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趁他重伤之际摆脱
“哼,早料到了!”罗宁见计策得逞,继续催动魔力,白焰愈演愈烈,将弗里格庞大身躯尽数包围。弗里格承受不住白火剧痛,企图再次化身为蝙蝠,但刚一动作,白火便趁虚而入,将分化的小蝙蝠一同裹住,粉碎了它的计划。
“吼!”弗里格怒吼,身形暴涨,白火在其体内逐渐黯淡,而其身躯渐显透明。只闻低沉的“嘭”声,罗宁释放的白焰碎裂,连同罗宁本人一同被震飞,跌至威利斯船长身旁,被他一把扶住。
罗宁的冲击力巨大,威利斯接住他后,忍不住咳出一口淤血。即便如此,目睹弗里格受挫,他仍忍俊不禁,贴近罗宁耳边低语:“干得好!小子,收起你的伪装吧!南谷猿人再过千年,也出不了你这样的天才牧师!想瞒过我威利斯,你还嫩了点!咳咳!”
见威利斯船长胸口的伤口仍在渗血,罗宁立刻施以治疗法术,苦笑说:“威利斯船长,你就放过我吧!我有我的苦衷!”
威利斯嘿嘿冷笑:“想让我放你一马也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我不信讨伐军那帮蠢货能招揽到你这样的少年豪杰!”
罗宁暗赞威利斯洞察力非凡,趁他重伤之际摆脱,冷声道:“你说得没错,我们三人原本就是故意混入讨伐军的!但我们不可能站在你们这边!”
威利斯豁然开朗:“难道说!你们也想夺得皎月之牙?”
罗宁扭头不答,威利斯望着远处被众人围攻的弗里格,沉思片刻,开口道:“小子,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劝你一句:别跟皮尔斯他们争夺皎月之牙!别人还好说,但皮尔斯这家伙太可怕!实力之外,心智与经验远胜于你!想从他手中夺取半神器,绝不会有好下场!”
罗宁摇头道:“此事自有计较,无需你提醒!我只是想与你商议,”
威利斯老谋深虑,笑道:“你是想让我退出争端吧?这并不难!皮尔斯与我交情深厚,我威利斯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如今你救了我,就算真的退出,他也必不会多言!但我还是得提醒你,皮尔斯很强,你之前见识的只是冰山一角!还记得那只血瞳圣龙吗?”
“当然!”罗宁心有余悸,那魔兽的实力强得离谱,他几乎毫无抵抗之力,不由得想起通往深渊之路遇上的某种生物。 皮尔斯松了口气,淡笑道:“我就知你够义气!”
罗宁戏谑道:“呵,怎觉你有异心,欲投敌乎?”
“哈!放心,阿库罗我,恩仇分明!叛逃之事,绝无可能,至多片刻后放过他,让尼尔森等人代劳便是!”
罗宁凝目细观,此刻皮尔斯已失先前的镇定。战甲残破,几道深痕斑驳其身,显然与讨伐军团长激战受创颇重。然据威尔斯船长所言,此皮尔斯团长乃不惧血瞳圣龙的绝顶强者,令讨伐军高层皆非其对手。然则,他究竟惧何?
正纳闷间,数道重伤之影狼狈奔来,其中两人臂断,血染半躯。
“速逃!快逃!所有人快逃!”唐·尼尔森疾呼,长剑断为两截,仅余短刃。他肩头三条血痕斜贯腰际,似非魔兽所伤,倒像遭狂风肆虐所致。
佣兵闻言怔愣,旋即望向团长身后。三道漆黑的巨大风漩在后方凝聚,以惊人速度席卷而来。远方天际莫名浑浊,仅剩一片阴霾。
听闻尼尔森警告,佣兵虽不明所以,仍习惯性遵命,抛下垂死的弗里格疾奔。
“糟糕!”罗宁深知弗里格狡猾,稍有不慎便会脱逃。正欲补刀,一道剑芒闪现,将濒死的弗里格彻底斩灭。
皮尔斯瞥了眼与威尔斯并肩的罗宁,低语:“无暇犹豫!速行!其他事离开此处再议!”
