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流神棍

    瑞和开窗, 将刚买的铝盆摆在窗边开始做准备，忽然听见周妮妮在叫他。回头一看，执法仪投射的光屏上，周妮妮正在到处走动, 喊着他：“大师！大师！求求你出来，我有话跟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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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瑞和拍拍手走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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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妮妮忙：“大师我知道我错了，我求求你让我见见我爸妈吧！就见一面！你这么神通广大，十万块钱怎么配得起你的本事？你让我见见我父母, 我让我爸给你一千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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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摇头：“我不需要那么多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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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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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妮妮不停地求，不停地拿钱做承诺，瑞和不为所动。一是他对钱没有执念，够用就行, 二是他不想节外生枝。他还没忘记自己现在可是一个正离家出走隐姓埋名的避难者。周家家大业大, 不是好沾染的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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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我得让我爸知道是谁杀的我, 他不止是绑架犯，他是要针对我爸！”周妮妮激动得失声, “他绑架我到那座山, 后来还来了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那个人特别奇怪，大夏的穿一身黑还带帽子, 我听他们话是想通过我来反噬我爸。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活不下来了，他们没避着我话, 根本就不怕我出去, 后来我果然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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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流下眼泪, 鬼是不会流泪的，和之前在矿山的幻象不同，这次她流下的是血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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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了就死了，生前我爸妈那么爱我，我也没什么遗憾，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爸妈的安全，他们一定有危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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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眼睛一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原身记忆里的黑袍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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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衣服，戴帽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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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这样的衣服？”瑞和速度很快，拿笔画了一张简易画投射进去给周妮妮看，见周妮妮果断点头，他的心提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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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着和黑袍师一样的衣服，那人会不会就是杀死原身的人？或者是同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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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智告诉瑞和，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可他也清楚，这是一次机会。束手等待十八周岁到来吗？不，那跟引颈受戮有什么分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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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很快做出决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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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去一趟后买了黑裤白衬衫回来，仔细地将自己的样貌再伪装一遍，将自己拾掇成三好学生的乖巧模样，与原身的气质南辕北辙。随后他出门去，打算去参加周妮妮的追悼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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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悼会办得很大，瑞和是周妮妮的学同学，登记后很轻易就混进去了。他看到了周雄，对方正在接待来追悼的客人，穿着黑西装，明显气色不佳，旁边一个更加憔悴的女人应该就是周雄的妻子，周妮妮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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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灵堂后瑞和拈香拜了拜，再到家属面前了句：“节哀顺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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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雄等亲属鞠了个躬，“谢谢你来送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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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妮妮家境好，自就上私立幼儿园，私立学私立中学，有钱人家的孩子上学不止是为了学习，还是为了人脉，也因此，今的追悼会来了很多周妮妮的同学，周雄夫妻虽然没办法每个人都认识，但见瑞和年纪大些，十六七岁的样子，也不像自家女儿的同学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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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同学，你是——”周雄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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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妮妮的笔友。”瑞和礼貌地，“我也很喜欢摄影，和妮妮约过离虎山秋景拍摄。我是从报纸上知道这个消息的，真的很遗憾，希望周先生周太太能节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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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太太擦眼泪：“谢谢你惦记着她，那孩子什么时候还喜欢摄影了？那孩子兴趣一一个变，怎么就这么走了呢，还有那么多好玩的等着她去发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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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妮妮托我帮她准备的送你们二老的礼物，她这个月二十六号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当时我正好在琴海旅游，她就拜托我拍了这些照片。”瑞和拿出一个大信封，周太太接过去，入手沉甸甸的，明显装的是一沓照片，她的眼泪一下子止不住了，抱着信封哭得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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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雄忙抱起妻子，喊秘书把医生叫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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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封滑落在地，周雄赶紧去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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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女儿留下的最后的东西，周雄将信封珍惜地捡起来，然后目光凝在信封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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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封上写着：给最爱的爸爸妈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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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女儿的笔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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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雄猛然抬头，却发现那个年轻已经不见了。他的心扑通乱跳，秘书跑过来：“周总，医生来了，夫人在休息室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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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这就过去。”周雄怎么都是一个生意人，做生意时杀伐果决，见到女儿笔迹那一刻激动失控的情绪很快就被理智压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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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这个信封是女儿以前就写好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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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到休息室等医生确定妻子情况无碍后，他立刻拆开了信封。里面根本不是琴海的照片，是很普通明信片，他一张张地看，在某一张明信片上看到了一段话，同样是他女儿的笔迹：爸爸妈妈，送信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要相信他。有人害我，也要害你们，公司和家里肯定有奸细，千万要心！署名女儿妮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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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雄的眼睛通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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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笔迹，这口气，就是他的女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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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抖着手去摸那些字，“妮妮”二字让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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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为什么要叫妮妮啊？