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变化的与不变的
我第一次见到焰狮是在健身房，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堆靠着机械义体战斗的组织里为什么会准备这么大的健身房。
而且真正使用健身房的少女就寥寥几个。
焰狮正在使用着跑步机，亮红色的头发束成马尾，黑色的紧身衣下是令人口干舌燥的身材，丰满的胸脯随着步伐而上下起伏。
“指挥官？你来这里干什么？”焰狮看到了我眼神变得突然绚丽夺目。
“当然是来锻炼啊，我可不要成为那个总是站在你们身后的人。”我笑了笑，紧盯着她的俏脸防止着视线的下移。
她停下了跑步机，夹杂着汗臭与少女气息的复杂气味充斥在我的周围，仿佛一只野性的手撩拨着我的欲望。
“需要我教你吗？我可是健身的行家。”焰狮说完拿过特制的补充药剂，大口大口地喝着，高挺的胸部令我印象深刻。
……
“奥黛丽？奥黛丽！”焰狮在频道里呼喊着远去的奥黛丽，理所当然的收获了一连串的沉默。
“什么情况？我没有听说过有东西能够屏蔽战姬的联络信号的。”焰狮疑惑着看着下方浓郁的灰雾。
焰狮此时正漂浮在废墟的上空，她火红的长发在死寂的灰色中带出了一抹少见的色彩。
“焰狮？你还没有与奥黛丽会合吗？”蝎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冷静，并没有任何不适。
“哈哈，还没有，我搜寻到了一个信号，我这就下去。”
焰狮的视野中，远处的房屋内出现了一个生命信号，估计就是奥黛丽了。
“焰狮！等……滋滋滋……”蝎的声音还没有完全传至，就化为了一串杂音。
因为焰狮已经 降落入了雾中。
焰狮火红的长发在空中飘舞着，手中紧握一把巨大的长枪，脚踩着赤红的长靴，如同天上降临的审判天使，沉闷的地面因她的到来而发出了脆响。
透过迷蒙的雾气，焰狮看到了不远处零散的烛灵尸体，心中一阵懊恼。
自己只不过是来晚了一下下，奥黛丽一个人就把任务全部完成了，这样指挥官就只会将目光注视在她身上了，真是个狡猾的人！
一想到指挥官，焰狮就想起指挥官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健身房与自己一起锻炼了。
“难道是我已经失去了身为女人的魅力了吗？”焰狮有些失落的低头看向自己挺傲的胸脯，这让她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脚。
“呼！”焰狮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随后长呼了一口气。
鼓劲似的给自己打了打气：“当时指挥官来请教我健身的时候视线可是很僵硬的！你一定可以的！焰狮！”
突然，她的头猛地一抬，俏脸上写满了苦恼。
她才想起这是在任务中，自己居然这么失神了这么久，要是指挥官知道一定会骂自己的！
“不过这样不就能够单独和指挥官在一起了吗？”焰狮又开心了起来。
“算啦~任务也完成了，先叫奥黛丽出来吧~”
焰狮这么想着，身后的六翼翼装开始由身后浮到身前，组成了一个圆阵。
圆阵的中心部开始如同水面般浮现涟漪，而少女的身后也开始泛起阵阵流光。
“这么点力度应该够了吧。”少女喃喃道。
心念一动，那些水波开始向着正前方扩散，沉重的雾霭迅速开始退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擦去了一般。
根据信号显示，奥黛丽就在附近，而焰狮如果驱散了雾气，想必信号也会恢复，奥黛丽也能够通过雾气的消失知道焰狮的到来。
雾霭飞速的退去，整个城市的破败与萧瑟被暴露了出来。
同样暴露的，也有躺在地上的奥黛丽。
金发的双马尾不再高傲的挺立，原本如同王座的金色翼装碎片般散落在周围，她漂亮的脸蛋沾满了血污与灰尘，金色的瞳孔已经同灰雾一样黯淡。
“奥黛丽！”焰狮大呼，赶忙上前。
突的。
“嘭！！”
剧烈的爆炸声在不远处传来，但焰狮并没有管那么多，而是飞速靠近着奥黛丽。
不远处，焰狮之前检测到信号的地方，男人在窗口稳稳地夹着那把紫色的步枪。
而步枪的瞄准镜中心，正是焰狮。
“咻！”
幽白的流光扯动空间，撕裂着空气，带着惊人的热能，射向了行动中的焰狮。
射线穿透了焰狮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孔洞。
“咳！”
焰狮的胸口迸发出血花与机械的碎片，她的呜咽与口中的血液被不受控制的从口中吐出。
