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物理导师
“萧飞公子，那边尚有一空座，你可前往歇息。”杨师神色淡漠，指向一处对萧飞言道。见萧飞缓步向后，寻觅己位，杨师旋即转首，“诸位学子，吾辈此刻继续讲习，方才提及自由坠落之理……”
原来杨师乃高一七班之物理导师，此时正授力学之奥秘。
……
萧飞之位在教室中央末席，待他望见邻座之人，面上不禁浮起一丝微妙笑意。
此邻座者，甚为独特，乃一肥胖之士。白胖圆润，肥态略显夸张，面容亦显喜庆。萧飞未至之时，他独占双人之位，竟未显宽敞。
如今萧飞到来，胖士不得不让出半席之地。
郁金香书院之位皆预先安排，每班仅设三十席。无增无减，中途退学者稀少。故萧飞欲中途插班，实属难事。恰因有此占两席之胖士，方予萧飞一线生机。
胖士家世显赫，昔日校方特许其占两席之地。萧飞由林建国举荐，背景更胜胖士，周院长只得令其让出一席以待萧飞。
“喂，少年，你便是萧飞？”胖士见萧飞落座，便悄声与之交谈。
他似对学业并不上心。
郁金香书院注重全面发展，尤重素质教育，因学子多为富家子弟，无需依赖科举晋升。故校方对兴趣之重视，远超学业成绩。
正因如此，郁金香书院设有众多社团，且有名家亲临指导。而足球作为素质教育之一，亦受高度重视。历年全省中学足球联赛，郁金香书院曾摘得桂冠。然近几载，紫罗兰书院足球崛起，对郁金香构成一定威胁。
重素质教育轻学业，专心听讲者寥寥，开小差亦无人过问。萧飞则全然不知物理为何物，更未听过物理课。
闻言，萧飞径直回应邻座，“正是，往后我们便是同窗了。”
“吾名朱小戒，nice to meet you！”胖士道。
“你说什么？萧飞不解。
“吾在问候你，你不会连这般寻常英文都不懂吧。”胖士言道。
“英文，英文是何物？”萧飞问。
“呵呵……你倒会说话。”朱小戒笑道，“确实，英文狗屁不通。日后与洋人交往，带个翻译足矣，那些洋货也有中文说明，学外语又有何用？”
他以为萧飞贬低英文，却不知萧飞实不知其意。
“我未曾读过私塾。”萧飞道。
“呵呵，兄台真乃风趣之人！”朱小戒言，语气中透着不信，现代社会，小学乃义务教育，岂能不知？
杨师授课于前，萧飞与朱小戒交谈于后，仿佛他并不存在。萧飞之师乃孙悟空，自不会在意杨志刚。朱小戒亦无意考取书院。
杨师似已习惯此类情景，未加干涉。
“贤弟，下课后须谨慎行事。”朱小戒忽地压低声音对萧飞言，“我看王强等人神色不善，似欲对你不利。兄台只能提醒，无法相助。”
王强乃东方天一之党羽，而东方天一乃f4之一。朱小戒虽家境不俗，却不敢招惹东方天一。
“多谢提醒。”萧飞淡笑，全然不在意，这些学子在他眼中如蝼蚁，不足挂齿。
“我是真心相告，切勿等闲视之。”朱小戒再次低声，面色庄重，“若他人，我断不会提醒，只因视你为友，故好心相告。”
朱小戒因肥胖，少有人与其玩耍，鲜有朋友。且他独占双人之位，无同桌相伴。而萧飞，算是他的首位同桌。
是以萧飞挤坐身旁，仅留半席之地，他非但不怒，反好心提醒萧飞。
“多谢你视我为友，呵呵！往后我亦视你为友。”萧飞笑道。
萧飞易与人交朋友，且看出胖士颇具慧根。
