光！？我姐把你制造出来是为了送给微光？她的徒弟微光？”
傀儡沉默不语，手中的禁忌之书重新化为了灰烬，过了许久才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这反而让洛染更加生气，明明她知道傀儡不能对她说谎，明明她知道对方不过是个傀儡，可是对方的话语反而更像是承认了一些事情。
无来由的怒气让洛染更加恼火，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姐姐的傀儡，无论姐姐做什么都和她没关系，明明她在雪域
傀儡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周围也黑漆漆的一片，有一种在树洞里的感觉
“姐姐”洛染久违的做了场关于姐姐的梦，她梦到她重回到了那雪地。
“阿染，今天夫子没有给我留作业，我们出去玩如何？”洛柒兴奋地带着洛染离了镇子去了外面的天地。
镇子外那几棵枯树顽强的立在那里，每年的暴雪都没有将它们掩埋。
几场游戏过后，洛染忽然瞪大了眼睛，不远处竟出现暴风雪！
和那次一样！和那次一样！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暴风雪吞噬，甚至就连一声惊呼都发不出来。
待暴风雪过去，四周依旧是白雪一片，不同的却是姐姐已经消失不见了。
“姐姐！姐姐！洛柒！”声音在旷野飞驰，却显得异常安静。
“我在这。”
声音是从洛染身后传来的，洛染欣喜地转过身去，看见的却是长大的洛柒，她从未见过的洛柒。
洛柒看她的眼神让洛染愣住了，那是什么样的眼神？
温柔的、眷恋的、纵容的、不舍的。
那是洛染从没有见过的眼神。
洛染低下头揉眼睛，刚刚有雪进眼睛了，让她眼睛有些湿润。
她揉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看向那许久未见的人。
那个不曾在她梦中出现过的人。
“我长大了，现在在天域上学，我考上了我心仪的大学，我看到了姐姐的消息”
洛染觉得自己这句话不太合适，姐姐做的那些事情
“李幽明也考上了他心仪的大学，其实就是和我一样，天域最好的大学，李幽明你记得吧，就是那个在镇子外昏迷的那个男生，就、就”
洛染看着洛柒的眼睛，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向前几步，想抱住洛柒却又不敢，在抬手便可抱住她的地方停下。
“那个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