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两只小羊美滋滋》，这电影名字……
夏许晨抱着爆米花桶，尴尬得看了眼余响，“那个，就……支持我国动漫产业嘛，是吧……”
余响看了看影厅摆着的《两只小羊美滋滋》的海报，“可是这是部外语惊悚恐怖片啊。”
夏许晨：“……？”
这翻译，是和片方有仇？
余响从第一次见夏许晨时，就觉得他很漂亮，完全不输圈内人，谈吐也让人非常舒服，所以才会一直记得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工作人员。
余响看了眼正在买电影票的女人，背对着这里，身姿挺拔，长得也很……
有点眼熟？
余响眸间微动，道：“你女朋友对你很不错。”
“嗯，”夏许晨挺开心，应了声。
转念又想起来楚游很快就回来了，余响也不一定会离开，万一让楚游知道他就这么承认她是他女朋友，那多难为情，于是有些不情不愿解释：“不算女朋友吧，就是朋友而已。”
“是吗……”余响状似随意道：“她看着有点像那个……那个谁来着？”
像楚游。
楚家大小姐玩得开资源多，在资讯软件上比较出名，许多圈内人都认得她。
但认得归认得，若是偶遇后直接说出她的名字，像是上赶着巴结一样，最好是让别人介绍。
余响笑了笑，“感觉名字都在嘴边了，就是想不起来。”
夏许晨喝了口可乐，“她大众脸，你认错了吧。”
这可是她们两个人的约会，他要是主动把楚游介绍给别人，那就是脑子里有浆糊。
余响还要再说什么，电影院通知《不恋回忆》开始检票入场。
夏许晨冲她礼貌一笑，“祝你电影大卖哦，再见。”
楚游拿着《两只小羊美滋滋》的电影票回来，余响已经离开。
夏许晨坐在六排连座的最右边，他左边的位置余响坐过，楚游不太想坐，索性站在他身前，“她走了？”
夏许晨点头，“嗯，我们要看的电影开场了。”
但是票已经进了垃圾桶。
夏许晨仰头看她，歪了下头，“你说会不会有什么蚂蚁小虫子之类的，拿着我们的电影票去看电影？”
楚游没接这话，拿出手机给他看，界面是余响的照片，问：“喜欢长这样的？”
精修的照片要比真人好看不少。
但和楚游比，还是差点。
夏许晨说：“还好吧。”
楚游收好手机，嘴角勾起摆了个笑，笑意不达眼底，“我也觉得一般，那还能记这么多年？”
夏许晨：“……”
哦，忘记她把余响当鱼鱼了。
夏许晨张张嘴要解释，可当感觉到她这话里对他暗恋的不以为意……
夏许晨皱眉，“我又不是因为长相喜欢……”
“你”字差点说出来，抿了下唇，继续道：“鱼鱼的，我喜欢她的内在、她的全部，不可以吗？而且我既然喜欢她，当然就是觉得她是最好的，就是会记很多年。”
他不喜欢别人贬低他的感情，哪怕这个人是楚游。
——尤其这个人是楚游。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
夏许晨几乎一瞬间就后悔了，他这样她会不会不喜欢？是不是不该说？直接解释余响不是鱼鱼就好了啊。
后悔完又马上觉得，反正他就是这样的，这就是他想说的话，她不喜欢也没办法。
如果她都觉得他的感情可笑，那他……
夏许晨一直看着她，近乎倔强。
楚游认识夏许晨的时间不长不短，除了初见，他脾气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冷下脸来的时候。
此时肃着脸，和她说他喜欢的人，眼睛清凌凌得看过来，隐隐透着凛冽。
好看。
“不好意思，我的错，”几秒后，楚游展眉一笑，道：“我就是个单纯的颜狗，不看什么内涵，看人就看脸……有时候下意识就觉得其他人也和我一样，对不起，真的。”
“我真的没有觉得你喜欢她是件不好的事，喜欢一个人当然很美好，就是觉得余响长得没有那么值得你……当然，审美是一件私人的事情，我们是朋友，我尊重你喜欢她这件事，保证不会在你面前再说她一句不好。”
楚游将电影票递给夏许晨，风度翩雅，“所以夏夏，你愿意原谅我，并且和我一起去看《两只小羊美滋滋》吗？”
喜欢一个人，会因为她一句话而联想至最糟糕的地步，觉得难过。
现在想想，她其实明明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贬低。
自然也会因为她的解释而瞬间忘掉刚才的纠结低迷。
夏许晨喜欢楚游很多年，每一个知道楚游是谁的人，都不赞同，甚至觉得他傻。
对他的感情第一个表达出支持的人，居然就是他喜欢的人。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说：
“喜欢一个人当然很美好。”
“我尊重你喜欢她这件事。”
夏许晨错开对视，垂眸乱瞟，伸出爪子快速抓过电影票，“愿意的……”看到一旁的座位，“电影还有十几分钟才开场，你坐啊……”
余响才坐过。
楚游笑眯眯道：“我喜欢站着。”
夏许晨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哦……那、那我问你，就是……嗯……”
第一次有人支持他，夏许晨不知道想求证些什么，但就是想知道。
暗恋不是只有美好，也有酸涩，只是他选择性忽略了。此时此刻，那些原本可以无关痛痒的委屈好像忽然发了疯一样张牙舞爪，迫切需要一个宣泄口。
心跳得有些快，眼眶也有些热热的，夏许晨抿了下唇，抬头看着楚游，“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好像也不会喜欢任何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引起她的注意，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她就是，连我喜欢她都不知道，更别提回应了……”