激战过后,讨伐军几人疲惫不堪,步伐稍缓,被风漩瞬间吞噬。团长们目睹此景,目瞪口呆,预感不祥:入海洋灵界以来连连遭遇变故,如今贝灵佣兵团众人在前蓄势待发,即便侥幸逃过风漩,结局亦难乐观。
皮尔斯实力最强,奔行速度自然最快,瞬息间来到贝灵佣兵团藏身处。
“快走!此地即将崩塌!”皮尔斯高呼,不忘留意风漩动向。
“快走!”他又吼一声,声如惊雷,唤醒了迷茫的佣兵,纷纷疾奔。皮尔斯冲在最前,不久来到一座竖琴状的蔚蓝拱门前。他试图挥剑斩向拱门,剑芒不出所料撞上魔法屏障反弹回来。
“该死”
皮尔斯焦急万分,摆脱风漩的唯一办法便是离开灵界边缘,进入中层。然而通往中层的门已被施加魔法结界,除非十位魔导士同时出手,一小时后方可解除封印!否则仅凭他一人,虽有超凡绝技,亦无法抵挡元素主神的诅咒。
“若,若我能更强一些”皮尔斯懊恼,握剑的手指泛白。
此刻,远方天穹骤然昏暗,风暴的咆哮隐约传来。
威尔斯船长先于风漩抵达,见皮尔斯神情,立刻明悟。二人相视苦笑,无奈摇头。
皮尔斯心急如焚,摆脱风漩的直接途径便是离开灵界边缘,进入中层。但中层之门被施加了魔法结界,除非十位魔导士联手,一小时后才能解封!否则他一人之力,即使拥有超越世人的强技,也无法对抗元素主神的诅咒。
“若,若我能更强一些”皮尔斯懊悔,握剑的手指泛白。
此时,远方天际骤然昏暗,风暴的呼啸隐约传来。
威尔斯船长先一步赶到,见皮尔斯神色,立刻心知肚明。二人相视苦笑,无奈摇头。
威尔斯船长点燃烟斗,轻吸一口:“罢了!从登烈阳号开始,纵横无尽之海数十载,死于海洋灵界也算无憾!但我仍需问明:皮尔斯,那些黑色风漩何物?为何天色转黑!”
皮尔斯叹道:“为空间系禁咒——空间震荡!对方实力不在下,而元素灵界的丰沛魔力反增禁咒威力。此空间震荡发动,整个海洋灵界边缘将崩塌,唯有逃入中层!从血瞳圣龙,到空间震荡,再到施加魔法结界的空间之门!我们自始至终被人算计!有人早已洞悉我们的计划,欲将我们与佣兵一同葬送于此!”
“好狠的心!是谁!到底是谁胆敢算计我们!若知其人,我必唉,此时说这些又有何用!连你也无法对付这光门,那我们,”
“言弃尚早!”一声呼喝打破威尔斯船长的沉郁。一道巨大黑影坠落,黑龙阿库罗载着兰迪、凯伦和罗宁三人一同赶到。其后,讨伐军几位团长的身影也出现在地平线尽头。
皮尔斯见说话者乃身披虎皮裙的棕毛猿人,忆起身份,遂道:“你是方才的,”
罗宁嘿笑:“不错,送你们至水之领域的正是我!但此刻非清算之时,若想逃入中层,照我说的做!”
见皮尔斯面色微愠,威尔斯船长忙劝阻:“皮尔斯!刚才那蝙蝠差点杀了我,幸得这小子及时相救!” 在太虚之中,皮尔斯对威利斯船长的性情了如指掌,闻言,他眉峰微蹙。虽未明言,但威利斯的意图在他心中已明,此番冒险,船长定不会再对那神秘莫测的南谷灵猿下手!
他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好,我允诺你!待我们踏入灵域深层,不,若你能存活,等穿越海洋灵域之后,再清算不迟!”
罗宁并未反驳,而是朝加鲁克递了个眼神。加鲁克自怀中取出一枚湛蓝晶石,嵌入光幕上一道细微裂隙。
晶石融入光幕后瞬间熔化为纯净白液,紧接着,平滑的光幕表面突现数十条长短不一的白光纹路。这些光纹在光幕上游走,不久化作四十七根闪耀的白色琴弦。
“这…!”皮尔斯震惊地看着这些琴弦,连身后讨伐军的团长们靠近也无暇顾及。
加鲁克早已在罗宁加入前就开始留意搜寻海洋灵域的秘闻,而这晶石的信息也是他早已布下的线索!
他手中的蓝晶实乃炼虚宝物,能在瞬息间解开大修士设下的禁制结界。此种晶石全大陆仅存三枚,散落于大陆三隅,知晓此事者屈指可数,连贝灵佣兵团的斥候也一无所知。
为保密,加鲁克在寻找蓝晶前,便已易容杀人,确保只有他知道进入灵域深层的法门,方才行动。他原打算趁双方在灵域边缘争斗时悄然潜入深层。
谁知进入海洋灵域后,麻烦接踵而至,最后竟需在空间震波吞没边界前逃出生天。至此,他才有机会使用这把钥匙。
聚集的佣兵愈来愈多,面对步步紧逼的黑色漩涡,刚才还势不两立的佣兵放下恩怨,逃生成为首要。众目睽睽之下,湛蓝大门上的四十七根白色琴弦自发颤动,无人拨弄,却奏响了一曲厚重柔和并存的美妙乐章。
乐音响起,光幕上的魔法结界消散,罗宁向加鲁克示意。前者骤然拉住凯伦和阿库罗,后者扯住神女与兰迪,六人在光门开启之际跃起,瞬息间消失于光门另一侧。
“狡猾的南谷灵猿!”一名贝灵佣兵咒骂,和皮尔斯一样,他也记得是谁一棍砸碎悬崖,让贝灵全团落入海中!
皮尔斯并未追击,反而回望身后:“所有人跟上了吗?”
佣兵摇头:“团长离开后,讨伐军的强者紧随而来!为了阻挡他们,我们又失去了十几个兄弟!”
