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兽血污染
翌日，药堂李修涯所居偏殿。
吴济在杂役弟子带领下，见到了正在翻看一本账簿的李修涯。
“见过师兄。”吴济行礼道。
李修涯放下账簿，屏退了杂役弟子，“心法和秘术，各自领悟的如何？”
“回师兄，冰心诀达到了入门境界，妖血封禁秘术中的秘闻技法倒是已经全部记下，但是恶念消解秘术和封禁符法，有些难以理解，尚且还未入门。”吴济想了想故作自责，对心法和秘术真实进度皆做了隐瞒。
毕竟一个挂名弟子，七日之内将两门功法修至圆满，这种事情搁谁听闻，都知道其中必然非比寻常，届时，哪怕宗门明面上不会做什么，想来暗地里必然将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李修涯并无意外，居然还有几分满意：“无需过多自责，让你七天时间修习两门秘法，的确难为你了。冰心诀入门，看来你对这门秘术，倒是颇有天赋，至于妖血封禁秘术，届时任务中，你只负责协助，能够记住所有技法，倒是也差不多够用。”
他越过吴济，走到大殿正中，那里有一块一人多高的黑布，蒙住了某个方形的事物。
就在他经过时，吴济鼻间微微一抽。
他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这是只有女人身上才会有的香味。
他神色古怪的盯着李修涯看了一眼，有些玩味的笑了笑。
想不到外表看着冷酷的李修涯，背地里倒是玩的挺花……
李修涯并未注意吴济的古怪神色，他向那黑布一挥手，一道劲风吹过，黑布掀飞出去，露出一个精铁笼子。
笼子中关着一只山羊模样的凶兽。
“这是铁背羚羊，是一只中阶妖兽，不过放心，它已经被灵力禁锢了，不会有危险。”李修涯回身指着铁笼道，“现在让我看看你对妖血封禁秘术的理解，你只需要在一炷香内，将它血液放出一半即可。”
吴济迅速转移目光，望向笼子中好似陷入沉睡的铁背羚羊，心脏不争气的抽搐了几下。
鬼面蜥蜴也是中阶妖兽，当时折磨的他跟周桐两人几乎命丧石窟，而现在又一只中阶妖兽出现在眼前。
眼见吴济呆立原地不动，李修涯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好在下一刻，吴济就不再迟疑，向笼子走去。
他取出弟子制式刀具，从中选出一柄最为锋利，刀刃较长的刀来。
一炷香内放出铁背羚羊一半的妖血，有两个难处，一是要迅速找到它身体的薄弱点，并且是血管所在，二则是要以灵力激活关键血窍，加速血液运转。
否则妖血会有聚集性，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的出来。
李修涯在一旁观察着吴济的动作，并未真的点燃一炷香计时，而是在心中默数时间。
虽说七日前并未规定考教结果不达标会有惩罚，但如果吴济真的未能做到，那么一个多月后的药堂弟子大考，即使吴济现在已经练气二层，达到了考核最低标准，他也不要想着能通过了……
李修涯一言不发的看着吴济操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吴济目光集中在铁背羚羊身上。
突然，吴济小刀猛然向前送去，直接刺入了铁背羚羊肋下的一处白色毛发生长之处。
刀子送进去的那一刻，便有一抹暗红色的殷红渗透了出来。
吴济抽出刀子的同时，将一个罐子按在了刺破的伤口之上。
然后他掌心带着灵力，在铁背羚羊身上不同穴位处，不断用力拍击。
然后就听噗嗤一声，被他紧紧按在铁背羚羊身下的罐子中，传来液体冲击之声。
李修涯满意的点了点头，严肃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点。
“可以了，把血止住吧，回去好好修炼，也就这几日，我便会给你传信，到时候直接来此处，我会带你去跟其他同门见面，共同完成灵药处理。”
……
离开李修涯之后，虽然通过了考核，吴济却有些不安起来。
经过今天李修涯的考核内容，至少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李修涯要让他们处理的特殊灵药，大概率是妖兽，且跟妖兽灵血有关。
冰心诀、妖血封禁秘术，铁背羚羊……
几样东西在他心中不断反复。
经过偏殿之时，他下意识向殿内看了一眼。
只见大家依然在与往常一样，忙忙碌碌切割灵药，那司马璟倒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但是居然并未有任何表情，冷漠的非比寻常。
吴济淡然一笑，就要离开，但是心中却猛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缩回迈出去的脚步，侧身在殿外，注意着司马璟的一举一动。
司马璟动作如常，切割灵药，灵力封存，装袋……
一系列动作，并无差错，甚至好像还熟练了几分。
可是吴济心中却灵觉大跳，他下意识运转灵气，眼中似有一道微光亮起。
这是妖血封禁秘术中的一门秘法，能观察妖血中残留恶念浓度。
下一刻，当吴济再向司马璟看去时，司马璟的模样，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吴济眼中，此时司马璟双目血红，脖子和脸庞之上，都排满了蛛网一般的血管，尤其是在他脑后，似有一股凶厉的蛮荒气息，正不断向他头颅之中钻去。
这是……妖血异变！
吴济心中大惊，散去瞳孔中的光芒。
在他眼中，司马璟又恢复了正常模样。
如果不是他的妖血封禁秘术达到了圆满境界，他绝对无法察觉司马璟的异常之处。
要不要上报给李修涯？
吴济心中陷入纠结。
一旦将司马璟被妖血污染的事情上报给李修涯，那也就意味着他圆满境界的妖血封禁秘术即刻曝光。
也意味着，将有无数同门，想要从他身上挖出秘密。
心中挣扎了许久，最终，吴济还是选择暂时装作不知情。
修士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大公无私……
况且，他也会时刻关注着司马璟的动向，一旦他有什么危险的动作，再想办法透露出去好了。
作出决定后，吴济反而放松了下来。
巨鼎宗有金丹长老坐镇，量他司马璟也翻不起花来，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呢……
看了眼天色，倒是已经不早，他干脆就在药堂外面，寻了一处阴凉处等钱有放工。
司马璟的异变，让他觉得，还是多关注下这个至交好友为好，避免司马璟可能又会对他不利。
……
药堂放工铃声响起，陆陆续续有弟子从殿中走出。
直到一个熟悉的微胖身影出现，吴济这才站起身来。
钱有远远便看到了吴济，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挥了挥手，便向着吴济跑了过来。
吴济微笑着等着他，然而当钱有进入他身前三丈之时，他的神色，蓦然大变。
钱有的身上，也有妖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