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鹅凰幛的夜
谈完话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盛甘警官提议下，众人就在西山寺留宿。
吃过了斋饭，大家就开始四处逛达，徐政也是一样。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今天和尚讲经的大殿，他一下子就闪了进去。
此时，正好是傍晚时分，太阳还留有最后一抹红晕挂在天边，勾略成绚烂的晚霞。
侧躺着的佛陀，眼眸低垂，默默端庄。
徐政绕着大佛，走了一圈，没发现，又走了一圈。
“没道理啊，去哪里了？”
正当他抓耳挠腮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差点吓得他去见了太奶。
“阿弥陀佛，施主在此作甚。”
徐政一转身，就看到法净和尚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怎么出现的？”
“贫僧一直都在这里，只是施主你太投入，所以没看到而已。”
和尚依旧面容慈祥，徐政眼里却充满了疑惑。
见徐政一脸不信，和尚主动邀请徐政出去走走聊聊，徐政也想看看这个和尚有什么歪理来给他洗脑，就答应了，两人一起朝着山门走去。
和尚：“施主，可有听过一个小故事？从前有两个和尚，是一对师兄弟，他们走着一条乡道上，路上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一个貌美的女子，想过河，又不敢过去，于是师兄就把她抱了过去；后来路上，师弟一直不解，为何师兄不守戒律，于是他向师兄询问。”
师兄只回了他一句，“我在前面的河已经放下了，你怎么还没放下。”
说完他饶有深意地看向徐政。
徐政眼神一凝，思考了一会儿。
“我也听说过一个故事，也说给和尚你听听。”
“有一个信徒，天天在菩萨跪拜，祈求菩萨保佑，有一天，他拜菩萨时，发现身旁的香客长得很像雕像上的观世音，于是他问那个香客，结果香客坦然告诉他，他就是观世音菩萨。”
“这个信徒不理解，菩萨为何拜自己，菩萨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一句话话。”
“求人不如求己，靠人不如靠己。”
徐政同样用那个眼神打量回和尚，和尚依旧淡淡一笑。
二人站在山门前，眺望着山脚下，远处龙门河像条白龙蜿蜒着从山脚飘过，两侧的青山呈环抱姿势，从这里出去的河水会流到下方一个叫月光潭的地方。
夜幕渐渐降临，徐政回到休息的客房，这里的客房其实是大通铺，许多张床拼着在一起，因为香客都是一些老太太，所以平日里也没啥，只是今日多了徐政三个男子，就另外安排了一间房子。
回到休息的客房时，见到盛甘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桌前研究。
看到徐政到来，孟达忙起身，问，“大师，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徐政，徐政摇了摇头。
“晚饭时，我看过斋饭，没问题。”徐政把苏远豪母亲中了迷魂的事情说给了几个人听，放在平时他们是不信的，但今天经历的事情后，他们相信了。
于是，他看向众人，“你们呢？有没有什么发现？”
晚饭后，大家各自去找线索，有人负责四处溜达，有人负责和香客聊天，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几人皆摇摇头。
“小胖呢？”徐政开口问。
“噢，林警官在后面那里看羊呢，不知为什么，庙里养了几只羊。”孟达回道。
话音刚落，林瑶瑶就进来了。
看到大家都在，忙问有没有发现什么？众人皆摇头。
这时，林瑶瑶对着徐政说，“神棍，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此言一出，众人皆望着她。
“就是院子后面那几只羊，我发现他们特别有灵性，似乎能听懂我们讲话一样，那些烧香的阿姨都说是受到了佛法的感染，通了灵。”
“哟，还成精了？”关天鹏一脸嘲讽开口，大概是自知自己没有机会了，这家伙现在对林瑶瑶的情绪总是有些反常。
其余几人没有理会，而是示意林瑶瑶继续说下去。
林瑶瑶顿了顿，继续开口，“而且我发现一件更加奇怪的事，那些羊你们知道喂的是什么吗？”
“不是草，就是饲料呗，”关天鹏继续。
“不是，是饭，白米饭。”林瑶瑶没有理会关天鹏的幼稚，说道。
众人一听眉头一皱，孟达率先破口大骂，“靠，这个和尚简直富得流油啊，连给羊吃的都是白米饭。”
“那些信徒真是莎比，不想着帮家里人就算了，还热情的给和尚送钱。”