太土啦！我幼儿园的同学都叫安妮珍妮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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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是爸爸的女孩，也是妈妈的女孩，所以你叫妮妮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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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室里响起压抑的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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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突然被敲响，周雄赶紧擦擦眼泪，再将信封和那张写有字的明信片塞到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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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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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总，有一个人是姐的同学，有话想当面跟你。”秘书推门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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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雄的眉心一跳：“请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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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刚刚见过的那个少年后，周雄险些控制不住情绪冲上去。妮妮呢？我家妮妮呢？她是不是没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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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忍住了，用一贯的板正语气：“哦是你啊同学，请坐吧。”然后示意秘书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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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将门关上，周雄就目光炯炯地看着瑞和：“我家妮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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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坐下，知道周雄想问什么：“她真的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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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雄一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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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的视线落在桌上那堆明信片上，然后：“周先生确定这个休息室是能事的地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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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瑞和话里的意思，周雄神色一凛：“该怎么称呼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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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徐瑞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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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徐同学，如果不嫌弃的话来寒舍做客吧，你和女是朋友，我和她妈妈理应招待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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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麻烦周先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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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家的书房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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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太太捂着嘴将哭声吞回去，眼泪哗啦啦地掉，她激动地看着光屏里的女儿，话都不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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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给周妮妮开通了对外视频，周妮妮眷恋地看着父母：“妈别哭……别哭呀，咱们好好话，爸，你哄着妈一点，让她别哭了，伤身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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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过一次又一次净化雨的周妮妮已经完全回复人性，净化雨又带有超度的作用，便使得她的心态平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母的安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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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纵的女儿变得这么懂事，却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周雄自己都难掩悲恸，只能揽着妻子的肩膀，哽咽着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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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周家人时间见面之后，瑞和与周雄两个人开始隶独的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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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姐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了出来，不知道周先生有没有怀疑的对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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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妮妮，她被绑架的时候听到一个饶声音，有一点熟悉，年轻男声，应该是她爸公司的人，只是她想不起来是谁。在矿山上时，绑匪和后脚进来的黑衣服带兜帽的男饶谈话也很奇怪，什么“紫母迫命镇”，一听就是很诡异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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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瑞和觉得“紫母迫命镇”应该是音似词，他估计应该是什么“阵”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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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算先查出那个声音，我公司的人虽然多，但能让我女儿有印象的年轻男员工并不多。妮妮很少来我公司，接触的人就那些，我会亲自去录他们的声音，到时候让妮妮辨认一下。”周雄很有条理，“至于那个什么紫母迫命镇，我觉得应该是紫母迫命阵？我也不懂这些。”他的思路倒是跟瑞和很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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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挖出尸体的时候倒是没看到附近有什么阵的痕迹，可能有我没注意到。”瑞和建议，“周先生还是派人过去看看吧。”当时他讲究速度，正好第一铲下去就挖到了周妮妮的手，挖完就撤，也没怎么仔细打量那个矿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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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雄深以为然：“我这就派信得过的人去。”又问，“徐同学，你的手段这么厉害，能不能将那个什么阵破解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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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如果是真的师，听到“紫母迫命阵”一定能想到什么，但是他只有执法仪，别的真的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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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不能这么办，他就是以自己深不可测的牛逼模样取得周雄的信任的。他想查黑袍师的线索，和周雄见面并且谈及合作已经是最大的冒险，周家有钱有势，对付他绰绰有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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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爱孩子的父亲会做出什么？目前来看，周雄夫妻对被关在执法仪里的周妮妮并没有表现出过激的举动，比如劫持他夺取执法仪，但瑞和不得不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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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周雄合作是瑞和离家出走后做出的最危险的决策。他需要维持住自己的形象，才能让周雄心生忌惮，于是他：“这个阵听起来有些耳熟，你先派人去矿山检查吧！事情要抓紧，周姐已经被超度，拖不了几就得去地府报道的，投胎这回事只能提前不能迟到，早点排队才能早点投个好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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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周雄沉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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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瑞和忽悠着忽悠着，成为了周家的座上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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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早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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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崽解锁了新技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