他眼睛红红的，要哭一样。
这么喜欢，喜欢到了这种地步。
楚游心口梗了一下，大约是被小木槌砸了一下的程度。
没有多疼，就是不太舒服。
楚游看着他，“……她不知道？”
夏许晨摇头，认真询问：“所以我该怎么办？”
换一个人喜欢，比如……
自己？
算了。
楚游想，他喜欢任何人，都不该喜欢她。
和她一比，任何人都算良人，余响或许还算是个很不错的人。
楚游说：“就像我们之前说的，你明天约她来看电影，然后晚上的时候，让她知道你喜欢她，再看看她喜不喜欢你。”
可那就完全暴露了啊！
夏许晨坐直，张张嘴要说什么，眼眸转动，想了想又不知道能说什么，腰一塌，扁着嘴又靠回皮椅里，闷闷道：“……哦。”
一个商人，面对合作伙伴，最好还是不要有感情，任何都别有。
越知道他喜欢她，楚游越觉得自己应该冷静看待，越应该想起最开始的目的。
楚游看着他低迷的样子，静了几秒，道：“不过你们明天来还是不要看她演的那部电影了，那是她拍的，不太适合你们约会看，挑个其它电影吧，你明天的时候就和她说，我们之间没什么……”
“哦，”夏许晨挠挠头，无辜得看着楚游，“她不是鱼鱼哎，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楚游：“……”
楚游：“？”
楚游原地站了三秒，在夏许晨身旁坐下，莫名觉得有点气，还觉得好笑，没好气道：“不是她你干什么介意我说她长得一般？你是她的粉丝？”
夏许晨有理有据：“因为我觉得你并不是客观在点评余响的外貌，是在说我的鱼鱼。”
要是余响不是鱼鱼，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楚游哼笑了声，没接话。
夏许晨好奇道：“你不是喜欢站着吗？”
楚游靠在椅背上，长腿伸直交叠，坐得闲适而享受，“站累了。”
电影名字虽然像个智障，但其实是部勉强算及格的惊悚片，楚游送夏许晨回家，车直接开进小区，两人一起上了楼。
夏许晨有些心不在焉。
他好像把暗恋走进了死胡同，他的暗恋对象以为他喜欢的是另一个人。
……怎么办啊？
好像只能问问学长和莫将景了。
夏许晨按指纹锁开门，走进门后脱掉鞋，抱住扑过来的乐乐，蹭了蹭它的毛毛。
他把乐乐放下，赤着脚往客厅走，同时碎碎念，“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直接告诉她吗？但是我不太想，那样她就知道我喜欢她了，好像有点尴尬……有没有可能，我能让她先喜欢上我，然后我再……”
乐乐在他腿边左右跑，汪汪叫着。
楚游站在夏许晨身后：“……”
所以他是把她彻底忘了吗？
楚游：“我建议你直接说。”
夏许晨：“！！！”
夏许晨猛地回头，脚边感受到乐乐的毛，急忙收回迈出的脚，另一只因为惯性还在往前，一进一退，没倒腾过来，直接把自己绊倒了，“嘶……！痛痛痛！”
夏许晨顾不上再看，捂着自己的脚踝哼哼唧唧，“好疼哦……”
楚游想都没想，快步走到他跟前，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来，放到前方地毯上。
她单膝跪在地上，手握着他的脚踝，轻轻按了按，“……疼吗？”
她她她她——抱了他！！！
夏许晨眼睛圆睁，嘴角带着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笑，中气十足，“疼啊！”
楚游：“……”
这可有点不像了。
看他不像很疼，楚游站起身，“我去找块毛巾，给你冷敷一下。”
脚踝确实很疼，非常疼。
夏许晨笑着点头，“行啊。”
傻乎乎的。
楚游笑着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又揉了揉，转身往卫生间走，从柜子里找了块新毛巾，浸入冷水，拧干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楚游动作僵住，慢吞吞抬头，看向镜子。
卫生间灯光很亮，照得一切都无所遁形。
她嘴角带笑，眼神温柔。
像是在做什么很值得做、很心甘情愿的事情一样。
楚游心猛得跳了一下，迅速低头把毛巾拧好，走出卫生间时，已经收敛一切情绪，下了决定。
夏许晨还在想方才那个拥抱，心里美滋滋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又摸摸腿弯，自己张开手模拟了一下抱人的姿势，差点笑出声来。
“嘶……”
还是很疼，不过不重要了。
夏许晨盯着卫生间，等人出来。
楚游慢步走到夏许晨身边，在他身侧的沙发上坐下，把他的脚踝放在自己膝上。
直接把毛巾放上去太凉，楚游先用手碰了碰，而后掌心放上，让他习惯凉度，几秒后才把毛巾放了上去。
她低着头。
夏许晨弯腰探身看她，看完又直起身偷偷乐。
冰凉的毛巾渐渐有了温度，楚游把毛巾拿开，准备再用冷水浸一下。
自坐下后，她没有看过夏许晨，视线一直落在他脚踝上，拿开毛巾时也是。
夏许晨忍不住了，“哎……你刚才抱……”
楚游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夏许晨的脚踝，又揉了揉。
“嗯？”
夏许晨低头看去。
脚踝上印着一朵玫瑰，大红色醒目灼人。
又辣又艳又带刺。
这是在小轩窗时，他刻意露出的纹身，诱惑勾人。
此时本也该有那般效果，如果它没有卷起一个边边的话。
“……？”
楚游食指又轻轻搓了搓，搓掉了半个玫瑰。
楚游看着自己的手指，几秒后侧头，无甚表情看向夏许晨，轻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