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注意点啊！
听到这，沈邪脑海突然闪过那天丽姐在百合街发疯时。
看热闹闲人说的那些话：什么对着野男人发情，什么做出来的事让人不齿……
难不成。
丽姐除了蒋易生父，蒋易后爸。
其实还跟过其他男人……
蒋易只需一秒就知道了沈邪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重重吐出口气，起身将他和沈邪吃完面的碗和筷子拿去洗碗槽。
然后重新回来坐好：“丽姐七年前离开过一回。”
沈邪平日用来夹烟的两根手指散散稀稀动着，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特别想抽支烟。
鼻翼动了几下。
蒋易发现不管怎么努力控制，眼泪就是要往眼眶外奔涌。
“操。”蒋易蹙眉，明明已经过去了七年。
都劝过自己不要介意了。
为什么还他妈的，泪水止都止不住。
别哭了，蒋易……
毛衣衣袖被打湿，蒋易又一连抽出好几张纸巾。
脸埋在手心里低声啜泣着，肩膀抖得厉害，哭声很压抑。
沈邪背着蒋易立了会儿，几步上前，将他揽进怀里轻声安慰着。
呼吸有一秒提不上来，沈邪一下一下抚摸着蒋易头发。
只觉胸腔特堵，某处跟着蒋易浅浅哭声疼得厉害。
“丽姐把我丢下，跟别的男人跑了……”
蒋易说到这，几乎已经泣不成声，搂住沈邪腰，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沈邪鼻头一阵酸楚，咬牙忍了半天才稳住情绪。
搂着他的脑袋：“乖，不说了，咱们歇会儿。”
十几年来，蒋易第一次哭得这么歇斯底里。
往常因为丽姐同别人约架受伤，躺在床上疼得厉害，没哭。
无数次让疯病中的丽姐无意识痛打，也没哭。
蒋易还以为自从七年前雨中，任凭他怎么哭闹。
丽姐还是跟着人走以后。
眼泪这玩意，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谁晓得提及不愿回忆的东西时，情绪还是绷不住。
“操，我他妈太矫情了。怎么，就，哭了……”
蒋易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抱着沈邪的指甲隔着衣服掐进肉里。
沈邪暗暗吸口冷气，将蒋易搂得更紧，拍着他的背安慰：
“矫情在哪了？我就不这么觉得，七情六欲，人皆有之，偶尔排排毒又不闹事。”
蒋易汲着鼻涕，嗓音沙哑的闷声说：“丢人。”
沈邪摸着他的脑袋，安慰性的揉着。
等蒋易情绪稳住了，沈邪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蒋易叹口气，把脸上还残留着的眼泪全部擦在沈邪肚子上：“老沈，其实我是个矛盾体。”
“心里怨恨着丽姐，也爱着丽姐。想放任她不管，又觉着不是自己的本意，是这样吗？”
蒋易点了两下头：“如果她回来找的第一个人不是我，如果我没和她漂流那几年，我也许……”
“也许什么？”
沈邪温声说：
“你这个小朋友，心是豆腐做的，就别也许一些连自己内心深处也觉得荒唐的玩意了。”
句句落心。
“蒋易你记住我说的，可以顺应现实做一百件废事，也不要假设一件根本没可能的坏事。这种假设做多了，人容易抑郁。”
沈邪轻声说：“与其如此浪费脑细胞，不如多背两个abc，多解两道数学题。”
【如果烦心事多了，实在腾不出脑子，那跟我说，我们一起抑郁……】
下午天气很恶劣。
历史课下了后。
蒋易迅速从桌箱掏出手机，避开监控器。
偷偷摸摸低头一点开。
全是沈邪发过来的消息。
下午两点二十一分：【上班了。】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小朋友，天气转冷了，记得加衣服。】
下午三点五十分：【小朋友，我感觉中午吃的面条不管饱，你饿了没？】
下午四点四十分：【刚出外勤去了。】
下午五点二十分：【要下课了吧，我去接你，这么冷的天等车，当心冻坏了。】
蒋易挑着回复了最后一条：【你别过来了，又不顺路，而且我也没那么弱不禁风。】
蒋易等了会儿。
沈邪还没回他。
