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唾手可得,终须了,狐蜂千年怨(2)
暖暖惊讶道:“想不到赤狐宫的狐嗅这么厉害,我们的寻蜂都没有发现,它们居然………”
福山羽屏目光不错的看着,平静的样子似乎并不着急。
暖暖却急道:“师尊,如果他们先找到鼠人会不会误伤了师兄?”
“暖儿放心,我玉蜂楼寻不到的东西,他赤狐宫哪那么容易得手?”福山羽屏轻蔑的笑道。
福山羽屏的笑容还没有收住,那四团狐影已刨了一尺多深。突然坑中传来凄厉的狐叫声,四只团狐影不知道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起跳出坑来。它们吓着逃回苍泽弓一脚下,不停蹭着他大腿惊叫。那声音像是哭泣,让闻者耳根发瘆。
“哪里来的畜牲?”声音从地下传出,坑中慢慢升起一人,身着白衣白纱遮面,正是药芝谷谷主白芷胧。在场除了福山羽屏外全都感到意外。
苍泽弓一脸上很不自在,强作笑容道:“原来白谷主已探入地穴,苍泽多此一举了”说罢收了影狐。
福山羽屏冲白芷胧一抱拳到:“白谷主有何发现?”
“多谢福山楼主信任,我本已接近穴鼠纸人,那厮好像正在和令徒说话。只是他气息微弱穴壁隔音听不清楚,偏在这时几个畜牲躁动惊了鼠人。”白芷胧对福山羽屏回施一礼道。
白芷胧说完,转身对着苍泽弓一道:“苍泽宫主既然心急,不妨下去将鼠人擒来。”
苍泽弓一脸色忽白忽红,不便发作,回讥道:“白谷主莫要取笑。没有释魔眼护体,苍泽又不是耗子,自问没有入地探穴的本事。”
白芷胧知道苍泽弓一言下之意,暗指她全仗释魔眼纵横江湖。也不生气道:“苍泽宫主想逞口舌之快,白某不奉陪了。”然后低头对着那浅坑喝道:“药芝谷白芷胧在此。鼠辈,出来。若交出眦娑那罗遗体,我或许可以为你解毒……”
福山羽屏走过来站在白芷胧身边,白芷胧轻声道:“令徒无事,楼主请放心。”
福山羽屏捻银髯点头注视坑内,但是等了一会儿仍不见动静。
毒三道人耐不住性子道:“白谷主老夫向您打个招呼,既然位置准确,我准备施毒逼鼠人出来。”
白芷胧哼了一声不语,福山羽屏冷笑道:“他已尸毒发作,试问你哪味奇毒能强过此刻他身上的尸毒。还是想借机取走小徒的性命?”
毒三被抢白得无话可说,九头人在一旁蠢蠢欲动。苍泽弓一瞪了一眼他道:“你还有几个脑袋,鬼域的人真是嫌命长吗?”然后对白芷胧道:“逼鼠人出来还得白谷主出手,赤狐宫愿以药芝谷马首是瞻,全力配合。”
苍泽弓一如此屈就,是因为他注意到白芷胧和福山羽屏似乎达成某种共识,无论言语间还是神态上都相当配合。鸿禧虽然也对眦娑那罗遗体垂涎,但好像很有把握,觉得揭秘必需归云宗,所以只作壁上观。自己若仅仅指望着毒三道人和九头人难免势孤,故有此说辞。
白芷胧当然了解苍泽弓一的心思,然而她自己也有顾虑。心想:“刚才因狐嗅刨坑惊动了鼠人,错过绝佳机会。现在再想逼其出来,恐怕要在一天内第二次动用释魔眼。可是这样逼出鼠人,自己将无力与邪道众人争夺眦娑那罗遗体。特别是福山羽屏了解自己的底细,再用一次释魔眼后,玉蜂楼对自己将全无忌惮。方才在地下时听见福山羽屏故意朗声说如何信任白谷主,估计这老家伙早有防备,猜到自己已在地下。反过来想,自己让玉蜂楼先行为饵,然后再潜行地穴,福山羽屏嘴上不说心里怎会不在意。现在苍泽弓一迫于形式主动示好,也需留份人情给他,万一生变也好制衡玉蜂楼。”
想到这一层厉害,白芷胧对苍泽弓一道:“苍泽宫主客气了,赤狐宫和玉蜂楼都是邪道泰斗,接下来咱们还是同心协力才是。”
“这是自然,白谷主请。”苍泽弓一抱拳道。
话虽说到这份上,但是白芷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敢再次使用释魔眼。只见她将长剑在浅坑的位置向南平移两尺,从怀里取出一枚墨绿色丹药。
福山羽屏见过此药,先前白芷胧曾用它给弟子萧蕊抑制尸毒,不明白她现在拿出是何用意。
白芷胧将丹药塞进面纱用银牙咬破,再把里面的药粉涂在长剑上。剑插入地,她运用真气将药力通过剑锋送入地下。
毒三道人不解问道:“白谷主您释魔眼艺压江湖,可说到使药用毒贫道可是行家。何劳白谷主亲为?”
