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爸爸妈妈的故事

    李宛从小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爷爷那辈有三房，大爷爷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三爷爷家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爷爷是老二，村里都叫他李老二，他和李奶奶生了李宛爸爸兄弟姊妹十个，李宛爸爸有两个姐姐，四个弟弟，三个妹妹，作为男丁中的老大李爸爸就是整个家庭的顶梁柱了。虽然家没什么钱，但是兄友弟恭，在有人就有财的农村，一家子人有这么多孩子的人家还真找不出来几户来，农村一般是以姓氏命名村庄，比如说他们村姓张的多，就叫张庄，别的庄姓王的多就叫王庄，他们家虽然是在张庄村是外姓，但是那个庄里的人没人敢小瞧李家，人多势众就是这个意思。李爸爸更是李家的骄傲，从小就是踏实本分，做事一板一眼，很小就知道照顾弟弟妹妹，帮着父母干活，更难能可贵的是学习非常刻苦，在教育没有那么卷的60年代，他的优异就是整个家族的希望，就在李家翘首以盼等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得到的却是李爸爸落榜的消息，全家人都不相信，全乡的状元怎么可能会落榜，李爷爷拉着板车带着李奶奶和最小的儿子去乡镇府和教育部门去找去了，可是人微言轻谁都没能给个准话，李爷爷他们天天去找，后来传出来的风声就是李爸爸的高考分数被乡政府的一个大领导的儿子冒名顶替拿走了，说的含含糊糊似是而非，越穿越离谱，乡镇府怕事情越演越烈，马上就能接触事情的真相了，一个领导就出面说，这里面可能有误会，但是具体误会在哪里，他们支支吾吾的又说不出来，最后实在没办法了，说乡政府有一个去当兵的名额，问李爸爸愿不愿意去，李爸爸自从高考落榜之后就看透了，人再优秀，家族人丁再兴旺，没有一个有话语权的人，一点点用都没有，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光荣参军了。当兵的第三年媒人给介绍了一个邻村大队文书的女儿，就是看中了这个女孩能干，会过日子，年底回家探亲的时候，李爸爸见到了这个从信中听说过的女孩，李爸爸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身材高挑，面容秀丽的姑娘，这就是以后的李宛妈妈。李宛妈妈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因为怕增加家里的负担，没有上过几年学就辍学回家带弟弟妹妹、帮助父母做农活了，她心灵手巧，乐观大方，心思细腻而温柔，在一众的年龄相仿的小伙伴中很有话语权。第一次见到李爸爸时，她也相中了这个身姿挺拔，言语有度，进退得宜的俊秀青年。很快水到渠成，三媒六聘流程走完，李宛妈妈就过上了一年见两面的军嫂生活，婚后第三年的春节，李宛妈妈怀孕了。

    李宛妈妈和公婆一大家子一起住，一起劳作，一起吃大锅饭，自从怀了李宛之后，一大家子人的饭都是李宛妈妈来做，除了上面两个姐姐出嫁了，剩下了四个小叔子、三个小姑子在家，村里人以前开玩笑的说，下雨时人家的孩子抱着往家跑，李老二家的孩子得用扫帚往屋里扫！六间屋的房子，一眼望去满院子都是孩子。每次做饭都是李宛妈妈最发愁的时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槐树从嫩叶吃到槐花，红薯从红薯叶子吃到红薯干，荠菜、婆婆丁、妈妈菜、蒲公英，都被李宛妈妈费劲心思的弄到了餐桌上，来打发这10来张嘴，可耐不住还是人多饭少，小叔子、小姑子年龄相差都是1-2岁，年龄分布的非常均匀，大一点的都在20多岁，中间的17、8岁，小的11、2岁，最小的小叔只有6岁，这样的年龄，都正是能吃不能干的时候，家里年年挣的工分不够口粮的，全靠李宛爸爸从部队寄给李爷爷的粮票，津贴来贴补家用，李奶奶受封建社会的毒害，是个裹了小脚的老太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生在家从父，嫁人从夫，嫁到老李家开始就开始接二连三的生孩子，照顾一个一个又一个，对于持家她只知道两条，一是听老头子的话，二是爱自己的孩子。

    李宛妈妈还圈了一小块地，喂了几只母鸡，下点鸡蛋来给改善生活，鸡蛋不是谁都能吃的，只有一个的时候是李家最小的儿子的，有第二个的时候是李爷爷的，有第三个才能轮上怀孕的李宛妈妈，可李宛妈妈看着几个不错眼珠盯着鸡蛋看的半大孩子，她实在没办法把鸡蛋往自己嘴里送，一般都便宜了最小的小姑子，或者能出工挣工分的几个小叔子，所以几个小叔子、小姑子特别喜欢这个和蔼可亲，持家有道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