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你怎么会知道他?难不成你一开始就知道?
次日,帝宫忽然来了人,说是传云将军进宫。
朵朵自回来后,一直没去面见过帝君,按理来说,自己也需要定期上朝,但是没有战事的时候,即便不去早朝,那位也不会说什么。
有事的话,基本会派人来传唤她。
这次传唤,想必是为了姚重华的事,亦或者,关于满大街贴寻人告示的事吧!
诧异的是,此番传召她前来的侍从,并未领着她前往议事的主殿,反而是朝着摘星楼的方向行去,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如此看来,此次所要谈论之事,应当更倾向于是私人事务!
摘星楼,作为平阳城中最高耸的塔楼,可以俯瞰到整座城池的全貌。
“云将军,请跟我来!帝君早已在顶楼恭候多时!”侍从恭敬地施了一礼后说道。
“有劳了!”朵朵同样颔首还礼。
抵达顶楼后,侍从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旋即便迅速退下了。
在那视野开阔的镂空台处,站着一位身披黑色龙袍、身形略显单薄的男子,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朵朵啊!”男子的嗓音低沉,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面容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左右。
只是,他的两个眼窝,像大熊猫似的。
“拜见尧帝!”朵朵欠身行礼。
“此地无外人,不用如此拘谨!”尧帝一笑。
“您的眼睛?”朵朵注视着他,那明显是被揍了的淤青。
“没事!没事!”尧帝摆手,“昨日与师父闲聊,他老人家说十年不见,非要与我切磋几招。云国公,果然神力不减当年啊!”
朵朵蹙眉:“我这里有些活血化瘀的药,”从腰间掏出了一个药瓶,难怪昨日爷爷离开之时,特地在桌上放了一瓶药。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尧帝叹了一口气,“就让他消消气吧!”他背过身去,俯瞰平阳城,“我知道,他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如果我跟你说,一切只是巧合罢了。朵朵,你会信吗?”
“当年的事,确实有太多疑点,也太过巧合……武胜关乃我大虞疆土,居然出现夏族伏兵,那么多人过境,哨站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尧帝沉吟道:“当年,兵权才交给你们云氏,便遭遇夏族来犯。可是,负责情报的哨站,又何止我一人把控。”
“难道,帝君是在怀疑姬弃?”朵朵暗自思忖,他们这是在互相推诿责任吗?稷王指证尧帝,如今尧帝又将矛头指向稷王。他们,莫非是将我当作愚人戏耍?
尧帝并未直接回应,缓缓道:“当年之事,我也在追查,只是当年武胜关哨站的所有知情人,皆在那场战役中殒命。一切犹如被大水冲过一般,寻觅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朵朵面色凝重地凝视着尧帝,试图从他变幻的情绪中,捕捉到那一丝欺骗的痕迹。
“所以,身为帝王,自然成了首个嫌疑人。”尧帝说的很淡定,之后,示意朵朵走到他身边。
朵朵走近后,尧帝指着下方的城池道:“朵朵,你觉得大虞屹立神州大地千年,靠的是什么?”
朵朵一怔,她现在没心思回答这些,于是摇头:“微臣没想过!”怎么忽然问这话,他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要套我的话?
尧帝叹了口气,开口道:“仁义!大虞靠“仁义”才能走到今天!”
朵朵直言:“帝君如此言语,莫不是为了姚重华之事?”
尧帝点头:“嗯!姚重华的本性并不坏,只是偶尔会犯迷糊。只是,若成帝王,那可不能迷糊。你们自幼一同长大,他很怕你。他……勾结强盗之事,就过去了吧!孰能无过,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听到这话,朵朵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着帝君的意图。她沉默片刻后,谨慎地回应道:“不知帝君此意何解?是哪一种机会?”
尧帝的嘴角微勾,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突然发问:“以你之见,姚重华是否适合成为下一任帝君?”
这个问题让朵朵有些措手不及,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思索片刻后,朵朵拱手答道:“他是否合适,想必帝君心中已有定论。”
尧帝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和云国公的回答截然不同啊,哈哈哈!”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朵朵的好奇心被勾起,她不禁追问:“敢问帝君,我祖父是如何作答的?”
尧帝沉声道:“国公所言,简明扼要,他说,不喜姚重华。”
“仅此而已吗?”
“嗯!”尧帝颔首。
“帝君传我至此,只是为了姚重华之事吗?”朵朵深表怀疑。
尧帝沉默许久,忽然问道:“他!你应该见过了吧!”
朵朵一愣:“他?”正当朵朵茫然之际,尧帝说出了他的名字。
“张淮安!”尧帝转身,凝视着她。
朵朵惊愕万分:“你怎会知晓他?莫非你一开始便知晓,他是你的……”
尧帝颔首:“身为一代帝君,若有个与青楼女子所生之子,此事传扬出去,我大虞的颜面何存。岂不成了四大部族的笑柄。”
朵朵恍然大悟,攥紧拳头,怒喝道:“所以,姚重华在强盗那里安排的死士,其实是你的人?你……想杀我?”
尧帝摇头:“我并未想杀你,你是我大虞的镇国将军,我不会拿国运当儿戏。你身具神武之躯,没那么容易死。这一切,只为让你遇见他。”
原来,这是他布的局。朵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所以,你想让张淮安成为下一任帝君?难道,你想毁掉轩辕帝千百年来、推崇的帝位禅让制吗?”
“我不在乎血缘,我这么做,是为了锤炼他的品德!”尧帝沉声道:“姚重华也好,张淮安也罢,乃至是你,只要心怀仁义,心系百姓。为了大虞,你们皆可为帝君!”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朵朵握紧了拳头,她现在有种,一拳打穿他心脏的冲动。
“你若不信,现在就可杀了我!”尧帝说得很平静,仿佛生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以你的神武,大虞无人能阻拦你。”
朵朵最讨厌被人利用,无论是谁。此时,一股气劲,已经汇聚到了朵朵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