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回港黑
清晨的阳光正好，不算耀眼却也足够明亮。
青木起身拉开窗帘，混乱的人群已经被疏散，街道两边的小贩在熟练的吆喝着，彷佛昨天那场混乱从未发生过。
下楼，随意找了家小店解决了早餐。随后，他拿出昨晚列出的清单，仔细核对上面的物品，开始了采购之旅。
当确认所有物品都已购齐后，青木走出了商场。没走出多远，他突然停住脚步，思考片刻后又转身折回，重新买了一大堆的食物和药品，塞满几个大包裹，安排同行的分部人员带了回去。
返回的途中，青木与街边巡逻的警署人员擦肩而过，那些警署人员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青木回到民宿整理好行李就直接离开了。
在他走后没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胖一瘦两个穿着警署制服的人站在他的门口，望着人去楼空的房间，低声咒骂了几句。显然，他们来晚了一步。
港黑大楼，首领办公室。
青木一脸歉意的低头，是他疏忽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好在是有及时解决。
半晌，森鸥外放下手中的任务报告，抬头看向青木，陈述道。
“异能特务科有人插手了。”
说罢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就需要青木君暂避一下了。”
毕竟有关“魔鬼”的传言只在港黑内部流传，即使是那边想要抓到什么把柄，在青木不露面的情况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是。”青木松了口气，能下班就不想上班，谁想天天连轴转的加班，另外，只要麻烦不来找他，他当然也不会自找麻烦。
接着森鸥外似是想起了什么，话音一转，“青木君喜欢孩子吗？”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青木有些愣神。
孩子？多大的孩子？要他去养肯定不可能，参照织田作家里那几个，精力之旺盛，他相处没一会都觉得自己要被折腾麻了。
见青木没回答，森鸥外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对那孩子，我一直很愧疚。”
“非常可爱的一个孩子，但他的异能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制造混乱。”说到这里，森鸥外也为此感到头疼。
“从异能觉醒的那一刻起，他便失去了父母，虽然我把他带了回来，但因为异能的特殊性，无人敢靠近他，更没有人能去教导他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听到这里，青木有了一个猜测，他尝试性的开口。
“精神系异能者？”
“对。”
青木眸色一暗，不可控的精神系异能者，可想而知，在港黑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我知道了，让我去吧。”
青木沿着楼梯走下去，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房门紧锁，只在门的最上方留有一些空隙。
一路走来，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走近那扇门，青木透过窗口抬眼向里面看，简约至极的布置，无处不彰显出，这不是什么给小孩的温馨卧室，这是一间，关押危险人物的，“牢房”。
青木的视线从窗口探入，扫过整个房间，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抱着玩偶蜷缩着的孩子。小孩看起来十分瘦小，从这种毫无安全感的睡姿中便能感受到他的迷茫和无助，黑白分明的发色，有一些过长头发从额头垂落下来，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似乎是铁门的晃动惊醒了他，他睁开眼，看向青木的方向，不偏不倚的正对上青木的视线。
“大哥哥，你要陪久作玩吗。”
见到这个陌生的青年，小孩的眼中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用好奇的眼神看向他，笑着站起来走到离他更近的位置，开口问道。
青木被这个纯真的笑容晃花了眼，一瞬间有一丝恍惚，制止了门边守卫欲言又止的动作，接过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蹲下慢慢靠近小孩，轻轻地摸了摸小孩的头发，用温和的声音说道：“对，我是专门来陪你的”。
见到他的动作，小孩的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突然猛地伸出右臂创向青木。
“那大哥哥来陪久作玩一些更有意思的吧！”他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声音中有藏不住的恶劣情绪。
青木下意识的接住他创过来的手臂，握在手里才发觉触感不对，只见面前的小孩掀开遮挡的衣袖，下面的手臂缠着绷带依然鲜血淋漓，再仔细看不难发现，源头是绷带上绑着的各种锋利刀片，这些锋利的刀片，此刻三三两两的深深嵌入他的身体。
门外传来守卫的惊呼声，随即一道鲜红的手印出现在青木的脖颈上，与大片正常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而在青木的视线里，眼前的画面化作泡影，重新凝聚成另一幅场景，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谁，被子弹穿透心口倒在了他面前。
但青木也只是因为画面中出现的熟悉身影愣神了片刻，下一秒，自身的精神力将面前的幻象毫不留情的搅碎，房间再次恢复本来的样子。
脖颈上的红手印也随之消散。
他向门外的守卫摆了摆手，拦住了对方关门的动作，示意自己能解决。
察觉到自己的异能被轻易的打断，小孩的眼睛都瞪大了，下意识的看向怀中完好无损的玩偶。
不是那个坏男人的人间失格，这次是另一个人，消融了他的异能。
青木感觉到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这些不痛不痒的攻击行为在他看来，如像小孩子的吵闹一般不值得计较。但如果他一直都是以自身受到伤害为前提去发动异能，想到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
趁着小孩愣神的功夫，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精神力浮动，将那些沾着血污的绷带细细的与皮肉分离，乱七八糟的刀片更是直接打包扔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久作自然是不可能乖乖任由其动作，奋力的挣扎想要甩开对方，但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制的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表达着愤怒，看着对方做完这一切。
在房间里找到被藏起来的绷带，青木把换下来的随手丢掉，考虑到意外的可能性，又在伤口上附着了一层薄薄的精神力防护，才重新包扎上一层新的。
“会很疼吧。”做完这一切，青木开口问道。
“假好心！要你管？”
感受到身上的压力消失，梦野久作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扭过身背对着青木，发出一声冷哼。
虽然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并没有再表达出厌恶的情绪。
从青木的视角，甚至可以看到他头顶帽子上的蝴蝶结因为主人的置气动作一摇一晃，这很难让人再去生他的气啊。
