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魔教现少年失双亲
千年前,嗜血坛收服万鬼窟和逍遥谷,一统魔教。
嗜血坛坛主血魔老祖,为了一统天下,收集上万童男童女鲜血,在仙人谷摆下化血阵。
化血阵不断吞噬玄真之气与梵若之气而壮大,周而复始。
这两种气,分别是玄教与梵教修炼的根基。
一时间,玄梵两教人心惶惶。
此时,玄教万剑宗出了个天才人物,就是后世尊称的玉皇祖师。
玉皇祖师心知魔教意欲绝灭玄梵而天下独尊。
他促成玄梵六派结盟,并带领两教弟子杀上了仙人谷。
正魔之间,展开殊死搏斗。
数以万计的玄、梵、魔三教弟子殒命此处。
最终,玉皇祖师剑斩血魔老祖,毁掉化血阵。
魔教徒逃回南域,分裂为三,千年来不敢涉足中原。
不久后,玉皇祖师羽化升仙。
直至今日。
坊间相传,魔教蠢蠢欲动。
万鬼窟第一魔尊大力鬼王,麾下邙山鬼王与独角鬼王为左右护法,隐有独大之势。
一切从一个北方小镇开始……
这是一个北方小镇,名字叫做黄鹂镇。
黄鹂镇四面环山,苍松翠柏围绕,自然风景奇特,又兼常年温暖湿润,整年鲜花不绝,美艳无方。
当然,这里还有到处鸣叫的黄鹂鸟。
黄鹂镇就得名于此。
黄鹂镇北面山上,有一对林姓夫妇,靠打柴为生。家中有一个男孩,叫做林兴。
今天是他八岁生日。
“兴儿,快来!看看给你买了什么?”
八岁的小林兴正在屋里帮娘收拾锅台,听到爹爹的声音跑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爹爹手里拿着的东西。
一柄小斧子。
“斧子!”林兴一下子蹦了起来,“我的斧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搂住爹爹的脖子:“谢谢爹。”
他时常跟着爹爹上山砍柴。他想多帮爹爹干活,可是家里只有一柄斧子。他只能做些像捡柴这样的简单活计。
爹爹说等有一天,自己成了真正的男子汉,就能代替爹爹挥动那柄大斧子。
现在的他还抡不动。
他央求爹爹买一柄小斧子。
爹爹答应会在生日这天送给自己。
这是他的生日礼物,也是他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小心点儿!别伤到了。”爹爹把斧子交给林兴。
斧头已经开了刃,是镇上铁匠打的。
斧柄木头的,是爹爹削好了亲手装上的。
林兴抚摸着斧头,满脸写满了喜悦。
他跑到柴堆前,放好一块木柴,挥动斧子劈了下去。
“咔嚓”一声,木柴被劈成两半。
“真锋利!”林兴高兴地看着斧头。
这时候,娘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边走边说:“花那个冤枉钱干啥?家里不是有斧子?花点钱给兴儿买个鞋面多好,他的鞋都破了。”
爹爹讪笑着接过娘递过来的汗巾:“兴儿喜欢,就买了,何况他也是为了干活。鞋面嘛,下次再买。”
娘走到林兴面前,林兴还在兴奋的挥动斧子,把又一块木柴劈开,小脸蛋挂上了汗珠。
娘从口袋里掏出手巾,给林兴擦汗:“累了吧,吃饭了。是你最爱吃的白面儿馒头!”
“我还不累,”林兴摇摇头,“劈完这一堆再去。”
他举起斧子,一下劈下去,看着煞有介事。
日子辛苦但很快乐。
一晃,五年已过。
稚气的小林兴已经长成了帅气的小伙儿。
这一日,旭日东升,微风拂面。
林兴独自在山上砍柴。
最近几天娘身体不大舒服,爹爹去镇上买药了。
林兴手里小斧子早就换成了大斧子,像父亲说的,他长成了一个男子汉。
他每天依然把小斧子带在身上。
那是他心爱的礼物。
劈好木柴,林兴准备正把它们归拢,恍惚间感到眼前白光一闪。
他抬头。
面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老道。一身白色道袍,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他手持拂尘,看来仙风道骨。
林兴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
老道盯着林兴上下打量。
过了一会儿,老道点了点头,满脸慈祥地问:“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林兴怯生生地回答:“林兴。”
“多大了?”
