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是火星土著吗
达尼是个火星人,他那淡灰色的皮肤和其他火星人相比并无差异,但却格外单薄,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皮下的血管。每当他出汗时,全身都会变得通红,仿佛被煮熟了一般。
而达尼的父亲达高则与众不同。他身材高大魁梧,曾经担任过火星东区联防预备役队长,身体非常强壮健康。正因为如此,当他注视着自己儿子的时候,心中总是充满了担忧和关切。达高深知火星环境的恶劣和危险,他明白在这样的条件下达尼需要拥有强大的体魄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从小到达高就对达尼进行严格的训练,希望他能够茁壮成长,具备应对各种挑战的能力。然而,达尼的身体状况始终让达高放心不下。尽管他努力锻炼,试图增强自己的体力,但那超薄的皮肤似乎成了他无法逾越的障碍。
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火星世界里,达尼注定要面对更多的困难和考验。但无论如何,达高都会坚定地站在儿子身旁,给予他支持和鼓励。达尼的母亲每每看着达尼,内心难过,也不敢轻易表露。她生下的儿子明显皮肤有缺陷,她自责自己一定是哪里没做好。
达尼的母亲名叫帛妍,拥有一头火红的秀发,棕色的瞳仁,在火星生物研究期刊上发表过论文,论文反响不俗。尽管达高觉得妻子聪明,比自己智商要高,但家里大小事还是他做主。帛妍从没接触过儿子这种状况的人,觉得很惊异。达尼出生时就像一个小血囊,柔弱得吮奶能吮到嘴角出血。为此,医生只好将他放在婴儿保温箱中保养观察,喂养了一个星期,才交回他母亲怀中。在保温箱中的达尼,每天都由智能模拟奶嘴喂养。每天为了他的奶,先煞费苦心用器具把帛妍的乳汁挤出来,再经营养师调配维生素和营养液。一周后,帛妍乳汁量提高了很多,开始重新哺乳达尼。哺乳到四个月,她适时开始给达尼增加辅食。十个月时,帛妍乳量又退了,只好加大哺食量,提早给达尼断了奶。
小达尼开始学走路了,他迈稳了第一步。于是达高稍微撒开手,让异常兴奋的达尼多走几步。结果,兴冲冲的达尼自己脚踩脚,往前扑倒,倒下后开始哇哇大哭。达高扶起小达尼,发现他又全身发红,毛细血管清晰可见,和地面接触的腹部,还有他自己踩到的脚都渗出血了。两夫妻将达尼送去看医生,想弄清楚达尼为什么那么容易出血。医生认真做了检查,做了各种检测。简单地解释说,这孩子没有病。只是有点进化差异,人都会因为进化产生差异。这孩子正常,以后照顾起来,多细心一些就行。达尼的父母于是连二胎都放弃了,每天小心翼翼地,预防他受到不经意的磕碰。
他们的村子原本有三户人口,和达尼家隔着一条横街斜对面,是一家五口人。年老的克尼和他的儿子克曼儿媳晏姻,孙子克里比达尼小一岁,孙女克香比达尼小三岁。两个小孩都是达尼的同学,达尼喜欢克香,连带对克里也就特别好,三个小伙伴一起上学,一起接受军训,回家一起完成作业。转眼达尼过十八岁生日,帛妍祝达尼生日快乐,轻松地打趣他:“我们达尼在学校认识到克香比其他女孩可爱后,都不大生病了。”
稍远的街边,那栋房屋属庆翰,他老伴故去后,已当上镇长的儿子庆福无法回家陪他。老庆翰行动很迟缓,常忘了开家用太阳能充电设施。没有太阳能,庄园里一切维护和机器都是摆设。他有睡眠障碍,经过医生检测,发现他常常在黑夜中呼吸暂停。庆翰还有个远嫁到五百里以外镇上的女儿,叫庆妤。后来,贤惠的庆妤接走了庆翰,他家的房子就一直空着。不过庆福偶尔回家,会让机器人清理一下家什,也会顺便走访四邻。
达尼十八岁这天,庆福是专程回家的。他找到达尼盯着他棕色的眼瞳,几乎是恳求地语气:“为什么不同意星球科研局的邀请?我们镇多少年没人能出头,整个火星东市区,也不过十年前选中了一个贝华。当时贝华连豪门富年的求婚,都拒绝了,也要去科研局!那可是火星星球科研局,在太阳系唯一的火星科研局。”达尼悻悻摸了一下衣角,“也没完全拒绝,只说回家考虑。”“回家考虑什么?来招兵的干事回去汇报后,现在副局长亲自到了我的办公室!”达尼面无表情,双眼瞟着街对面的大门,他今天回家没等到克里和克香,毕业典礼结束后,低年级的学生还有课。克里明年毕业,还要听一场就业动员的演讲,克香会等哥哥一起走,达尼只好一人独自回来了。
达尼五岁入学,六岁和克里一起上学是由两家爸爸轮换负责接送,等克香入学时,两个哥哥已经完全可以带着她一起往返了。一晃十多年风雨无阻的路程,今天达尼独自驾着飞行车回家时,几乎要落泪!多么无忧无虑的求学时光,就这样结束了,已经对克香萌生爱意的达尼第一次觉得特别孤单。他想对克香表白了,再和父母商定去科研局的事,因此一直在门口逗留,结果等来了满面愁容陷入愤怒的庆福。
庆福顺着达尼的眼神看了一眼,继续低声地强调,“我可以保证你的心意会代为传达给克香!如果你顺利进入了火星科研局,所有人都会崇拜你,整个镇子都以你为荣,那时候堂堂正正来追克香,谁都会支持啊!”达尼回过神,我懂了。庆福熟练地打开随身终端,接通科研局副局长电话,真诚地说“局长大人,达尼没有意见,同意加入科研局,他是孩子气,不会表达。我在他家经过核实,他完全没意见的,误会,误会!”副局长贝珍轻轻笑了笑,“那么把我带来的终端交给他,让他登录实名后,我会亲自去他家带他前往科研总部”!“好的,好的!”庆福略顿了顿问道“可以打听下,为什么一定是达尼?这一届学生只有他一个吗?”“是的达尼今年取得了第一名。”贝珍迟疑一下,又说:“我们做过调查,父母基因良好,而达尼明显有基因突变的现象,作为一个火星人,他这种带着神秘课题的生命体,难道不应该对自身有更多的了解吗?”庆福点点头:“所以您亲自来是要他跟随您!”转身,庆福从车里取出一个全新,表面印了一簇耀眼火苗徽章的终端,递给达尼,“亲爱的达尼,接受你青春的荣耀吧,进去和父母道别,等下副局长贝珍会亲自过来。”达尼父亲达高已经走出家门,正好听到这句话,一把搂过儿子的肩,显然高兴极了。他指着终端上那簇火焰,认真地说“这是火星科研局的徽章,以后他将伴随你一生,也会记入我们家族的历史!”达尼内心着实震惊了,因为火星科研局作为火星最具权威的学术机构非常神秘和重要。在普通老百姓中的生活了十八年,他几乎没想过和科研局会有联系,而今天真是揭开了一本新书的新的一页。
贝珍副局长很快到来,她客气地对等在门口接待她的一众人等点点头,然后和帛妍手牵手一起进入庄园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