“你能视我为友，兄弟感激不尽。”朱小戒言，“既为友，我已善意提醒。然你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那便怪不得我。片刻若有争斗，我会先行避让。如此，你日后不会不认我这朋友吧？”朱小戒小心翼翼地问。
“避让一旁，你如此不讲义气？”萧飞轻笑，言道……
“f4之威，实乃非凡，吾亦无能为力矣。”朱小戒摇头叹道，“若能相助，自当义不容辞，然过于强盛者，唯有阁下自行应对。”
“如此，萧飞应之。得君此言，吾心释然。”
“多谢兄弟，此事休再提。”朱小戒言罢，课堂漫长，二人话题转瞬即变。
朱小戒指向前排左侧席位，轻声对萧飞言：“兄台可曾见，那位长发女子，乃吾班学箴，名唤高兰兰，亦是小弟的未亡人。”说起未亡人，朱小戒言语间流露出一丝傲然。
“原来如此？”萧飞略感诧异。此女貌美，身形娇小，不及其身一半，竟是他的未亡人？
“何以不觉奇异，当今已是二十一世纪，尚有未亡人之说？”朱小戒问。他已听出，萧飞仅是惊讶，并无惊奇之意。
“奇异乎？”萧飞反问。
“岂能不奇？今世皆为自由之爱，包办婚姻早已不存。”朱小戒主动解释。
“果真？”萧飞问，“那尔等何以结此缘？”他下山不久，不知现代社会早已无包办婚姻之说。
“昔年，家父为腾飞集团之首。高兰兰之父，仅为家父麾下一员工程师，蒙家父提拔。创业之际，吾父视其如手足。”
“恰逢当年，二人之妻同时有孕，又入同院待产。感此天意，遂订盟约。若子女同性，结为兄弟姐妹；若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妇。”
“后我俩同日诞生，一儿一女，两家便定下亲事。”朱小戒道。
“同年同月同日生，尔等之缘匪浅矣。”萧飞言。
“诚然。”朱小戒答，“然事态有变，初入学堂，她仍唤我兄长，及至后来，你亦知晓，”朱小戒指指自己的体态，“我成长至此，兰兰便不再理睬，其父似有解除婚约之意。因其已自立门户，公司规模颇大。”
“实乃不幸。”萧飞言。
“更令人恼怒者……”朱小戒颇郁郁，“她不但对我冷漠异常，竟背地里呼我八戒。”
“众人皆称你八戒？！”萧飞瞬间惊喜。
“何意？连你也戏谑于我？”朱小戒微怒。
“非也，非也，呵呵呵……”萧飞忙道。
此刻，他心中狂喜。昔日师父赐名不戒，谐音八戒，他本就不太情愿。如今有真八戒顶替，他这绰号似可弃之不用。
正此时，萧飞前排一位矮小女子悄然伸出手，将一纸团置于他桌上。手移开后，桌上多了一只小纸团。
类似传递纸条的小动作，在中学常见。即便如今人人有手机，但严苛的师者课前会收缴，以防学生交谈，故而产生了纸条传递这一独特方式。当然，有的师者并不收取，收与不收，全凭师者喜好。
“且看纸上所书何事。”萧飞尚未伸手，朱小戒已夺过纸条，细细阅读。
“哎呀！竟是苏大美人赠予你的！”朱小戒惊呼，“苏芷陌与其姐，乃班中最为娴静之女子，平日与男生交谈皆少。此刻竟主动传纸条予你，莫非觉得你貌美，仅次于我？”
胖子边说边将纸条递给萧飞。此人虽胖，却始终自我陶醉，自认英俊。未婚妻高兰兰之美貌，一直是他自恋的资本。
萧飞接过一看，只见纸上书写一行秀丽小字：萧飞同学，欣喜你能来我班就读，微笑。末尾无署名，只绘了一只俏皮的小兔子。
