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您怎么开心怎么罚。
拓跋燕迟看了他一眼，虽然心中有些不忍，心中五味杂陈。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不就是罚跪吗？只要能留下来，日日跪也成。如今，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选择了留在师父身边，选择了接受惩罚。即使再苦再累，他也要坚持下去。
季怀真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拓跋燕迟正在努力地跟上来。他知道，这个徒弟虽然有些倔强和冲动，但也有着坚定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
他停下脚步，等着拓跋燕迟和路小佳赶上来。当看到拓跋燕迟脸色苍白、满身伤痕时，他的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不忍。
路小佳后退一步，对拓跋燕迟愈发不满，“燕大人，您莫为难属下，王爷让你跟上去，可没让属下帮助您。” “可师父也没说不让帮不是吗？”拓跋燕迟辩驳，“我跪了这么久，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跟上去…好路小佳，你就帮帮我行不行。”
“王爷叫您跟上去的时候，难道不知您在此处跪了多久吗？还是说在您眼里，王爷就是傻子，连这点都看不清？” “燕大人，既然你来王府赔罪道歉，那就请您拿出诚意来，放下您的身段，不管您是膝行过去，亦或者爬过去，都比让属下帮您做假更好，属下不会帮您。”
说罢，路小佳抬步离开，留拓跋燕迟一个人瘫在原地。 拓跋燕迟内心五味杂陈，放下身段？
这哪是放下身段，这明明就是…
可眼下他没有第三个更好的选择，抬头瞧了瞧四周，发现没人，他深吸一口气，跪直身子，掐着手上的肉，抬起膝盖一步步往前挪。 他感觉此时他像是在针尖上跳舞，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疼的心颤抖不止。 满头大汗时，他连一半的路程都没有挪过去。 血迹不但染红了他的灰色袍子，后方的鹅卵石上也存留着一条血线。
他不敢让师父等太久，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往前挪，手上被他自己掐的通红，继而又转移到胳膊上。 只有借力，他才能抬起腿，一步一步往前。 跨过门槛时，再一次疼的扑在地上，抬头时看见师父在前方高处坐着，淡淡的望着狼狈的样子
他狼狈的样子。 顿时有些委屈，鼻子都酸了起来。 周围寂静无声，显然他的狼狈没有让人同情，或是心疼。他用尽力气撑起来，实在 没有了多余的力气，也顾不上尊严什么的，双手撑地，含着泪一步步往前爬。 爬到师父跟前，才哆嗦的直起身子，“王爷。”
之后的一阵，屋内很是沉默，跪着实在难受的拓跋燕迟率先打破沉默，对着上 首的师父卖惨的说道:“王爷，我腿疼，能否让我先起身” “呵。”季怀真冷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燕大人，你搞清楚，你越 难受，本王一才越开心，懂吗” “莫不是你以为，住在本王府还能舒坦”
季怀真语气中尽是嘲讽，且丝毫不加掩饰。 拓跋燕迟应答：“王爷，我今日已经跪了许久，若是再跪，怕是明日没法起身去当差了。” 季怀真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神情随意，“燕大人无法当差又与本王有个干系？”拓跋燕迟：… 不是您罚我跪的嘛，怎么与您没关系，明明是有大大的关系。
当然这都是他心里的话…面上丝毫不敢不恭敬，沉思了一会开口，“王爷，先不说若是我跪坏了膝盖，您会不会心疼，如果我今日真的跪伤了，日后你真想罚我，想必也不会尽兴。” “这些年实在是没有跪过如此之久，王爷可否循序渐进，反正我住在这王府，下值后，您怎么开心怎么罚，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可以吗王爷。” “我今日实在是跪不住了。”拓跋燕迟面露痛苦，一段话咬着牙断断续续说出口。 他都能感觉的到面颊上滴落的冷汗，双手垂在身侧也紧紧的握住。
季怀真看着眼前的人也确实到了极限，想着人说的也有道理，便袖袍一挥，“起来吧。”
“我…我起不来。”
季怀真对着路小佳使了一个眼神，路小佳连忙将拓跋燕迟扶着站了起来，至于能不能坐下，也得看王爷的意思。 拓跋燕迟整个人挂在路小佳身上，腿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让他坐。”季怀真淡淡的吩咐。
“是。”
路小佳低头应道，将拓跋燕迟扶到一旁的座椅上。 终于团子挨到凳子，拓跋燕迟感觉腿部瞬间舒服多了，罚跪久了真是要命，他望向师父，没有怨恨，反而道谢，
“多谢王爷。”
“嗯。”
季怀真拿起一旁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突然想起刚才路小佳给他汇报的事情，眯着眼眸，深沉的让人望一眼就忍不住陷进去。 “听说，你想替路小佳挨了那五十鞭？” 此话一出，拓跋燕迟刚松下来的心弦，顷刻间又提了上来，他的心突突跳，师父怎么能在他刚坐下就提这件事。
他低垂着头，神情很不自在，“对不起王爷，是我一时想岔了，我本想着我连累路小佳多次，于心不安，才想着替他一次，却未考虑到此番做法，实属是对王爷的欺骗。”
“王爷若是介意，燕迟领罚。”
虽然已经被罚了许久，但他既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受罚也是应当，再说，即使他不愿领罚又如何，他还能拗得过王爷吗。
“本王记得，燕大人这张脸，似乎不该是这样这般完整洁白的模样？”
“既然燕大人膝盖跪不得，那这手可还动的？还是需要本王帮燕大人寻个嬷嬷来？” 季怀真手肘抵在膝上，手掌撑着脸，嘴角还带有淡淡得笑容，完全看不出像能说出这般残忍的话的人。
“本王挺想观摩燕大人这张脸怎么变烂的，若是燕大人自己演示，想必更加动人，不过本王很是善解人意，自己动手还是让嬷嬷来，就看燕大人自己的意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