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证
那场寿宴在宫里掀起了巨大的风波,所有人久久不能忘怀那日盛大的场景,哪怕过了一个多月,仍有人津津乐道蹴鞠赛和寿礼,老佛爷更是对小燕子略有改观,和晴儿说,她终于知道为何皇上那么疼小燕子了。
当然,我和三姐事后也得到了很多赏赐,不同的是,我抱着一堆金银珠宝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三姐看不出来高兴,甚至有轻微的不爽。
“姐姐~”我撒娇,“别不高兴啦,就当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你欠我多少个人情了?”三姐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我帮你献礼,不应该是功过相抵吗?”
“巧舌如簧。”三姐从赏赐里挑出一支精致的木兰簪,随手插到我的发髻上,“我不喜欢,你拿着吧。”
我惊讶地拿下来,正巧小燕子几人来永和宫找我,三姐潇洒地与他们擦肩而过,深藏功与名。
“我觉得三公主特别漂亮,像画里的仙女一样漂亮,就像什么北方······”我扭头,小燕子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对我说。
“你又读半截子诗?”我轻笑,“那叫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都一样啦!”小燕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继而感叹,“她好厉害,马骑得那么好!”
我略微尴尬,如果小燕子知道三姐私底下叫她“粗鄙的民间格格”该作何感想,当然,三姐口是心非而已。
“三公主帮了我们很多次,上次你们在坤宁宫找皇后娘娘要说法,她也在。”紫薇柔柔一笑。
“对哦,三公主帮过我们很多回了!”小燕子抚掌惊呼,“就像老佛爷身边的那个晴格格在帮我们。”
“晴格格确实很高贵,很优雅。”紫薇流露出艳羡,“她三言两语让老佛爷很开心,我们几次闯祸都由她化解。”
我更加尴尬,不知道紫薇得知晴儿曾三言两语让尔康也很开心会作何感想,当然,尔康现在满眼都是她。
尔康一碰到紫薇说晴儿就想尽快结束话题:“还是快把好消息告诉永宁吧。”
“什么好消息?”我一脸茫然。
“永宁,皇阿玛要南巡啦!”小燕子围着我唧唧又喳喳,“我刚才路上碰到了尔康,尔康说皇阿玛前几天提出要南巡!也就是我们可以出宫玩了!”
“皇阿玛要南巡?去哪呢?”我心底闪过一丝希望,“会去江南吗?”
“会吧,肯定要去鱼米之乡走一趟。”尔康看出了我的紧张,低声问,“永宁,那是你想去的地方吗?”
“嗯。”我轻轻点头。
尔康了然:“我会在理亲王规划路线的时候向皇上建议的。”
“永宁,你开不开心呀?我们要出宫玩了!”小燕子一个人傻笑。
“小燕子,皇上还没说带你去呢,你先别这么得意!”尔康转头,故意戏弄小燕子。
小燕子不甘示弱:“那我就去求皇阿玛,我给他磕一百个头让他带我去!”
我没有听进去小燕子的话,满脑子都回荡着两个字:江南。这个计划让我心潮澎湃,并一定要争取下来。
额娘,有生之年,我也可以到你的故乡看一看了吗?
一旁,小燕子握着紫薇的手,紫薇含笑看着她。令我疑惑的是,尔康心事重重,似乎借此酝酿大事。
“公主!”
小燕子他们走后,一道身影悄悄探进殿内,青衿刚想赶人,看清其长相,松了口气。
“公主在里面。”青衿说。
一双手撩开珠帘,来者正是我在花房结识的宫女。衔珠向我施礼,我扶起她:“好了,不用多礼,怎么今日来寻我了呢?”
“公主殿下,自丹蕊姐姐去后,她的随身物件也没了,奴婢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昨儿奴婢用计进入王钦的房间,您猜奴婢发现了什么?丹蕊姐姐的耳坠。”她把一对带着翠珠的坠子摊在我面前,“想必王钦觉得这坠子值钱就偷藏起来了,还没来得及出手,一直搁置于此。”
我看着她衣领口不经意间露出的红痕,瞳孔放大,大为震惊。我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十分不忍心将视线挪开,心中泛起酸涩。
“以后别这样了。”我声音中竟带着哭腔和嘶哑,“我们可以慢慢查,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毋须搭上半条命进去。”
“只要能还丹蕊姐姐清白,奴婢万死不辞。”衔珠红着眼眶,倔强地说。
“丹蕊姐姐对我好,殿下也是个好人,奴婢不能让好人蒙受一点冤屈,让坏人逍遥法外!”女孩咬着唇,声声掷地,聊表她最朴素的夙愿。
“衔珠······”我哽咽。额娘,我该为你高兴吗?你不经意的善举影响了好多人,那些人的善举又成功地帮助了你。
“衔珠,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或许不在宫内,若有人欺负你了,你就去寿康宫找三公主身边的翠儿,她会帮你的。”我下意识地将她的命运托付给三姐,不枉我对三姐一场信任。
“好。”她破涕为笑,“奴婢就说公主是个好人。”
“别哭啦,我们说回你找我的目的。”
“哦,对,公主,奴婢看着吊坠,想到了一件事。”
“那你说这个坠子有什么含义吗?”我细细地查看两枚吊坠,就是普通的首饰而已。
“王钦那个狗东西,丹蕊姐姐生得端庄,他对她垂涎三尺,刚来就想让丹蕊姐姐和他结对食儿,丹蕊姐姐拒绝了,他就百般羞辱丹蕊姐姐。我记得丹蕊姐姐和我说过,她在侍卫里有个旧识,二人感情很好。”
旧识,难道就是舅父所言为丹蕊及丹蕊家人收尸的男子?
“宫女和侍卫不可私相授受,所以他们应当私下见面,以暗号相对,我只远远地见过那个男子一次,他生得高大,正是他把这两枚吊坠送给丹蕊姐姐的。丹蕊姐姐后来还主动给我看呢。”
高大男子,一切全对上了!看来他可能是了解隐情的人之一。
“你知道他叫什么吗?”我敏锐地抓到重点,一把握紧衔珠的手。
“奴婢只知道他带着腰牌,地位颇高,有人唤他一声大人,扎······扎什么大人吧!”衔珠使劲拍着脑袋,只能拼凑出这么多记忆。
御前行走侍卫、扎什么······不会是······
我捂住嘴,险些叫出来——札兰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