毒三道人还打算继续说,暖暖和苍泽匕几乎同时乐出声。两人对视一眼,暖暖心中作呕一阵狂呸,骂道怎么和这骚狐狸笑在一起。
苍泽匕反倒受用,嘿嘿一笑道:“连解药毒药都区分不出,居然敢在白谷主面前妄称行家。”
毒三道人脸一红,他不是识不出剑上的药性。而是想不通白芷胧是什么意思,怎么会送入解药。所以宁可怀疑自己,猜是药芝谷特制的毒药。听苍泽匕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白芷胧此举是故意用抑制尸毒的药物为饵,那鼠人这时已经毒遍全身,即使明知是饵,只要能令身体稍微舒服也会飞蛾扑火。
过了一会儿,浅坑旁边渐渐鼓起半尺来高,将白芷胧的长剑一点点拱上地面。“咻”一声,长剑弹起,地上残留的剑眼“嗤嗤”地向外冒着尸气。
福山羽屏和苍泽弓一严阵以待,以他们的修为自然不是害怕鼠人偷袭,而是想先下手为强。宝物当前,连九头人和毒三道人也红了眼睛。至于抢到眦娑那罗遗体后怎样全身而退?已来不及多想。
尸气越冒越浓,突见一道紫光破土而出直冲天际。
苍泽弓一手掐法诀腾空而起,脚掌在空中连点四次,人已离地七丈多高。接着脚下盘旋,绕出一团雾影,影幻弧形在他胯下发出几声嘶鸣。来不及细瞧,苍泽弓一如同驾雾腾云朝紫光追去。
福山羽屏不敢怠慢对暖暖喊了声:“送”,暖暖会意,将银丝鞭缠在其腰间,运用蜂诀。一瞬间把福山羽屏甩出十几丈高。这倒并非暖暖内息强劲,福山羽屏仅是借她长鞭之势在空中快速旋转。白蜂包覆他全身至少几十万只,好像一条白鳞大鱼在天上遨游。距离苍泽弓一一前一后追击紫光……………
九头人和毒三道人呆呆站在那仰头张望,仿佛看着神仙斗法,惟在内心不住叹息。
鸿禧也望向天空,发现紫光渐微。福山羽屏隐在蜂中黏住紫光,而苍泽弓一架着雾狐左冲右荡始终不能将其撕扯分开。一旁的程云手持长剑伺机而动,只待鸿禧发话。
偏偏白芷胧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剑眼沉默不语。暖暖一边担心师尊能否在争抢中得手,一边更是紧张金牛儿的安危。她凑到白芷胧身旁,可是师尊不在不敢开口问询。
终于等到剑眼里尸气完全排净,白芷胧对着里面道:“出来吧,你师傅暂时无暇顾你。”
听见白芷胧如此说,想必师兄正在下面。暖暖忙俯身地上喊道:“师兄,你能听见吗?”