就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叫上胖子一起去操场上体育课。
室内气温本就不怎么样，室外更是冷得慌。
来操场上体育课的学生三五成群，报团取暖，冷得瑟瑟发抖。
胖子抱着蒋易冷得上蹿下跳：“哥！哥！敢问这种温度可能会冻死人吗！”
蒋易手捂在衣兜里，让他抱着挺暖和：“有那么冷吗？”
胖子抖抖抖抖成筛糠：“真的超级冷！”
于收水拍着篮球走过来，给大家带来了一条福音：“都回教室，老师说上室内课！”
此言一出。
操场上的人立马一跑不见。
胖子实在怕冷，辞别要留下来练球的哥几个，抖抖瑟瑟朝教室跑去。
校队共有十二个人。
蒋易，于收水，解扣子和八班俞其，六班付集是五个主力，平时在一块练球的机会相对多一些。
五人算是各自有千秋。
尤其是得分后卫俞其，球打得相当精彩。
蒋易挺佩服他。
”来了！”
几人相互打着招呼，俞其拍了拍蒋易肩膀：“蒋哥，你控球技术好，明天中午我和你打配合。”
蒋易没来得及说话，就让于收水一把扒拉开。
这货挤到俞其面前，一本正经的问：“哥们，打球最重要的是什么？”
俞其长相是属于好多女生都很喜欢的那种邻家大男孩型，笑起来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阳光和温暖：“配合？”
于收水蹙眉摇了摇头：“服从。”
蒋易看不惯这货一本正经装瞎逼，一脚踹他屁股上：“请队长控制住一切装逼行为。”
这一脚把于收水队长彻底踹醒，不拐弯抹角了：
“所以现在队长安排你们要听我的话，蒋哥还打中锋，我和俞其打配合。”
俞其点头表示没问题。
蒋易也无所谓。
于收水很满意队员们的绝对服从，甩出篮球：“开练吧哥们！”
解扣子四下瞟了好几眼，问于收水：“老王呢？”
老王就是他们的篮球教练。
于收水说：“请假去给他家幼儿园小朋友开家长会了，让我带你们先练着。”
说完，他单独把蒋易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问：“你听说了没？”
蒋易：“……”
你丫还没说是什么呢！我怎么回答！
于收水说：“黑手明天也要来打比赛。”
蒋易想了会儿。
黑手是谁？这代号取得挺猥琐。
不懂就要问。
蒋易问：“黑手是什么玩意？”
于收水啧啧啧着。
“说人话。”蒋易推了他的脑袋一把。
于收水整理了一下让蒋易弄乱的刘海，正经下来：“你还记得白杨吧？黑手是他表哥。”
蒋易表示脑容量里也没这号人物。
于收水挺着急的，“哥你咋谁都不知道嘞！”
“就上次因为丽姐，让你在雨里搞得半死不活那孙子，八班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
蒋易记起来了:“怎么，孙子要来找爷爷大逆不道报仇了？”
于收水撇了撇嘴：“这孙子倒没直说，不过谁不知道黑手虽然也是技校的，但都毕业好几年了，这次让孙子突然叫回来打明天的比赛，两人肯定都没安什么好尿性。”
于收水猜测:“我估计，黑手就是孙子专门找来给你添堵的。”
说着提醒蒋易，“”蒋哥，我听说黑手打球特别黑，你明儿可要当心点。”
黑不黑手蒋易倒没怎么在意。
重点是，毕业了的黑手还能来参加比赛？
“听你这意思，是能找外援？”
于收水愁眉不展的点头：
“能啊，这次比赛，用两方校长话来说，主要就是为了两校隔壁情加固的同时，让观赛的人，比赛的球员爽翻天。既然都要求爽了，你还管它找不找外援，爽就对了。”
于收水愁眉苦脸的:“就有件事，挺烦的。”
蒋易问：“你烦什么？”
于收水长吁短叹道：“你也看到付集状态了，前两天练球时崴到脚了。你别说打球，刚来时都还一瘸一拐的。”
“蒋哥你看，”于收水指着球场中央跑两步，就要停下来歇会儿的付集：“人明显都是在硬撑。”
蒋易看着也是：“不还有替补嘛。”
于收水摇了摇头：“咱们学校球队除了我们五个人，其他那些替补的水平都或多或少菜了点。如果明天付集真不行，把任何一个人拉上去……哎。”
蒋易听了，想了会儿：
“既然能找外援，就不是问题。我认识一哥们，打球水平挺好，据说还拿过省级奖。明天我把他带过来，咱们几个撮合撮合，练练默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