“十三。”
“嗯,”老道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是个开始修炼的好时候。”
“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老道又问。
“砍柴。”林兴回答。
“砍柴?”老道错愕。
“就是砍柴。”林兴指了指地上的木柴,“爹爹说多砍柴卖钱娶媳妇。”
“娶完媳妇呢?还砍柴吗?”老道再问。
“砍。卖了柴给孩子娶媳妇。”林兴回答。
“哈哈……”老道笑了,笑的胸前的白髯一抖一抖地。
林兴不明白老道为什么发笑,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老道。
老道终于止住笑声,问:“你听说过修仙吗?”
林兴摇了摇头。
“修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能长命百岁,能在天上飞,就像这样——”说着,心念一动,一柄通体雪白的剑浮在面前。他抬脚上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又飞回来。
“我带你去修仙好不好?”那老道面色和蔼的说。
“不去。”林兴摇了摇头,“我要砍柴,还得照顾我娘。”
林兴拒绝的干脆,老道一愣,哑然失笑。
要知道,修道成仙多少人梦寐以求。在林兴眼里,竟然还不如砍柴!
老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天赋。”
他伸手一指,问:“那个小院子是你家吗?”
林兴点点头。
那老道手捻须髯,说:“好吧,你不想去修仙,也就罢了。总算老道儿和你一场缘分,送你个玩意儿吧?”说着左手一翻,手中托着一物。
那物水滴形,中心碧绿,四周透明,整个看起来晶莹剔透。
是个吊坠。
林兴盯着那吊坠,眼神中透着着爱慕,可他却摇了摇头:“不。娘说过,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老道嘴唇微翘,点点头,说:“好孩子。既然这样,我也不白送你,我们拿东西交换好不好?”
他一指林兴脖子,说:“就换这个吧。”
林兴脖子上系着一根红线,红线上串着一枚铜钱。
林兴把铜钱取下,放在手心,问:“是这个吗?这只是一枚普通的铜钱而已?”
老道点点头,把吊坠递给林兴,并接过铜钱。
林兴拿着吊坠仔细看,喜悦之情都跃然脸上。他拿红绳把吊坠串起来,往脖子上挂。
“慢着,我还有个条件。”老道忽然神色严肃地说,“今天这事,不能告诉别人,连爹娘也不可以。否则,我就把它取回。”
林兴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道又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解不开的麻烦,你就把它摔碎,说不定就会有转机!”
解不开的麻烦?什么意思?
林兴刚想问,抬头却看到了一道白光。
面前已经没了老道的身影。
林兴纳闷:他难道是神仙?或者刚刚的一切都是梦?
这不是梦。
吊坠还在。
林兴把吊坠收好,收拢木柴回家。
夜晚。
林兴躺在东偏房床上。
睡梦中,他隐隐感觉胸口微微有些刺痒,伸手去挠,摸到了那颗吊坠醒了过来来。奇怪的是醒了以后又不觉得痒。
林兴拿起吊坠仔细地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躺下再睡,那种刺痒感又出现了。再醒来,还是没什么发现。
一连折腾了几次,林兴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索性不去理会,借着困劲儿,沉沉睡去。
一连一个月俱是如此。
又一日。
月至中旬,夜半。
夜很晚,月光却很皎洁。
林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窗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进了院子。
这本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事情,山里面有些鸟兽再正常不过。
反正睡不着,索性起来看看。
他悄悄地从被子里爬出来,爬到窗前,把头探上去。
他用小手指沾了唾沫,把窗纸洇湿,戳破了一个月牙儿形的小口儿,把眼凑到小口上,借着月光,看向院子里。
院子里没有鸟兽,却有人。
一个飘浮在半空的人。
飘浮半空是因为他脚下踩着一对骷髅头,骷髅头里闪烁着绿幽幽的光。
宽大的黑色袍子,袍子上巨大的骷髅图案。
从头到脚透着一股邪异!
林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朝那人脸上看去,那人恰好转过头朝林兴这边看了一眼。
那不是一张人脸!
只有骨架,没有皮肉,分明是一个骷髅!
林兴险些惊叫出声。他赶紧用手捂住嘴。
再仔细看,林兴这才发现,原来那人脸上戴着骷髅面具。
那人咧开嘴“桀桀”一笑。
不好!被发现了!
林兴下意识把头一缩。
“哗啦”,门锁被破坏的声音
“吱扭”,门被打开的声音。
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林兴一动也不敢动。
他等了很久,没有动静。
林兴忍不住再次扒上窗户,透过小孔去看。
那个黑袍人不见了。
他四处张望,没有找到。
很快,他发现,正房的门是开着的。
那是爹娘的房间。
难道他进了正房?
