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铜神树
游客只能看见山顶诡异的漩涡黑云，但在乔仙的眼里，云中远不如只如此。
黑云中雷霆肆虐，一如乔仙曾经见到的，漩涡中心逐渐敞开空洞。
一道乌黑的影子在空洞里缓缓伸出，只是这一次，似乎没有掉落下来，仅仅是缓慢的露出半截身躯。
那是一座方尖碑。
方尖碑表面光洁，如同一整块被切割抛光的黑曜石，倒悬在道观的头顶。
“好壮观的云！”游客惊叹不已。
乔仙偷瞄了眼游客手机里的画面。
一如天空中那颗被啃了好几口的月亮，他们的手机里只能拍到一坨模糊的雷云，看不见其漩涡状的形体，也看不见天空垂下的方尖碑。
从乔墨言和陈观主的表情来看，他们也只能看见乌云，而看不到那座石碑。
“我的视锥细胞变异了么？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光谱？”
乔仙轻叹一声，不管头顶方尖碑是真是假，他不敢怠慢，身躯紧绷。
在山海世界，他曾经亲眼目睹人面鸟身神的遗骸坠落，那猛烈的冲击几乎夷平了山头。自己当时就差点葬身在骨骸之下。
如果这座方尖碑也掉落下来，整座山都会被一头劈开。
他必须第一时间带着乔墨言和阿肥躲开。
“乔墨言，后退。”
阿肥跳到乔仙肩头摆出战斗姿态，环顾四周。乔仙将拖着乔墨言缓缓后退。
大殿后面是悬崖，如果跳下去虽然是九死一生，也好过直接被方尖碑砸成肉泥。
不过乔仙的忧虑显然有些多余了。
异象发生的十分短暂，浓云回拢，旋转的漩涡状云团恢复平静，变回普通的乌云，向远方飘散。
频繁的雷暴变得稀疏，再至消失。
好似已经完成了使命，方尖碑很快倒缩回天空之中，回到不知名的界域。
只是石碑上光芒浮动，当收回时，上面平白增添了两行字。
“你没事吧？”乔仙凝重看向乔墨言。
他一直不希望身边人被牵扯到这些诡谲神秘的事件中，可这些事件，似乎难以逃避，无处不在。
“嗯？”乔墨言没心没肺的挠了挠头，哈哈大笑，“真是难得一见的强对流雷暴天气，正好我还在授箓。哥，你说我不会是天选之子吧？”
“想屁吃。”
乔仙扶额。
这家伙完全意识不到刚刚的危险。
“以后我就是授箓道士咯！授箓道士工资涨两百呢！晚上去下馆子啊？我请客。”乔墨言大大咧咧勾住乔仙肩膀。
他没看见天空中的方尖碑，和其他香客一样，他只能看见乌云盖顶，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只觉得自己是幸运，赶上了这场雷暴对流云，让整场升箓仪式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乔仙望向仪式的主持者陈观主。
这毕竟是陈观主主持的仪式，搞不好他才是问题根源。
“……你们都拍下来了吗？哈哈不愧是老道我啊，第一次授箓竟然还天现异象，你们天庆观做得到吗？”
陈观主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对着两位师兄疯狂炫耀。
“显然是祖师爷受不了你那些大逆不道的屁话！”两位老道一脸不爽，紫衣老道咬牙切齿，“天降神雷，就是灭你这妖邪的！”
“略略略！你们俩就是嫉妒！”
陈观主伸出胳膊，举着手机里自己比着剪刀手与雷云的自拍，在两位老道面前晃来晃去。
他手机屏幕里的云朵也没有异常，而且他并未对云朵的形状提出异议。
看起来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好吧，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民俗学家？
“师父！”
乔墨言叫了叫亢奋中的陈观主。
“咋？”
“我哥想找您问几个问题，您看您现在方便不方便？”乔墨言拽来乔仙。
乔仙适时拿出石板，将青铜古树的叶脉大概呈现出来。
“辨认植物？这你应该去找植物学家，找我做什么。”陈观主摸着下巴。
“那是一棵青铜树，可能有些年头了……”
“青铜树？”陈观主微微眯眼，“你小子很刑啊，三星堆的东西都敢碰？想吃花生米了？”
“……没有没有，那哪敢，我就是做梦梦见的。”
“解梦十块。”
草，一种植物。
乔仙默默取出手机。
[支付宝收款、10、元。]
时常有人来找道长解梦，虽然这不在道观经营范围里，但顾客多了，道长们还是扩展了一下职业技能。
“我不擅长解梦，但我可以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尽可能帮你分析你见到的东西。”陈观主申明道。
这正合乔仙的意。
美滋滋收了解梦费，陈观主继续端详石板：
“纵观世界考古史，唯有一个地方出现过青铜树。也就是位于四川省三星堆遗址一、二号坑出土的八棵青铜神树，那是国家一级文物，无价之宝。”
乔仙点点头，他之前也有所耳闻，但了解不多。
陈观主目中有些缅怀：“当时神树出土时我还在读大学，跟导师一起参与了拼合工作，所以记得很清楚。每一根铜枝和铜叶的形状都印在了脑海里。”
“对的上吗？”乔仙问。
“一点都对不上，无论是已经修复好的一号神树，还是二到八号神树的残片，没有一个能对上你这种叶脉和形制。说明你这个梦还是挺假的。”陈观主无情吐槽道。
“……确实。”
“当然，我知道你来这里解梦，是想听点不一样的，想听点人生指南或者吉利的祝福。”陈观主抚须一笑，“你听说过扶桑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