“十几个?呵呵!在我们全部踏入灵域深层之前,你们贝灵的佣兵一个也别想过去!”说罢,唐尼尔森与其他团长纷纷抽刀,无视近在咫尺的黑色漩涡,欲与皮尔斯一较高下。
皮尔斯耳闻远处的惨叫,感受到狂风刮过脸颊的疼痛,只觉这些讨伐军领导者愚蠢至极,毫无眼力!
“一个也别想过去?呵呵,你们确定能拦得住我?只要敢杀我贝灵一人,我必杀双倍以偿!就算今日陨落于此,拉你们陪葬我也甘愿!”
“唯一神在上!我听到了什么?!影教左使之加鲁克?!那是难缠的角色!唉,可惜弗拉梅尔,多年前我曾乘烈阳号带他去东仙岛,也算结下些许情谊!虽然道路不同,但脾性尚合!没想到他也…等等,你说这些何意,难道你认为…”
皮尔斯扫视不远处的唐尼尔森等人,低声道:“不错!我怀疑西行佣兵团的三人中,很可能有加鲁克和那位学生!”
威利斯理解皮尔斯的性情,不再赘言,直接问:“有几分把握?”
“七成!”皮尔斯嘴角含笑:“若我猜对,拖住尼尔森这群蠢货后,我可考虑放弃皎月之牙!不过,虎口夺食,总要付出代价,你说是吧?”
威利斯忆起往事,冷笑:“虎口?别开玩笑了,皮尔斯,你可不是老虎!你在谈交易时,更像是吸血鬼!”
“多谢谬赞!”皮尔斯笑容僵硬。
不多时,双方佣兵聚于空间通道尽头的光门前。见皮尔斯静静立于门前,唐尼尔森心中不安,问道:“皮尔斯,门外就是灵域深层。只要跨过这光门,我们就安全了,为何不再前行?”
“那你们先行吧。”皮尔斯摆出“请”的姿态。唐尼尔森的意图显而易见,皮尔斯稍作思考便明白:这家伙想在他和威利斯出去后,趁贝灵佣兵团其他人还没跨过光门的间隙出手,欲先除掉几个佣兵!
唐尼尔森察觉被看穿,面不改色:“那好,我们一起站在这里,等大家都出去后再走!”
“如你所愿,尼尔森团长!”皮尔斯假笑回应。
尼尔森以为他背对着自己是在放松戒备,便于偷袭,于是紧张握紧武器,防备皮尔斯的出手。
然而,即便他准备充分,皮尔斯的下一步行动仍让他始料未及。
只见皮尔斯突然出剑,身影在人群中闪烁,瞬间出现在红袍法师背后。
“啊!——”惨叫撕裂了笼罩贝灵佣兵团上空的压抑阴霾,红袍法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胸口… 在灵界之海的边际之外,存在着一个更为奇异的修炼秘境。虽名为海洋灵界,此处却无半点水滴踪迹,然而置身其中,却能感受到深海般的浮力与水压,仿佛四周被无形的柔韧掌力包围,每一步行进,每一次转动,都有无形之掌传递出神秘的压制感。这种压制削弱了肉体的灵动,但同时,那股浮力却使罗宁等人轻盈跃起,轻易跃升数丈,以另一种方式弥补了行动的限制。
“好强大的气场!你们看,那些树叶!它们落下后不落地,直接飞向了天际!”
罗宁等人循着女神指引的方向望去,前方岔路口的一株巨树映入眼帘,满树长着如雪般洁白、细如画眉的叶片,远观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行进间,巨树的叶子不断减少,却又瞬间新生,抽芽、展枝、生叶,一切都在瞬间完成。那些飘落的白叶正如女神所述,未触及地面,化作白色的光雨升腾,消逝在半空中。
女神仰望那一碧如洗的天空,疑惑问道:“罗宁,你说这些叶子会飘向何方呢?”
罗宁跃上一根树枝,伸手触碰那白色长叶。指尖刚触及边缘,整片叶子瞬间碎裂成无数微光点,汇聚成一道细长的光束,直射天穹。
他摇头笑道:“真是奇特的存在。这并非树叶,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事物。”
阿库罗并未像女神般兴致盎然,朝罗宁喊道:“嘿!猴子!你们刚才利用空间隧道带我们快速进入灵界中层,我刚才帮你们摆脱贝灵佣兵团的纠缠,现在算是扯平了!那接下来呢?你有何打算,继续与我们一起协助讨伐军吗?”
罗宁闻言一笑,松手落地:“你既然这样问,想必已经猜到我们的目的了吧?”加鲁克和女神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与罗宁一同将阿库罗三人围在中央。
阿库罗三人内心一凛,手已按在武器上,但随即听到罗宁笑道:“你们放心,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否则先前就不会出手相救了!你猜得没错,我们的目标也是皎月之牙!只要你们保证不主动出手,我不介意你们站在哪一边!”
阿库罗失笑道:“你当然不介意!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不论我们站在哪边,恐怕都无法逃脱你的算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