林兴心中一阵烦乱,他想去看,却迈不动步。
“啊!——”娘的一声尖叫刺破了黑夜的寂静。
紧接着,黑袍人从正房门口走出来,手中似乎拎着什么东西。
娘哭喊着追了出来。
林兴这才看清,黑袍人手中拎着的,竟然是爹爹!
他身躯高大,一手抓住爹爹的脖子,就像拎小鸡一样。
爹爹死命地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娘哭喊着拽住爹爹的脚:“你是谁?要干什么?”
黑袍人毫不理会。他取出一个白瓷瓶,瓶口扣在爹爹的天灵盖上,口中念念有词。
一缕白烟从爹爹头上飘出,被吸入到瓷瓶中。
“桀桀,”黑袍人怪叫一声,“又一个,桀桀……”
他手一松,爹爹全身瘫在地上。
娘又扑了过来,抱住爹爹。
爹爹已然脸色发青,气息皆无。
她放声痛哭。
忽然,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狠狠地瞪着黑袍人,牙关一咬,朝他抓过去。
黑袍人冷笑地看着这一切。
她拽住黑袍人的衣襟,朝他脸上抓去。
黑袍人冷哼一声,抬手把衣襟一撩,把她甩了出去。
林兴早已看不下去,爹爹惨死,娘被摔出,他从身边摸到那柄小斧子,冲了出去。
他看到娘被黑袍人踩在脚下。
他的脸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涨的通红。
娘看到林兴,竭力大喊:“兴儿,别过来,快跑!”
林兴不跑,他举着斧子冲了过去。
黑袍人冷笑一声,脚下用力,“咔嚓”一声,娘命丧当场。
“娘——!”林兴几乎昏过去,他铆足全身力气,朝黑袍人砍去。
林兴哪会是黑袍人的对手?小斧子飞了出去,他也被抓住脖子,拎了起来。
黑袍人哈哈大笑:“小子,你太嫩了。想报仇?等学会本事,到万鬼窟来找我吧。”
手腕一抖,把林兴扔了出去。
林兴摔在地上,勉强睁开双眼,头却晕乎乎地,爬不起来。
黑袍人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伸直,其他手指蜷起,指尖上冒出一团绿幽幽的鬼火。他随手一指,鬼火朝正房飞去,转瞬间,正房便被一团绿色的大火吞噬。
他手指连连指出,偏房、篱笆院、柴堆、院子前后的小菜园,甚至是林兴父母的尸体,被他轻轻一指,最后都变成了绿色的火焰。
“爹——”“娘——”林兴嘶吼着,昏了过去。
林兴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身周都是燃烧过后的灰烬。
爹娘都没了,家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不敢想,却不得不想。想到了,便悲从中来。
他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爹——!娘——!”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亲眼看到爹娘惨死,家园被毁,如何能承受得了?
他痛哭,直到嗓子沙哑,甚至失声。痛哭中,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昏厥过去。
再醒来,依旧哭,依旧昏厥。
一连几次。
日已过午。
他强打精神,含泪埋葬了爹娘的骨灰。
跪在爹娘坟前,林兴再次痛哭:“爹——!娘——!你们怎么撇下兴儿了!爹——!娘——!带我走吧!”
他以头抢地,满脸都是泥土和血泪!
他磕头的时候,脖子上的吊坠甩了出来,水滴形的吊坠掉在了地上。
林兴心想,爹娘都没有了,自己留个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抓起吊坠便用力地扔了出去。
吊坠落地。
“砰!”
一声巨响,爆炸开来。
林兴吓了一跳,止住哭泣,走过去查看。
吊坠被炸得粉碎,地上许多绿色粉末,隐约摆成了六个字。
林兴没有读过书,可是他娘却是识字的,教过他认字,他也就认出了这几个字。
那六个字是——“清水镇万剑观。”
这似乎是一个地名。
林兴恍惚记得当初老道给他吊坠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你遇到解不开的麻烦,你就把它摔碎,说不定就会有转机!”
“解不开的麻烦?”林兴心中又是一痛,“天底下还有比爹娘惨死大的麻烦吗?”
爹娘没了,家没了,曾经拥有过一切,都变成了灰烬!
“我该怎么办?”林兴心想。
“对,报仇!我要报仇!”林兴攥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
要报仇,就得先学本领!可是,去哪里学本领呢?
林兴的目光又扫到了地上那六个字:
“清水镇万剑观。”
“难道说,他的意思是——?”林兴仔细地回想跟老道见面的情景,“是让我去这里修仙?”
林兴心中暗想,反正别无他法,不如就万剑观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