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他与她的奇迹
鼻尖的气味是……血？
感觉好冷，冻得半边身子都没有知觉了。
身边有着风声吹过，断断续续地。
我是在……飞行？
爆炸！爆炸！剧烈的爆炸！
我感觉到有人在抱着我，他/她是在抱着我飞行吗？
为什么？我好累……让我就这么睡过去好吗？
“叶凌峰！！！”
好熟悉的声音……是在叫我吗？
那又是谁呢？
“叶凌峰！！！你不要睡过去！！！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出来！！你就这么丢下我！！！”
耳旁的话语不断变得清晰，疼痛也如同潮水般蔓延上来。
哦，是了，她们攻击了我，我失去了左手，左腿，半颗心脏，我居然还活着真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算是奇迹了吧。
“凌峰！！！回答我！！！呜呜呜……”
我心中有着什么东西被刺痛了一下。
我一定要睁开双眼。
我缓缓睁开了，但我的视野还是一片模糊。
那是一头已经变得杂乱的银发，以及一张满是伤痕的俏脸。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写满了不甘。
我最亲近的战姬，幻影，连怜香都无法察觉到的最终战姬。
抱着我逃到了地面上吗？
我艰难地抬起右手，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得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别……哭……”我的声音竟然如此的沙哑和虚弱吗？这该怎么表达清楚意思啊？
“凌峰！凌峰！我在！”她顿时喜极而泣，满是破洞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活下去，我……不值得你这样，你要去……找回原本的你。”
她们都是被强行从其他世界拉过来的灵魂，被覆盖了设定好的记忆，并不值得为了我这个设定上的指挥官而拼命。
“凌峰！！你……什么意思！！我……”
她想必是看到了我身上的那些伤口了吧，她不笨的，呵呵。
我听到了很粗重的喘息声，想必她的状态也不好吧。
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我尽量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看着她的脸。
我已经没有左半边脸的知觉了，希望她能够看得出我在笑吧。
“啊！！！嘶！！”
痛苦的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但她还是看着我，亦如我看着她，笑着。
为什么？！不要！！我不值得！！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发声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幻影的右手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一抹妖异的红光占据了我的一部分视野。
“指挥官……咳……凌峰，我们查了这么多……咳……你是最温柔的人，
她笑得很美，像是一朵泛白的玫瑰。
“……所以……即使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也不会改变的。”
她的声音由远及近，沾染血丝的银发垂落在我的脸上。
“我真的……很想……陪着你。”
她的俏脸被打湿，我已经没有力气为她擦拭，我胸前那点滴的温热不知是血迹还是泪水。
“抱歉，没法再……咳咳……再陪你走下去了……活下去……救救她们……”
“还有……我爱你。”
我的嘴上感受到一抹柔软，之后有什么硬物被插入了我麻木的胸口，幻影的身躯倒在了我的身上，再也没有起来。
疼痛，我的身体，我的心。
可我没有力气哭出来了，像是一座即将谢幕的剧场，我的思绪被拉上了黑暗的幕布。
……
叶凌峰看到了自己胸口那巨大的红色方块，一股浓浓的悲伤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活下去……救救她们……还有……”
耳中萦绕着最后的话语，那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中的，微小的愿望。
上次上天回应了奇迹，于是便有了站在这里的自己。
可是，奇迹可不是免费的。
叶凌峰扭过头，透过逐渐消散的尘土，看到了一切的变化。
世界随着叶凌峰找回记忆，仿佛就变了一个滤镜。
萧瑟破败的街道，灰暗昏沉的天空，唯有那地上的人类尸体与烛灵尸体一成不变。
那白发女人原本白色的紧身衣在叶凌峰的视角中已经染上了漆黑。
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吗？
远处的林幽幽与佩可，不，是幽灵与佩可，正在被两名身着黑红色装甲的人背着离开。
心中那股热流依旧还未消散，那是之前的自己留下的，体液的流量依旧急速。
我累了，那就随性胡闹一次吧。
“开火！”白发女人开口了。
她虽然弄不清楚是什么防御住了自己的攻击，但这时候应该趁机补刀，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密集的火舌再次亮起，原本用来攻击烛灵的枪械，此时被用在了攻击人类身上。
子弹打散了本就不浓的尘土，划出一道又一道危险的弧线。
街道上响彻着子弹的嚎叫，远方的废墟中本就不堪的建筑再也无法承受，轰然倒塌下来。
使得所有建筑物内的人都对于那队白发女人为首的士兵产生了抵触与恐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有那么可怕吗？”一个完全不同于叶凌峰性格的声音传来。
像是解开了某种枷锁，顺着心中的某种东西燃烧着。
“警戒！”白发女人此时已经知晓了子弹无法伤及叶凌峰。
“弄这么多烟尘给我，实在是太感谢了！”叶凌峰的声音依旧在烟尘中。
“既然你这么客气了，那我也得帮你们制造一些烟幕才称得上礼尚往来不是吗？”
眼见来者不善，那两名士兵也将幽灵与佩可如同挡箭牌一般架在身前。
7人死死盯着烟雾，警戒着任何突如其来的东西。
下一刻，那名躲在佩可身后的士兵突然觉得耳边一痒，一个让他胆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么会玩？是想要教我吗？”
这声音很轻，但却如同九幽的魔鬼令他如坠冰窟。
这也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刻，他的脖颈上便出现了一条细微的血线，因血压，开始不断渗出血液。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躲在林幽幽身后的那名士兵上。
“啪！”
一声鼓掌，两道喷泉。
宛若打出了一场表演的信号，空中飞扬着血花，凄美而动人。
“你看！这些东西不是很好的烟幕吗？”
“我已经回礼了，要好好接受哦~”他的笑意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