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一 章 贝华的结局

    达尼抱起女儿开始往回走，因为克香在家门前，向他招手。自从怀孕到生产，克香就渐渐回归家庭，去科研局和达尼一起工作的时间减少了大半。他俩计划还要生个儿子。

    贝珍管理着局里所有人的升职和加薪，如果在科研局有作为，有能力如达尼这样的员工，可以晋升很快。但某些员工进来后，若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助手角色，那她可能只给发底薪。

    火星社会福利很好，每户至少保证有一位成员，有政府分配的工作。每个新家庭由政府分配庄园用地，分发一位机器人管家，一台智能立体打印机。每家靠一台智能打印机，只需在野外采集点材料，生活日用就完全搞定。食物在每户庄园用地内，可做到自产自销。人们之间多是以物易物，只有少数星际游商做生意。

    贝华的父母都是中央城的普通工作人员，在中央城只要是科研局的工作人员，都比其他的工作人员要高一个等级，这一等级表现在各个方面的优先权。

    在科研局工作，住宿饮食全免费，哪怕只靠底薪，混一辈子都没问题。贝华一家人都以她能进科研局而骄傲，她本性好胜，喜欢争强，现在变成不死不活，达尼只希望她就是现在这样子，能封闭着就好。

    这周一有空闲，达尼要去看看贝华。上次是两年前，和克香一起去的。因为克香怕得厉害，就匆匆走了。后来又和贝珍处理另一个员工的尸体，加上没有更好的办法医治贝华。达尼一直在刻意等待，事情的转机。但是现在忽然“伙计”提出，让贝华安乐死大家才会更安全，达尼犹豫了。

    他最后决定，还是要征求医生的建议。这天下班后，达尼独自来到医院。

    一见面，医生就抱怨，告诉他贝华闹出的事情。

    原来，医生担心注射营养液过多会使肠胃受损，就定时喂一些固态食物。这些固态食物，由机械臂从管道送入。贝华对水果和蔬菜一概拒绝，仅吃肉食，食量还比较大。几周下来，某天她吃饭时，传食管道不知什么时候有只老鼠，顺着机械臂溜进去了，医生惊恐地看着贝华抓住老鼠，并将活老鼠吃掉了。

    后来就不喂果蔬，只喂半熟的肉食。因为果蔬加熟肉不止一次招来老鼠，也就是贝华不止一次活吃了老鼠。

    “哎！”达尼失望又懊恼，重重地叹息一声:“我这次来，是想请教贝华到底是个什么病症？”医生表示他也说不清。

    达尼斟酌很久说:“如果让贝华安乐死，是否合理？”医生回答:“可以，只要家属同意。她如果长期这种状态，治好是不可能的。”

    达尼决定去争取家属同意，他给贝华的家属打了电话，首先肯定贝华是位聪明好学的好姑娘。又具体的告诉他们，贝华已完全没希望康复，而且十分痛苦。希望他们明白与其看女儿痛苦地活着，不如让她体面地死去。贝华的父母终于哭得死去活来，最终还是痛苦地同意了。达尼马上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再生个孩子。并安慰许诺他们，如果需依靠科学技术多生育几个孩子，科研局会提供所有帮助。又安慰道，相信他们将来的孩子会更优秀。

    接下来医生准备让贝华，安静地告别人世了。

    两天后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在达尼忙碌的身影上。他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方舟机甲的配备问题，试图找到最完美的方案。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宁静。达尼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医院的号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接通电话后，对面传来医生焦急的声音：“报告长官，我们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无法完成任务！”

    达尼马上放下手中工作，赶到医院。

    来到隔离贝华的小院，她的状况和先前并无改变。达尼指了指疯狂吼叫的贝华问:“怎么回事？”医生在一旁紧张地说:“我们两天试了几种安乐死法，都无法让她像她的同伴一样死去。”

    “哦，说具体点，我要知道全部。”

    “伙计”建议扫描一下贝华的全身数据，以便它给出意见。于是达尼又对医生说:“请打开全息摄影机，对贝华进行全身数据扫描。然后，请再继续说说情况吧。”

    医生照办了，接着说，他们第一次用的是药物注射。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和氯化钾，她没有死亡。考虑到患者长期都注射镇静剂，后来才补充注射镇静剂，也没见效果，总之贝华的肌肉不仅无痛感，而且对毒药有中和的作用。

    第二次，用电击，正常人超强电击至少晕厥，但电击在她身上，身上冒出烟尘，她仍能发狂，发狂地吼叫。

    第三次，用毒气。在她的密封房间释放毒气，更吓人。当时她在地上，似乎完全不动了，但我们抽掉毒气，准备将她包裹住，关进特制棺时，她又跳起来并能袭击人。我们建议全面解剖她。“这个，我得请示贝珍。”

    达尼听后，经过思考和贝珍通了电话。将医生的话转述贝珍后，达尼表示解剖贝华，很有必要。但是不能有悖伦理道德。

    “伙计”提醒达尼，刚刚经全息扫描，我发现贝华肌体有抗毒性，是长期服药引起的，而电击和毒气杀不死她，应该是暗物质辐射后使她部分肌理金属化了。在她的脑部进化出了一个晶体，这个晶体能通过大脑控制她的行动。我很想得到这个晶体！达尼没立即回答。

    贝珍在电话里也沉默着，思考了一下，她说:“斩首！先斩首再解剖吧。”达尼放下电话，指示医生先用机械臂斩下贝华首级。贝华的身体被切成，头和身体两部分。

    在达尼的指挥下，连机器人都全身防护，它们将尸身运送到另一个专用房间，供医生解剖分析。

    达尼此时已穿上防护服，他仍是一个科学家。

    当机器人将贝华的头颅轻轻地放置在达尼面前的手术台上时，整个场景弥漫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达尼瞪大了眼睛，凝视着头颅上那对依然会动的眼睛和微微张合的嘴巴，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头颅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和绝望。嘴巴也不时地开合着，似乎想要诉说着什么，但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呐喊。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变得陌生而可怕，达尼不禁颤抖起来。

    手术台周围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照亮了头颅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达尼可以清晰地看到贝华脸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仿佛她还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滴滴污黑的血液从头颅的断口处流淌下来，形成一滩浓稠的血泊，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机器人的机械声和头颅的动弹声，达尼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眼前的场景却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让他无法摆脱那深深的恐惧。

    达尼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切开贝华的头皮。他看到了伙计提到的那个晶体，晶体如一个戒指的戒面大小，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晶体被剥离取下来后，头颅迅速开始腐败溃烂，头颅渐渐腐朽了。

    达尼将胸前项链打开，取出伙计连同它的纳米匣子。咬咬嘴唇，还是将晶体和匣子放在一起。他不知道接下来该不该将匣子打开，等待着伙计的回应。

    等了许久，达尼从纳米衣的小屏幕上看到了一行字。伙计说，他已经吸饱能量，可以将晶体收起来了。

    达尼连忙收回伙计，又让简收好晶石。平静地给贝珍写了一份电子报告，内容详尽地汇报了，贝华肌肉金属化和血液内脏已全部黑化等事实。

    而头颅中的晶石还是刻意隐瞒了，因为他无从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