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居然敢当面蛐蛐我？
等等，成亲二十年？每天去我那里过夜？
江郁黎察觉不对了。
成亲二十年、以及吕柏故说过‘真的是你吗，他是怎么做到的’‘你失忆了’，还有那个梦里自己心口好像被戳了一剑然后死了。
“……原来如此，”江郁黎喃喃，“我懂了。”
首先，自己一定是前世今生。
他在这个世界一定是死了，然后魂魄轮回去了现代，却被云不璃不知用什么办法给拉了回来，这期间他的‘尸体’也许被云不璃放在某个地方等待他的归来，所以乌栖才说云不璃每次都去自己那里过夜。
阅读题材广泛的江郁黎心想：这套路好老。
可是我和他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呢？云不璃为什么要拉他回来？因为炉鼎吗？我又是怎么死的？是传统虐师虐徒套路吗？还有吕柏故说的挖心脏是真是假？
等云不璃回来，他得好好问问。
但是云不璃的记忆似乎也有点不对劲，是因为把他拉回这个世界，所以遭遇了某种秘法反噬失忆吗？
江郁黎想不通，索性不想了，提着裙摆……啊不，抓着衣袍就去了魔族的长老堂。
乌栖不明白他到底懂了什么，但他的任务是保护主子，于是跟着他去了长老堂。
魔族长老辅佐过几代君王，话语权有点但不多，毕竟他们以强为尊，怕把云不璃逼急了冒着被魔丹惩罚的风险也要杀了他们。
因此对于后代这件事，长老们不敢直接提，都是拐弯抹角的说。
譬如现在——
“尊上，”大长老摸着胡子，看着坐在王位上一脸冷漠的云不璃，开口道：“您还记得，二十年前，您说过什么吗？”
江郁黎嘴角一抽，思考了一下云不璃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他剜了大长老一眼。
大长老一抖，敏锐的感觉到了杀气，但他还是要说：“二十年前，您答应过我们，如果幽梦殿那位二十年后未醒，您就和圣女慕九成亲。”
幽梦殿……江郁黎记得自己住的地方好像就叫那个名字。
但是这娶亲是个什么事？
他下意识要看乌栖，可是克制住了，重复：“慕九？”
“是的，慕九，”二长老站了出来，“她是魔族纯血，若与您结合，你们的后代必定强大无比。”
江郁黎是个崇尚婚姻自由的，现代人的思维方式让他下意识的问出了：“你们问过慕九的意思吗？”
长老们纷纷一呆，随即意识过来，尊上这也许是松口了，立刻又施舍一般的说：“当然问过了，她愿意得很，这是她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呢——”
同一时间，魔族小屋中。
身穿白衣、眼眸金黄的银发魔女骂骂咧咧的收拾东西，“嫁个屁，本殿下又不喜欢那个傻吊，谁爱嫁嫁去！”
她说着身上法力光芒一闪，带着自己的小包包消失在了原地。
她要去人间闯荡！才不要困在一个男人身边！
“她愿意啊……”江郁黎却垂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小猫从他怀里钻出来，说话了：“你不会想给云不璃又娶个妻子吧？”
旁人是听不懂小猫在喵什么的，只有江郁黎听得到。
那倒不至于。江郁黎心想，我只是想知道，二十年前，云不璃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做出这种承诺？
诈一诈这些长老们好了……
想到此处，江郁黎道：“若是，幽梦殿那位醒了呢。”
长老们又一惊。
大长老再次开口：“醒了又如何？尊上，您不能再任性了，他只是个炉鼎，又不能生，还是仙族。”
“是啊是啊，”二长老接口，“再者，退一万步来讲，有炉鼎也不耽误您娶圣女呀，一个用作修炼，一个用作繁衍，这不冲突。”
他们的态度就好像这两人都是个物件。
江郁黎眉头一蹙。
他没说话，长老们便得寸进尺，觉得这是默认了，纷纷嘴碎起来：
“当年我们其实就劝过您不要和那个江郁黎成婚的，毕竟那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仙族不要了的炉鼎，不值得您那么在意……”
“就是呀，一个半死不活的尸体，还办那么盛大的一场婚礼，弄什么三书六聘……简直浪费。”
“唉，当年要是老魔尊还在的话，哪能容得您胡来呢……”
……
奇异的，江郁黎听着这些话竟然没感到生气，反而觉得平和。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些长老的脾性。
他很平静，乌栖先忍不住了，毕竟他知道现在云不璃的身体里是江郁黎，这些人骂的可都是江郁黎是个废物——
“够了，尊上还没说要娶慕九姑娘呢。”
长老们的地位和云不璃手下第一侍卫乌栖是差不多的，但长老们仗着资历略微压他一头，闻言顿时不悦：“乌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江郁黎忽然站了起来，他知道在这些人的口中是得不到什么二十年前的消息了。
他眯着眼，声音带着冰冷的杀气：“那本尊有资格说话吗？”
欺软怕硬的长老们顿时噤声。
江郁黎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他第一次能这么高的俯视别人，“一个用作修炼、一个用作繁衍，这句话，是谁说的？”
殿中有七个长老，年纪都差不多，江郁黎没注意刚才是谁开的口。
二长老一愣，出来认领了：“是我说的……尊上？”
从他的角度来看，‘云不璃’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对劲。
江郁黎垂眸，看着面前这老者的白发，将心中的怒气压下去了一些，只说：“这种话别让我听见第二遍。”
他大概知道云不璃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做出那样的承诺了。
被这些老古董逼的。
二长老还没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下意识的说：“这话怎么了？本来就是这样啊，魔女都有繁衍的责任，她们得生孩子的，而且，能为尊上繁衍后代是圣女的福气……”
“那你有没有问过她们想不想？”
这一刻江郁黎褪去了那股呆萌气息，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上了他的身，“我最讨厌你们把人当成用完了就丢的工具——”
话音落下的一瞬，二长老只感觉有什么暴戾的气息进入身体，而后喉咙一痛，竟然直接吐出了一截自己的舌头！
他的舌头被法力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