见到萧飞后，苏芷陌心潮澎湃，整堂课都无法集中精神，满脑子都是萧飞。心中有许多话急于对萧飞诉说，于是选择了纸条传情的方式。
原本她想写下思念之语，让萧飞知晓自己有多么想念他，又恐传递之人中途窥视。写了数张纸条，觉得不妥又撕毁，最终只传了这样一句简短的表达喜悦的话语。
“欲回应她，当如何？”萧飞向朱小戒请教。
“以相同方式，回纸条给她。”朱小戒答。
“好。”萧飞应声，随即从课本上撕下一张纸条，写道：我亦欣喜重逢于你……
苏芷晴与苏芷陌，乃是他下山后结识的第一批知己，一日相处，甚是欢愉。故此，见二女与他同列一堂，心中惊喜无以复加。
“此笺烦劳阁下代为转交。”他不知如何将信递至苏芷陌手中，亦不知该求助于何人，便径直将此事托付于胖纸。
“此事包在小弟身上。”胖纸应道，言罢，其白皙肥硕的手向前一探，竟以两指轻挑前排女子衣后的丝带……此乃他向女子示好的方式，竟是这般。
如此与女子打招呼可妥？萧飞点头，又习得一招。昔日林小舞忧虑他入学后学坏，如今看来，其担忧并非无理。
女子回首，未显愠色，似已习以为常。胖纸遂将信笺递予她，女子接过，又递还予传递信笺之人。
信笺终至苏芷陌手中，她悄然摊开于下，旋即装作若无其事，将信夹入书卷之中。而后翻至背面，暗中阅读信中所书。
阅及萧飞之言，她面上绽放笑靥。
原她因思念萧飞，略显憔悴，此刻读及萧飞之语，如冰释，如花开。
此时，目睹妹妹此状，苏芷晴心中自明原委。她亦执笔书信，托人转交萧飞。
信笺辗转至萧飞手中，他展开一观，只见纸上书道：“吾等仍为友乎？”
此言无关痛痒，然萧飞仍作答，于纸上书一“是”字，再请胖纸代为传递。
胖纸再度轻挑女子肩带……
“贤弟，两姐妹皆传信于你，此番你可发达矣！”信笺传递完毕，朱小戒悄声对萧飞言道，“此二女，单是追求一人已非易事。而今观你态势，似欲将这对姐妹花尽收囊中。”
“何谓‘收囊’？”萧飞问。
“即令二人皆成为你之女友之意。”朱小戒答。
“呵呵……”萧飞未作回应，仅淡笑。他心中亦觉，若有苏氏姐妹为伴，实乃幸事。
他自山中而来，未知当今世道实行一夫一妻，无法并娶双娇。然娶妻之事，他从未思虑。年岁尚幼，此事尚非他所虑。
身为学子，但求玩乐尽兴，何必多虑？
且事事周全，便是老矣，何谈青春？
苏芷晴接得萧飞回信，心满意足。自此，姐妹二人以信笺互诉，未发一言，似颇守课堂规矩。二女得满意答复，便不再传信。
然不久，萧飞又得一笺。展卷一观，只见上书：“飞少，入学后须勤学不辍，小女子定会留意。末尾无署名，仅绘一小辣椒。
且此辣椒，以红笔点染。
“竟是冷班长之笺！”见此图案，胖纸惊异道。
女子传递信笺，大多不署名，以防被师长发现，轻易寻得书信之人。
若欲使收信者知书信来源，便以图案示意。
每位女子皆有独特之图案，日积月累，众人皆知此图案所代表何人。如苏氏姐妹之图案为小兔，班长之图案则为小辣椒。
“冷班长是何人？”萧飞问。
“即高兰兰身旁那位。”胖纸答。
萧飞望向那女子，心生笑意。原来所谓冷班长，便是哔哩哔哩妖女天团中之女子，早间曾敲其头，离别时还回眸一笑。
她劝他专心读书？萧飞无奈，自己未曾上过小学，此刻认真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