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同母异父
慕宁的头无力的垂了下来,只是手还固执的攥着洛九歌的胳膊。
洛九歌叹了口气,将他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折断,朝着冰川的方向御剑而去。
无论如何,姬无双绝对不能死,明年的魔神试炼要用的天河宫印还在他身上啊!
突然一道凌厉的攻击从她身后袭击过来。
洛九歌生气的转过头去,看到君无涯正在追赶自己,那道攻击就是他发起的。
“你要做什么?”
君无涯身后缓缓露出九条巨大的尾巴。眼神坚定而冷酷,透露出王者的威严。身体微微前倾,摆出迎战的姿态。
“你不能走,只有那处秘境打开了我才能拿到解药。”
洛九歌翻了个白眼,“先不说你打不过我,就算你把我带回去了我就是不帮你们,你又拿我怎么样呢?”
君无涯嘴巴抿紧,眼睛凶狠的瞪着洛九歌,魔族跟人族一样讨厌!一个脾气臭的要死,一个满肚子都是坏水。
“反正你身上的毒还有两个多月才能发作,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冰川,帮我把魔救回来。”
君无涯身后的尾巴轻轻摆动,似乎在考虑。
片刻后,君无涯将尾巴收起来,慢吞吞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救完以后你要帮我拿到解药。”
“可以!”
洛九歌答应的利落,甚至直接发下天地誓言。
君无涯取出洛九歌抛弃的仙舟,一魔一妖往冰川方向赶去。
此时的姬无双头痛欲裂,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识海在不停的被人攻击。
水月轩的弟子身上披着诡异的白袍,散落周围,嘴里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咒语。
姬无双活了近千年,自然也有过许多不为人知自己也不愿回想的记忆。
那些被隐藏在心底的美好突然在脑海中浮现,让他心境有些许波动,然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一座破烂不堪的屋顶,这熟悉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
该死的幻术!
屋子里的孩子还算活泼,但是大人的表情都有些麻木,似乎对他的醒来并不感兴趣。
“感谢魔神,你终于醒了!”
温暖的怀抱让姬无双很是怀念,他不由自主的就与怀抱的主人拥抱在了一起。
“阿娘?”姬无双试探着叫了一声。
女魔应了一声,姬无双突然感觉到背上的一阵刺痛。
一把利剑从自己的胸口穿出。
温柔的女魔面孔有些扭曲,口中严厉的质问道:“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的弟弟!”
姬无双想要张口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面前的女魔眼神从温柔怜爱转变成了赤裸裸的憎恶和恨意。
魔族有个心照不宣的秘密,魔尊纪凌和天河宫宫主姬无双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姬无双的母亲姬姝以前就是个个普通的魔族子民,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前魔尊。
很快他们坠入爱河,魔尊迎娶她进魔宫,做了魔后。
姬无双也从贫民窟小子变成了尊贵的魔尊养子。
魔尊对姬无双还算不错,亲自教养他,一步步扶持他走到了天河宫宫主的位置。
这看起来像是个不错的男主剧本,但其中的痛苦只有姬无双自己知道。
自从到了魔宫后,所有魔都在羡慕他说他锦衣玉食,仆人成群。
但是这魔宫实在太大了,大到他跟姬姝一年都见不上一面,大到他出任务浑身是伤,姬姝也只会在他快痊愈的时候过来看上一眼。
那个曾经他在夜里做个噩梦都会给他唱温柔歌谣的母亲早就变成了连他都高攀不起的魔后。
姬无双再见到记忆里的母亲是纪凌刚出生的那年。
纪凌小小的一个蜷缩在姬姝怀里,姬姝温柔的唱着他都快忘了调子的歌谣。
嫉妒一下子在姬无双心里迸发,迷失了他的心智,他想杀了纪凌也想杀了魔尊。
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么可能失去自己的母亲。
魔尊受了重伤的消息怎么可能瞒得过姬无双。
姬无双找了个借口来探望受伤的魔尊,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画面美极了,但也深深地刺痛了姬无双。
如果不是魔尊发起了战争,他的亲生父亲又怎么会死在战场上。
如果不是魔尊把他们母子带来魔宫,他又怎么会和自己的母亲逐渐陌生。
还有纪凌!他现在所拥的爱意本来就该是他的!
率先察觉到不对的是魔尊,他将姬姝和纪凌都护在身后,厉声呵斥:“无双!你想做什么?”
姬姝也察觉出不对,把大哭的纪凌护在怀里,警惕的看向姬无双。
姬无双被她的眼神刺的难受极了,笑着说道:“阿娘,我不会伤害你的。”
重伤的魔尊现在修为不足一成,根本不是姬无双的对手,姬无双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他击败。
就在姬无双想要了结魔尊性命的时候,血脉反噬让他痛苦不堪,姬姝找准机会举起身边的重剑狠狠刺进了姬无双的胸腔,差一点就斩断了姬无双的心脉。
姬无双不可置信的转过头,“阿娘?”
姬姝像是被吓到了,慌忙的松开剑,去捂住他的伤口,“阿娘不是故意的!无双你别怕!阿娘去给你叫医师!”
姬姝边哭边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被冷落在一旁的纪凌哇哇大哭,姬无双的目光被吸引,强撑着身体把孩子抱起来。
小小的纪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察觉到自己被抱起,眼睛滴溜溜的转,伸出手去摸姬无双的脸。
姬无双瞬间紧绷,他该杀了这个婴儿的。
可是他实在下不去手,他感受得到怀里这个软软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和他一样的血。
没关系,姬无双决定大方的放自己弟弟一条活路。
杀了魔尊就好了。
他或许曾经也待自己如子,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在自己想要找母亲的时候把他们强硬的分开。
姬无双闭上眼睛不想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狠狠刺了下去,鲜血喷涌,洒落在他脸上些许温热。
就像自己在那间破屋子里生病时,阿娘帮自己洗脸时用的水一样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