“那我要不要道个歉，没有好好陪你玩。”
青木忍住再摸一把的欲望，对着小孩说道。
但久久没有等到小孩的回应。
他疑惑的站起身，走到小孩的前方，却发现，梦野久作眼神里的星星失去了光泽，他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沉默。
感受着对方突然低落的情绪，青木想要安慰些什么，却发现无论是怎样的语言在此时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他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守卫，除了这个尽头的房间，哪怕是走廊的光，都能照到出口的方向。
想到这里，青木的眼神变得坚定。
“久作，要和我一起出去玩吗？”他伸出手，向坐在地上的小孩发出邀请。
听到这句话，原本沉默的小小人影突然转过头看向青木，眼神里写满了惊喜。
“真的吗？你可以带久作出去？”
青木点头想要回应对方，门口的守卫先按捺不住了。
“大人，这不合规矩，首领的命令，他不能离开禁闭室！”说着说着，他的情绪愈发激动。
“您不知道，他”
“他会把一切生命都破坏殆尽！他是行走的“活灾难”！”
他看向房间里的小孩，目光里是隐藏不住的恨意，因为守卫的哥哥之前就不幸殒命在眼前人的异能暴动之下，思及，悄悄的在身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还想继续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再发不出一点声音。瞬间，后背冷汗直冒，他僵硬的回头，只看到青年温和的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对，我会带你出去。”青木朝着小孩再次伸出手。
看到守卫不再有任何反应，梦野久作兴奋的握住他的手臂站起来。
“久作可以出去玩咯！”
“但是不能离我太远。”青木牵着他的手，边走边补充着。
正当他们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被一个橘发身影拦住了去路。
身后的守卫长舒了一口气，重新感觉到自己瘫软的四肢，无力的坐倒在地。
“他哪都不能去！”橘发的年轻干部站在出口的电梯门前，语气里带着怒意，身后的外套无风自动，带着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
青木不是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只是那时候他对面的是敌人，而此刻，站在他对面的，是自己。
中原中也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走出港黑大门，一头雾水的按下接听，直到听到那头表达出的意思，便匆忙放下手里的事务，直奔向地下的禁闭室。
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日夜相处的下属们自相残杀，港黑遍地鲜血的那一天。
也同样无法说法自己不去怨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梦野久作。
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孩子。呵！孩子。
他抬头看向青木的眼睛，“首领应该告诉过你，为什么他必须待在禁闭室。”
“首领已经把和他相关的都全权交给我来负责。”青木迎着他的视线，冷静的回应。
“是吗？但是我不同意！”
“你能保证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中原中也发出询问，随后又闭上眼睛，神色痛苦的补充一句。
“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各种灾难。”
“如果你想要他继续活下去，就把他留在这里。”
青木无奈的叹口气，他知道对方心中的顾虑，但他没办法向对方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狂妄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一切，只是在某一瞬间，那个封闭空间里蜷缩着的人，与过去的某段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所以他想，给这孩子，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要带他出去。”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青木，要和重力一战吗？”面前的人听到答复后，神色一凛，红色的光芒瞬间附着全身，瞬息间便来到青木面前，带着怒气的一拳夹杂着风声朝着他袭来。
青木的精神力先一步越过感知觉察到了对方的动作，拎起梦野久作，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拳，巨大的冲击力在他们原先站着的位置砸出一个深坑。
“虽然了解过你的异能，但这种作弊一样的能力还真是让人不爽啊。”坑里的人影对青木的闪避没有感到意外，只是随意揉了下手腕，便再次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这样连续不断的攻击频率，饶是意识能反应过来，身体上也难免有些后继无力。
“咳咳”青木最后还是躲闪不及，硬生生吃了这一拳，喉咙里闪过一丝腥甜，他忍不住咳嗽了两下，吐出一口鲜血。
中原中也见到这一幕更加恼怒。
“混蛋，躲不了就快松手啊！你明知道只要放开他我就会收手！”
青木忍着不适重新站起身，摇了摇头，“不行，我答应他了。”
随之他的起身，原本披在身上的黑色大衣滑落在地，口袋里的信封露出一角。
青木似是才想起什么，示意久作帮他信封递给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看着青木现在的情况，很想把他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怎么一个两个有什么事都喜欢憋着。
“就算是”他接过信封，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在打开信封的一瞬间动作停住了。
“银之手谕？”
既然把银之手谕都给他了，那想必首领心里
算了再拦着就是我不依不饶了。
“你要是早拿出来也不至于受这一拳。”中原中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那不一样，迟早是要让你打上这么一拳的，既然我要为他的以后负责，替他受这一拳也是理所应当。”
青木向着中原中也行了一礼，拉着梦野久作的手重新走向了出口的楼梯，电梯上行，不久就回到了地面，天色不晚，还有大好时光。
身后的梦野久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抱着娃娃的手用力收紧，仿佛要将娃娃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和恐惧，手指紧紧地抓住娃娃的衣服，以至于娃娃脸上原本丑陋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
当目光再次扫过面前的身影时，心中的不安逐渐消散，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
随后快步跟着前方的人影走出了大门，久违的太阳有些迷了眼。
青木回过头，看着乖巧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孩，想到之前的问题，如果是这样安安静静乖巧听话的小孩，倒也不是不能养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