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赠计
“咳咳，咳咳！”皇后捂着帕子，斜靠在软枕上，“这几日多亏了你手下这个丫头。”
“年纪不大，倒是心灵手巧，替本宫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娘娘，谬攒了。”苏茗琅谦逊的笑了笑，回过身低斥了一句：“还不快谢过皇后娘娘！”
小叶急忙走上前跪好，恭恭敬敬的俯身一拜，“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夸奖。”
“临心，去，将本宫那个碧玉簪子拿来。”皇后理顺气息，微笑着招呼了一声：“小叶帮了本宫这么大的一个忙，该赏！”
小叶不知所措的望了苏茗琅一眼，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才放心的伸手接下：“奴婢多谢皇后娘娘！”
“行了，起来吧。”皇后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娘娘，您这身子？”
自打苏茗琅进了宫，皇后娘娘这咳嗽的声音就没听过，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无妨，本宫这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要紧，咳嗽两声罢了。”皇后不以为意的说道，她自然能感觉得到自己身子愈发不好了，可是吃了这么久的药了，非但没有一点改善，反倒愈发严重，生死有命，除了认命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请太医院来人看过了？”苏茗琅担忧的望着她，看着皇后这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样子，“您这么咳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无妨，”皇后娘娘摆了摆手，“太医院也来看过许多次了，没什么用的，那些汤药苦的很，本宫喝了那么多也不见有什么改善。”
“说说你吧，你今天来找本宫，可不只是来探望的吧？”
皇后娘娘说的笃定，即便是病怏怏的模样，眉目间也难掩贵气，是真正的尊位之人的风采。
“娘娘说的是，”苏茗琅索性也就不再寒暄，“妾身前几日听闻钦天监言道今年冬日或有大雪，不知娘娘可知晓此事？”
“确实，”皇后点了点头，“说来也巧，本宫今日刚收到了家中来信，要本宫今年早备炭火，没说什么缘由，只道今年或是个寒冬。”
“没想到你今天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苏茗琅有些讶异，“臣妾还以为文相是不信鬼神之说的。”
“钦天监夜观天象，并非只是鬼神之说。”皇后摇了摇头，“不过来信的不是父亲，而是本宫的弟弟。”
“娘娘的弟弟？”一个模糊的身影重新浮现在苏茗琅脑海中，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还有衣袂间淡淡的皂角香气，交叠缠绕逐渐清晰。
“您是说文舒意大人吗？”
“哦？”皇后有些吃惊，“没想到你竟然认识舒意，不错，书信确实是舒意送来的，怎么了嘛？”
“娘娘，实话实说，臣妾今天来就是因为臣妾觉得今年的冬天绝对不会好过。”
“何出此言？”皇后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过几日就到中秋了，可现下天气虽然转凉，却也没多少凉意，这么看来今年冬日或许是个暖冬也不一定。”
苏茗琅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道：“娘娘，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寒了，可今年却格外温暖些，事出反常必有妖，臣妾只怕是为了寒灾蓄力。”
“昭仪！”皇后娘娘冷了声音，“昭仪说这般不吉利的做什么？这也就是在本宫这里，若是在外面念叨，小心陛下治你的罪！”
“娘娘，臣妾是说真的！”苏茗琅有些急切了，“知道这个消息以来，臣妾这几日常常睡不安稳，每每噩梦缠身做的都是雪灾的场景，大雪漫天吞噬了一切，无数人的房子被积雪压倒，数不尽的人被压在了积雪下面。”
“娘娘，臣妾绝非胡言乱语，也不是来扰您心神的，只是臣妾心里胆颤的紧。”
“更何况！”苏茗琅指着皇后刚才取出来的信件说道：“您看，文大人不是也赞同钦天监的要求吗？”
“这……”皇后迟疑了一下，“可是就算这事情属实，你跟我说也没用啊，你应该和陛下说才是，更何况还有苏家。”
“臣妾不是没有和陛下提过。”苏茗琅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陛下说他绝不信这些鬼神之说，朝廷中这几日争吵的厉害，想来陛下也因此而心烦了。”
“至于苏家……”苏茗琅揉了揉眉角，无奈的说道：“您也知道，苏家世代习武从军，要臣妾以此为理由要他们多添柴火衣食，只怕传回去就是个笑话。”
皇后有些心神不宁，她细细的摩挲着座椅把手，“那你说本宫要怎么做？”
“现在已经不是妾身说怎么办的时候了。”苏茗琅从怀里掏出一份信笺，“娘娘，这里面写了一些臣妾以为应该多加注意的点，烦请您将这封信交给文大人。”
“想来如今朝堂之上支持的声音并不低，不然也很难吵得起来。文武百官，妾身能够接触到的也只有文大人一人了。”
皇后面带怀疑的看着递到手里的信笺，“你在搞什么名堂？”
“你身为后妃，前朝政事偶尔听听也就罢了，可千万不可议论朝政！”
“娘娘放心！”苏茗琅急忙起身，“请娘娘宽心，臣妾知道这个规矩，这些话也就是在娘娘面前说说罢了。”
“不过！”苏茗琅神情严肃的看着送到皇后手里的信笺，“臣妾斗胆请娘娘信任臣妾一遭，至少也要将这份信笺交到文大人手里去才行啊。”
“你要本宫信你，可你说话却颠三倒四的找不到首尾，既没有理由更没有证据，你要我怎么信任你？”
毕竟事关民生，皇后也有些急迫，本就虚弱的身子，冷汗刷的一下就浮现了出来。
“娘娘，您若是信不过臣妾，大可以现在就打开信封，您尽管去看。”苏茗琅笔直的站起身子，从容的走到皇后面前，“娘娘，事关国计民生，事关千千万万人的性命，臣妾请您务必三思！”
“这……”国计民生，这四个大字一出，仿佛瞬间将一个重担压了下来，“罢了，本宫会试着跟舒意说说的。”
“至于他看是不看，本宫就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