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你若真喜欢那小子,为父给你想办法!
朵朵面色深沉地提着灯笼,走向幽深的回廊。
她暗自思忖,尧帝膝下无子,若傻小子是他私生子的事泄露出去,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行至厢房前,她蓦地停下脚步。“出来吧!”她的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从前方的一根柱子后闪出。
“将军!”来者是暗羽。
“查出来了?”朵朵发问。
“他!的确是那位……”
“知道了!”朵朵抬手,打断了暗羽的话,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此事,万不可传出去。”
“连国公也不能说吗?”暗羽脱口而出,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拱手,低下头。
朵朵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两个字,“保密!”
“是!”暗羽低着头,后退了一步,脚步却忽然停住了。
“有何事,直说!”朵朵知道暗羽有话要说。
“云国公,不日便会班师回朝。”
“爷爷他远征北海外族数十载,没任何宣召,为何突然回朝?”朵朵大感意外。
“听闻,是洛辰阁主为国公献了一计,”暗羽回应道:“那些海外族群,便不战而降了。”
“师父?”朵朵凝重的神情,浮现出一丝笑容,“师父出关了?”
暗羽垂首作揖,恭声答道:“似乎,半月前已然破关。”
“师父他老人家,想必武艺又有精进,”朵朵手提灯笼,与暗羽擦身而过,“我的去向,你切不可告知祖父。”
“是!”暗羽抱拳施礼。
“对了!”朵朵转身,看向暗羽。
“将军,可还有什么吩咐?”
“去帮我做件事……”
一日之后,飘起了濛濛细雨。
湖心别院之内,张淮安正在为稷王施行最后一针——放血解毒之法。
当他将最后一针,拔出稷王的食指尖之时,随着暗色的血转为鲜红,意味着他体内的毒,已被彻底清除。
姬总管赶忙端来汤药,稷王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您体内的毒,已尽数清除了,”张淮安将银针擦拭干净,尽数收入医箱,“天色尚早,来得及返程,我也该走了!”
“现在就走?”姬总管面露诧异,“何不多留几日?”
“张神医,”稷王从座椅起身,出言挽留,“可在城中游览一番,所有开销皆可记在本王账上。”
“多谢王爷!”张淮安已经背起了医箱,“只是在下,着急回去,有点事。”他口中的事,自然是为了早点回去,查看自己的身世。
“既是如此,本王便不再挽留,本王送你出门。”稷王送他至门口。
“我去准备马车,”姬总管匆匆出了门,消失在别院转角。
此时,朵朵撑着伞,已在别院廊道处等候。裙摆随风轻舞,白皙的肌肤在绵绵春雨之中,更显几分清丽脱俗。
“云……”稷王见状,刚想喊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改口,“白雪姑娘!”
朵朵转过身来,问道:“王爷体内的毒,都已经清除了?”
“本王如今感觉神清气爽,多亏张神医。只是,你们真的不再多留几日?”稷王想继续挽留。
“此事我做不了主,”朵朵凝视着张淮安,微微一笑,“还得看神医如何安排!”
“哈哈哈!”稷王听了放声大笑,他以为堂堂云将军,终究也是凡人,逃不过一个“情”字。
张淮安挠头傻笑,“已经离家数日,我想家了,想回去了!”
家?朵朵一怔,听到家这个字,她内心触动了一下,原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是家的感觉吗?“既然稷王陛下,已经痊愈,我们也确实该离开了。”
姬总管此刻匆匆赶来,禀报道:“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要离开了吗?”一个声音,忽然从别院转角传来,接着一位身穿华服、满头饰品的女子走了出来,来者正是稷王的女儿。
“女儿!”稷王柔声喊道。
“参见郡主!”姬总管与其他婢女侍从,齐声恭敬喊道。
“郡主。”张淮安亦是颔首喊了声。
朵朵只是微微颔首。
“你不必如此多礼,我名姬不弃,你们直呼我不弃即可。”姬不弃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面色微红,递给张淮安,“你救了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这是我亲手所制的香囊,赠予你!”
“给我?”张淮安有些迟疑。
朵朵闻得姬不弃之名,须臾间,便通晓了些许事由。
稷王本名为姬弃,其女取名不弃。因帝王牵制十年,她生母不得见稷王、忧郁而亡,此乃情之所至。
如此观之,稷王并未负心于她,虽声名远扬,然此风流之名,不过是为抚帝王之心的权宜之计而已。位高权重,却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只是,待见她所赠之香囊,朵朵却微微蹙眉。闺阁女子亲制香囊赠予男子,此乃示爱之意。“不弃姑娘亲手所制,你就收下吧!”她本不愿多言,然嘴却似有自己的主意,莫名吐出这句话来。
听到朵朵的话,张淮安憨笑一声,接过了香囊:“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多谢!”
稷王此时摸了摸下巴,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
这傻小子,还真收下了!朵朵本是随口一说,心中却是不由泛起一丝酸意。
姬不弃又取出一根白色玉簪,轻笑道:“白雪姐姐,你的肌肤白皙如玉,这白玉簪与你甚是相配。”
“我很少戴这些东西,”朵朵微微弯腰点头,转过身,便朝外面的出口行去。
张淮安见朵朵离开,急忙向稷王和姬不弃拱手行了礼,旋即转身追去。
“王爷,郡主,我再去送送。”姬总管躬身施礼后,连忙跟了上去。
稷王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走到姬不弃身旁,直截了当地问:“女儿,你觉得张淮安怎么样?”
姬不弃抿了抿嘴唇道:“他看起来虽有些憨直,内心却颇为细腻。”
“天下好男儿比比皆是,这张淮安,你还是别想了。”稷王却泼了冷水。
“为何?他未娶,我未嫁,有何不可?”姬不弃一头雾水。
“他……”稷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是云将军看上的男子,你又怎么争得过?这些话,稷王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什么?”姬不弃有些恼怒,“难道就因为他是平民百姓,你就看不上?别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就可以端起王爷的架子。”言罢,她气冲冲地提起裙摆离去。
“女儿!”稷王满脸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他赶忙追上去,“你若真喜欢那小子,为父替你想办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