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归途

    次日一早，不知是不是因为可以回去了，那原本有些刺目的阳光都显得尤其温暖，一起用完早膳后门口来了一辆马车，是皇帝赐的，说是两匹马都是能日行千里的良驹，南意迟谢恩后吩咐番馆的下人将马先牵到一旁喂些草料。

    “皇上赏了辆马车，那我们只需再雇个车夫便好。”南意迟与凌如许商量。

    凌如许拍了拍胸口：“这点小事交给我就行，来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赶马车，路我也记住的。”

    南意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迟疑道：“真的？”

    “当然，我你还信不过吗？”

    想了想这人确实也没做过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就点头应下，收拾好行囊，两人踏向了回楼兰的旅程。

    出了城，南意迟放着舒适的车厢不坐，说什么都要陪凌如许一同驾马车：“你在这里驾马车，我在车厢坐着都没人陪我说话…”她还眼巴巴看着凌如许，可怜兮兮的说。

    “那你坐近一点，我护着你，免得颠着你。”说着，凌如许伸手过去把人圈在怀里，小心地护着。

    南意迟暗想：自己可是生在草原，马背上长大的。可是被人这样护着，心情好像也不坏，甚至还小声哼起了楼兰的民谣。

    远远看去，小小的马车上两人依偎在一起，一人白衣黑袍，还带着一个铁制面具，整个人肃然不可亲，而怀里坐着另一个女子形貌昳丽，那双蓝眸亮的动人心魄，热烈而张扬。

    两人气场不尽相同又十足的默契和谐，仿佛是不小心滴落人间的墨渍，却长出了一幅绝妙的画面。

    心满意足的坐在凌如许怀里的南意迟一路觉得哪里都格外舒心，一路上这看看那瞧瞧，偶尔遇见路边的小野花还要人停下来陪她去摘。

    “对了，虽然一直很好奇，但还从来没有问过你，你这头白发是生来就如此吗？”笑够了的南意迟软软的把头靠在她颈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凌如许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她要龇牙咧嘴前收回手，勾唇一笑：“我以为你不好奇呢。”

    南意迟瞪了她一眼，整理着有些被弄乱的发髻：“好奇的，但当时以为你是有什么暗疾，怕问了是戳你痛处，就忍着没问，不过现在看你也不像是有什么暗疾的样子…”

    她的小猫总是这样贴心，温暖善良。“确实不是暗疾，也非天生…只是…那次回去之后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手不自觉攥紧了缰绳，指节用力到发白，嘴唇也用力抿紧，失了血色，整个人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悲伤。

    南意迟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她僵硬的手指，然后将自己的手挤进她的手心，纤细的手指钻进她的指缝，试图温暖她。

    下巴上柔软的触感惊醒了陷入悲伤的凌如许，把眼前的人紧紧抱住：“幸好，我又找到你了！”声音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时不就只与我有几面之缘吗？我何德何能让你一夜白头！”南意迟好像第一次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喜欢竟是这样深入骨髓。

    “其实我见过你很多次了，自从那颗带我来到这里的猫眼石戴在我身上开始…你几乎夜夜都在我梦中，我人生还未开始就已经在寻你。”说到这，她顿了顿，深深看了一眼怀中的人，继续说：“直到那幅画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才知晓原来我一直寻你是因为爱你。”

    凌如许眼中盛满爱意，眸光幽深，引人沉沦。

    南意迟痴痴的对望，眼中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谢谢你从未放弃寻我，神将你送来我面前，以后换我爱你。”说完凑上去吻住那张温软的唇。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清风拂过，掀起一池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