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警察也是人
法律之下，芸芸众生。
总有那么一些人试图一手遮天，他们将自己放在道德的高点，高喊法律与底线，实则傲慢自私，虚伪贪婪，想要名声，也想要权势和金钱。
因为他们的私欲，英雄埋骨荒野，小人登堂入室。
秦深每每想起这些，心就痛得抽搐，痛得让他喘不过气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恨，滔天的恨！
如果不能亲手将那群畜牲一个个连根拔起，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将真相公之于众，他这辈子就是死了都无法瞑目。
似乎没有想到秦深会突然动手，殷辛歪着头愣了愣，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吐出了一口血水，随后邪邪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二十年前啊，那可太长了，伤天害理的事我做过不少，你说的是哪一件？”
“不过我印象深刻的事情一向不多，二十年前……”殷辛挑衅地看着秦深，“那个警察？啧啧啧……那时候我也是第一次虐尸，印象……”
“你不配提起他！”话没说完，秦深愤怒的拳头铺天盖地般地砸了下来，显然是被恨意冲昏头脑，不管不顾了。
殷辛依旧疯了似的笑起来，“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警察……是、是你什么人？！生气成这样咳咳……”
“秦队！秦队快住手！”
眼见情况不对，吴萧赶紧冲上去死死抱住秦深的腰往后拽，审讯室外的人也赶紧冲进去阻止他。
在某些情况下，确实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也只是为了威慑嫌疑人，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教训教训就算了。
但秦队显然是被激怒下了死手，要是再不劝阻，恐怕盛怒之中的他会把人打死。
“哈哈哈……咳咳咳咳……”殷辛满脸是血，眼神却依旧笑得疯狂，“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尸体流血量低，我就那么一刀一刀地割……”
“住口！我让你住口！”秦深目眦欲裂，疯了似的冲过来，三四个人合力居然差点都拉不住他。
“秦队，他是故意的，你冷静点！千万不能上当！”
秦深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放手！全都给我放……”
“秦深，你闹够了没有！”突然，门口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刘局……”
“刘局来了！”
吴萧忐忑道：“刘局！您怎么来了？”
刘局板着脸走到秦深面前，一脚踹翻了躺在地上的椅子，“你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来……枪在这儿，你直接一枪崩了他！”
秦深铁青着脸不说话，吴萧几人见状，赶紧松开秦深，顺便把殷辛也带了出去，没几秒所有人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开玩笑，这种的热闹谁敢看？
更何况，大家都不是傻子，殷辛说的那些话他们都听到了，这背后居然还牵扯到了一名警察。
这件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刘局看秦深的眼神有些失望，“秦深，你是一个警察，我看你这段时间是一个字都没有反省过！”
“警察也是人……”
“大点声！”
秦深慢慢抬起头，眼底一片血丝，一字一句，声音压抑又沙哑，“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有感情也需要发泄，刘局，我承认我是冲动了，但我没有错。”
刘局愣了愣，秦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性格坚韧，正直勇敢，励志要成为一名好警察。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他眼里看见了怀疑……
是的，怀疑，他对警察这份使命产生了怀疑，他在动摇他的信仰。
刘局的内心顿时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严肃地问道：“小深，到底发生什么了事？”
自从那具无名尸体出现后，事情仿佛就脱离了掌控。
秦深冷冷地看着刘局，那种目光，更像是审视，“刘叔，我能相信你吗？”
即使他向父亲确认过刘局并不在那个名单上，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能保证他依旧能恪守本心？
就连处处关心照顾了他们二十年的张仲书，撕开人皮后都是一头面目可憎的恶魔。
曾在红旗下宣誓的人，最后也会背弃信仰，他们前仆后继，可那些人……依旧高高在上！
如果不是因为俞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不会知道和蔼可亲的张仲书会是连环杀人的主使，不会知道他的父亲遭受了多残酷的对待。
他的妹妹和父亲，可能这辈子都会躺在荒郊野岭，任凭黑暗和时间将他们吞噬。
他们的灵魂这辈子都等不到真相。
他这个警察做得还有什么意义？他保护了谁？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他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
刘局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摇摇欲坠，“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秦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刘局的办公室。
“关门。”
秦深照做。
刘局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道：“我用我的半生荣誉向你保证，我刘鼎天一生清正，无愧人民，无愧国家，无愧我头顶上的这顶帽子！”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说完后，刘局拧着眉头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放心，这间办公室没有问题。”
但秦深还是不放心，亲自仔细检查过后才算放心，他沉默了几秒，沙哑着声音问道：“您还记得我爸吗？”
“当然……”刘局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怀念，“我们是一间寝室的好兄弟，后来一起到了分局，当初，都是他照顾我。”
“您还记得他牺牲的那次行动，警方这边是谁带的队吗？”
“那次行动非常重要，蔡队亲自带队行动，现在已经是蔡厅了……”
“你说的是蔡正宁蔡厅？”秦深的眼神越来越冷，“我怎么不知道他是咱们分局出去的？”
刘鼎天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因为二十年前，队里出过一次丢枪事件，丢的就是他的配枪，枪找到后弹匣里的子弹少了两枚。”
“丢枪是大事，那两枚子弹也一直没有消息，专案组调查了大半年，最后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也就成了大家心口不宣的秘密。
“不了了之？！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了了之？难道因为一直找不到受害者，找不到那两枚子弹，所以就这么算了？没有任何处罚？”
闻言，刘局沉默不语，眼神有些复杂，“口头警告，检讨，下放两年。”
秦深立刻就心领神会了，随后只觉得嘲讽，“这轻飘飘的处罚，还真是公、平！说是惩罚，可人家短短二十年就到正厅级，果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他爸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开了黑枪，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那两枪竟然是他最信任的队长开的！
天网恢恢，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将这些毒瘤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