她像是一只被人在奔跑过程中击毙的猛兽，裹挟着巨大的惯性，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当初从空中降临的圣洁感。
“什么？！”
焰狮的脑海中只能够闪过这样的念头，她的思维就因为能源的缺失而陷入了深深的泥沼。
焰狮火红的腿甲摩擦着地面，她的身躯无力地趴着，耳旁是各种警告。
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的地方，奥黛丽就躺在那里。
她没有即刻死去，而是看到大雾正在缓缓吞没奥黛丽的尸体，正如她身体不断流逝的生机。
为什么？
奥黛丽……指挥官……
明明心中是如此的不甘，自己甚至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在这城市的坟堆中，自己也将成为其中的墓碑。
她的嘴角挂上了惨笑，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残存的听觉中，一个脚步声从身侧传来，清脆而平稳，步伐冷静得让人心悸。
是谁？
焰狮艰难控制着自己的视野，望向声音的方向。
她看到了一个男人，他的身后是一把紫色的步枪，身形隐藏在与雾同色的大衣中，一把金色的佩剑隐于身侧，脸上是呼吸面罩，外露眉眼四周是正在消散的红色纹路。
那是？战姬的枪？奥黛丽的剑？
“休息吧……”
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让焰狮心神止不住的颤抖。
他！他！
焰狮的瞳孔不住地颤抖着，血与泪从中溢出，正如她此时颤抖的心智。
男人低下身体，将焰狮的身体翻转了过来，脱下了自己棕色的手套，露出一双洁白到近乎非人的手掌。
他的手摸上了焰狮高挺的胸部，没有任何猥亵的意思，他的手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开始切割着焰狮的皮肤。
由于正面朝上，焰狮看清楚了男人的部分容貌。
男人的眉宇很好看，但焰狮在意的不是这个，因为这双眼睛她无比的熟悉，更熟悉这双眼睛的主人。
她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己凝视着这双眼睛，双瞳中充满着爱意，与对方进入甜蜜的天堂。
但现在他却被这双眼睛，冷漠平静的眼睛，注视着送入了地狱。
“为？”
最后的封锁解除，焰狮彻底停止了活动，男人的右手此时托着一块蓝色的方块，那是焰狮的战姬核心。
男人左手打开了自己的灰色大衣，又在自己的右胸处的衣物按了几下，一片血肉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
伤口的中心原本是心脏的位置此时却被替换成了一个远比战姬核心大得多得红色方块，男人将右手的核心硬生生地插入了自己的胸口内。
“哼！”
男人第一次发出了不平静的声音，他的额头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
佩可站在街道的这头，蝎的尸体跪坐在街道的那头。
灰雾隔绝了太多的东西，但也没法隔绝太多的东西。
比如蝎那绿色的短发，比如身旁与灰雾同色的男人。
男人此时站在蝎的尸体旁，静静注视着佩可，像是某种耐心的捕食者。
她的粉色头发不知是因为雾气还是因为什么，有些失去了色彩，像是小动物耷拉着的耳朵，无力地垂着。
她紧咬着自己嘴唇，瞳孔中充满了泪水，她的脚步没法停下来，依旧不受控制地向着那里走去，纵使是要接受某些让她难以置信的事实。
队友们一个又一个的失去信号，自己发觉敌人使用的手段是自己最爱的人常用的，世界上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痛苦的事情？
有，那就是看着他亲手拆解队友的尸体，而自己却无法提起抵抗的心思。
因为是他，总总迹象表明也只能是他。
他的黑发，他的眉眼，他的手段，只会是他。
她蹒跚着走向男人，一颗泪珠打湿了她洁白的手套，但佩可右手紧握着的射流枪没有任何想要抬起的意思。
她走近了男人，男人看着她，手中的蓝光一闪而逝。
佩可抬起自己已经模糊的双眼，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令人心疼。
“你是……指挥官吗？”
男人看着佩可，脸色没有任何改变，但他隐藏在大衣中的右手紧握了一下。
“……”
沉默了许久，男人终于开口了。
“我……不叫那个名字，我的名字是叶凌峰，是……这个世界上最知道如何杀死你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