孟达几人义愤填膺，特别是知道苏远豪母亲的事情后。
只有徐政眉头紧锁，不过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小胖，带我过去看看。”
……
站在羊圈前，看着里面的那些羊，有的嘴角还挂着饭粒。
徐政的脸色黑如墨水，林瑶瑶刚想问点什么，就被徐政开口打断了。
“先回去，我等会再说。”
回到休息的客房，几个人又聚在一起。
“我找你们说的失踪的孩子啦。”
徐政一句话如同炸雷一般，众人都被震惊了，
“在哪？”盛甘急着追问。
“在后面的羊圈里。”
刚说完，林瑶瑶心里一咯噔。
“羊圈，我们也去看过啊，那里除了羊，哪有小孩，你该不会说那些羊就是失踪的小孩吧？”关天鹏开口嘲讽。
徐政认真的点了点头。
盛甘几人都张大了嘴巴，这话出自徐政的口中，他们虽然觉得荒谬，但是又不敢否认，毕竟前事就在眼前。
徐政知道他们疑惑，开口解释道，“有一种邪术，叫做造畜。”
“它可以把人变成畜牲，像猴子，羊，驴子这些动物，以前是掌握在一些游方术士和头陀手中，所以过去的农村，遇到和尚尼姑进村，家里的大人都会把孩子关到屋子里锁起门来，避免遇到这些人。”
“一是怕中了迷魂，二是民间传言这些人手中会一些古怪的邪术。”
“最近二十年，这些人已经绝迹了，所以很多人都不记得旧时的事情。”
徐政小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尼姑，当时他被大人锁在屋子里，他好奇趴在窗户看，结果那个尼姑看到了他，给他露出了一个终身难忘的笑容，那个笑容至今想起仍然心里毛毛的，头皮发麻。
“难怪我看到那些羊的时候有种亲切感，原来都是小孩子。”林瑶瑶后知后觉的说。
盛甘几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他们决定去羊圈看看情况，而徐政和林瑶瑶则去法净和尚处，一是稳住法净和尚，要是到时真的查明，就当场逮捕他，二是也可趁机试探一下他，说不定他还有其他问题没被发现。
徐政二人悄悄来到法净的禅房，徐政刚想敲门，却被林瑶瑶制止了。
仔细一听，房中传来了一道女声。
徐政心想，“没想到还是个花和尚。”
却仔细一听，那道声音有些耳熟，细细一想，这不就是那个红姐的声音吗？
二人就悄悄把耳朵贴在门缝处，静静的听。
周红：“怎么我这回才分一万？”
法净：“有一万你就不错了，看到今天的来人了吗？尤其是那个没穿制服的年轻小伙，以后离他远一点，这人有道行。”
周红：“那人我见过，那日苏老太婆就是被他带人绑起来了。”
法净：“哦，怎么回事？”
于是，周红把一切事情又对着法净和尚说了一遍。
“照这么说，他是发现了什么，看来来者不善啊，最近暂停活动，你也悠着点，别露出马脚，不然……”
听着法净的话，她脖子一缩，以前她是在夜店里做销售的，年纪大了不吃香，就出来了，后来遇到法净，就跟着他，利用自己的销售经验一起做大做强。
如果没了法净，她瞬间就会跌回谷底，而且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法净这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要是得罪了他，自己很有可能突然就消失了，还没人知晓，就像那个警察一样。
“既然那个年轻人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那我们不如……”，周红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人不狠，站不稳，多年的夜场打拼，她早就见惯了黑暗。
法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的话你没听清吗？别以为做了几天富人就得意忘形，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清楚，别惹我不高兴了，不然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的。”
“不敢，不敢。”周红吓得瘫软在地上。
“滚。”一声怒喝，接着就听到有人从地上爬起，朝门边走来的声音。
周红踉踉跄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黑暗中有两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离开，等到她真的走远，徐政二人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