喊过之后下面无人应答,但是地上浮土不停颤动。白芷胧叹了口气道:“挖吧。”说完转身走向鸿禧,不再理会暖暖。
暖暖救金牛儿之心急切,把银丝鞭放在一旁。取出蜂符贴满双手,然后口念蜂诀。玉手很快被白蜂裹住,形成一副无比坚硬的白蜂手套。她准备妥当开始徒手挖掘地面。暖暖一介女流体力本弱,因怕伤及金牛儿又不能施法,故而显得十分吃力。苍泽匕走过来看着她香汗淋漓,咽着口水道:“妹妹需要帮忙的话,在下愿为你上天入地在所不辞。”
暖暖呸道:“妖人滚开,待会我师兄出来见你在我身旁,必定剥了你的狐皮。”
苍泽匕明知会讨个无趣,所以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下道:“妹妹啊,你在玉蜂楼可曾享受过男女之乐?你的师兄放着这样娇滴滴的师妹在眼前,偏去外面采花修炼。蠢啊,蠢啊。”
暖暖被他说中心事,早已挂满汗珠的脸上更粉得发烫。暗想:“这次师尊如能顺利得到眦娑那罗遗体,不用师兄请命,我自求他老人家赐我俩双宿双栖。”
脑里想着事情手上可没有闲着,不觉间暖暖已挖下两尺多深。毕竟是修仙之人,比之寻常男子还是强上许多。又挖几下,就听见下面有人说话,但是辨不清说的什么。暖暖停下喊道:“师兄,是你不是?”下面人回答声音依然不清。
暖暖心想一定是师兄,他在地下这么久现在一定非常虚弱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于是顺着剑眼的位置把银丝鞭送了进去,大声道:“师兄抓住鞭子。抓住。”
长鞭慢慢向下深入,忽感手上一沉,知道对方抓住了鞭稍,心中大喜连忙使劲向上拉。就在这时只听空中“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三道人影如陨石坠空,砸在地上。霎时间,尘土飞扬大地为之战栗。良久尘埃落定,众人只见一耗子模样的人站在中间,双肩各被一只手扣住。那两只手非是旁人,正是福山羽屏和苍泽弓一。
鼠人面目极为痛苦,身后背着一副包裹。包裹旁福山羽屏和苍泽弓一的双掌抵在一起。二人真气外泄都拼尽全力,谁也不敢轻易撤回。
白芷胧静静看着,并没有上前帮助任何一方的意思,鸿禧也是一样。但是苍泽匕一见父亲与人拼命,怎耐得住。他斜掌跃起砸向福山羽屏后颈。暖暖拉着长鞭不敢松手,见苍泽匕人影一闪朝着福山羽屏方向,知道不妙大喊道:“师尊小心。”可惜为时已晚,苍泽匕的肉掌正击在福山羽屏的大椎穴上。
福山羽屏感到一股邪风从后方袭来,他与苍泽弓一拼耗元神无法躲避。危急下只能耗损内丹,强行将真元离体,用肉身硬生生接下苍泽匕一掌。苍泽匕打在福山羽屏大椎穴上,以为他不立时击毙,也会重伤倒地。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掌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不仅对方没事儿,反觉自己体内真气不断外泄。
苍泽匕毕竟苍泽弓一多年调教,他马上意识到福山羽屏使得是离魂之术。强行将元神离体,虽然损耗内息却让身体变成一个空皮囊,对手越是用真气攻击越是如水注空瓶。这招伤人伤己,福山羽屏不是逼不得已绝不会行此下策。
苍泽弓一见儿子过来相助自己,本来认为胜券在握,已在思考抢到眦娑那罗遗体后怎么全身而退。谁料到福山羽屏百余岁的年纪,居然使用这种拼命的打法。两人原本势均力敌,现在福山羽屏真元离体不稳之时正是苍泽弓一取胜的大好时机。可是苍泽弓一护儿心切,担心苍泽匕真气外泄过多会伤及性命。关键时刻分心必败,只见苍泽弓一浑身抽动,顷刻间站里不稳整个人像断线风筝飘荡荡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