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狼狈收场？
符玄进到房间，第一时间先调整呼吸，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稳下来。
焱离挣扎着想要起来，但符玄轻轻摁了一下他没事的那边肩膀，示意他继续躺着。
“你还好吧？”符玄轻声问。
“还好！还好！只是小伤罢了。”焱离故作轻松地笑着。
符玄没有应声，默默看向他的伤处。
就在肩关节那里，肿起了一个乌紫色的大包，光是看着就知道得有多疼，可他硬是装作没事人一样，让她心情很复杂。
“我已经叫丹鼎司派人来了，真没想到会让你伤得这么严重，我本来只想……对不起，是我太情绪化了……”
符玄不无歉疚地说，站在那里局促不安。
“千万别这么说！”焱离一脸真诚，“太卜大人当时的心情我能理解，虽然确实只是一场误会，但挨这一下我并不觉得冤枉，就当是偿还那天那件事的代价了……”
“你还敢说？！”符玄脸飞快红了一下，凶巴巴地瞪他。
“不说了……”焱离用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捂嘴。
不过这样确实让符玄心里好受一些了，她很感激，但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只能找地方坐下，眼睛也不知该看哪里。
“太卜大人，有件事我还是得声明……”
“不必多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是与不是都不重要，”符玄淡淡地说，“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什么？
焱离没敢细问，顿了顿，“如果太卜大人需要一个像那位一样能说得上话的人，属下虽不敏慧，姑且毛遂自荐。”
“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愿意听我说话吗？”符玄低声说。
“太卜大人的声音可是天籁之音，属下多听听能一天多吃几碗饭。”
“谁准你对本座说话这样油腔滑调的？”符玄板着脸问。
“只是属下的肺腑之言罢了。”焱离笑着说。
“算了，你都这样了，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符玄说，“很感谢你能提出那件事，但请恕我拒绝，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现在的我并不需要任何闲聊对象，如是公事，就说公事，如是私事，太卜无私。”
好一个太卜无私。
看着她冷硬的美丽侧脸，焱离感觉很棘手。
“太卜大人，我能提出一个私人请求吗？”沉默片刻，焱离说。
“才说过的话你就忘了？”符玄站起来瞪着他，“任何私人有关的事都与本座无关，本座是太卜司太卜！”
“看在我是伤员的份上……”焱离可怜兮兮地说。
符玄气势瞬间消失，又坐了回去，背对着他，冷冷地说，“你这样很讨厌！”
“太卜大人？”焱离很辛苦才能不笑出来。
“我视情况而定！太过分的想都别想！而且你都这样做了，那这件事就只能算作交易，过后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太过分的不行，也就是说，一般过分的可以咯？”
“……你在这种事上倒是聪明！”符玄又瞪他。
这样的赞美焱离可不敢欣然接受，“太卜大人放心吧，我的请求是不会让你太为难的，不过这其中界限我可能并不能拿捏得很精确，大概差不多会是这样……”
他在说话的同时一刻不停地注视着符玄，虽然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是怎样活动的，但她坐在那里并非一动不动，而是带有一些不符合太卜身份的微小动作。
比如时不时缩一下肩膀，身体颤动一下，腿也不是特别老实，不自觉地变化着位置，偶尔还会重重跺一下。
这些无不说明她现在非常焦躁，就像落入蛛网的金丝雀一样。
真是甜美。
“太卜大人，以防万一，能问问你对太过分的定义是怎样的吗？”焱离微笑着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嘶……”被疼痛压迫的低吟。
“卑鄙！现在的你真的很讨厌！”
符玄慌张凶完还是很小声说了，“要我当你女朋友不行，做那种事不行，要我把我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不行，还有……”
焱离听完只有一个想法。
这些事他还真从来没想过，可她却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真不愧是太卜！
“嗯！我的请求不属于你所说的任意一种哦！”他给符玄喂了颗定心丸。
符玄听了，神色稍微松缓一些了。
“我只想和你做普通朋友。”焱离说。
符玄立刻皱起眉来，“都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建立私交！你还——”
“可是，这并不在你刚才说的太过分的范围之内吧？也就是说，是可以的，太卜大人金口玉言，怎么会言而无信呢？”
符玄一时语塞，凶凶地看着他。
焱离毫无惧色和她对视。
最后符玄败下阵来，无奈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你受伤。”
焱离忍不住暗自窃喜。
“就应该直接打死你这个借势要挟的卑鄙小人！哼！”符玄气得脸又红又白。
“呃……呵呵呵……”焱离一脸憨厚。
“好吧！本座就遂了你的心愿！不就是朋友吗？据我所知，所谓的普通朋友，关系可以不那么好，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理你，就可以不理你，你也不能因此埋怨我！而且别忘了朋友之间还可以绝交！”
符玄恨恨地说。
“就算要绝交也需要一个恰当的理由吧？”
“你这么卑鄙无耻还不算理由吗？我最讨厌不知进退的人了！本来是希望和你在太卜司和平共处的，没想到你果然不安分！这样看来你也没必要一定要留在这里了，明天我就去找景元让你另谋高就！”
“……太卜大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在符玄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焱离轻声说。
“我误会什么了？”符玄指着他冷声说，“事到如今你还想装？你的心思我早就一清二楚！只是为了保留你的体面没有戳破而已，你竟得寸进尺至此！”
“请问太卜大人认为我这样是想做什么？”焱离很认真地问。
“好！今天就来个坦诚相待！既然你不要脸面了，我也没必要非给你脸面！”符玄冷冷地说，“无非就是你喜欢我千方百计想找机会和我拉近关系追求我！普通朋友这样的借口，你当本座真的一无所知吗？！”
空气随之安静了。
焱离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符玄反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就不要再虚张声势试图遮掩了，我也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是你非要——”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我很讨厌你，你不知道吧？”焱离笑着说。
符玄呆住了，眼神不敢置信。
“准确来说，我讨厌的是罗浮太卜司的太卜，喜欢的是符玄这个女孩，既然你坚持认为你只是太卜，所思所行一切为公，那么我可以认为，是你这个太卜抹杀了我喜欢的女孩，并且还强占了她的名字，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你觉得谁会喜欢？”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符玄仍然呆呆地看着他。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岂止是冷血无情？太卜大人最大的缺点是自以为是，总是摆出对谁都大公无私问心无愧的样子，居然还以为凭着这样虚伪可憎的嘴脸都会有人喜欢你？并且还无论如何都想接近你？也太滑稽了吧？”
“焱离！你放肆！”符玄面色森寒。
“放肆就放肆呗？已经说过的话难道还能收回吗？”焱离淡淡地说，“本来还对你抱有一丝幻想的我，同样很滑稽。”
“这下好了，你再也不需要承受负累，我也可以丢掉本来就不该产生的憧憬，去做我真正应该做的事。”
“好！很好！”符玄木然点头，“你安心养伤，伤好以后滚出太卜司，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着说着，她渐渐红了眼眶，话到最后眼泪更是夺眶而出，近乎嘶吼着说。
符玄用力捂住哭声，冲出了房间。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焱离惆怅叹息。
玉娅从阴影中出现，进到了房间，默默看了他一会，出去了。
然后又默默提着斧头回来了。
“你这混账！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玉娅？玉娅！你不会是来真的吧？不要！不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