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危机
“哎,醒醒,醒醒。”
独孤雪岸听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就在耳边。接着,他感到脸上有一股轻微的拍打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触碰他的肌肤。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天魔池的液面上。周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而他的身体则被一层拉丝的粘液所覆盖。随着他的眨眼动作,眼睫毛也慢慢地舒展开来。他伸出手,揩去眼中的粘液,然后深吸一口气,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魔晶液的味道。
这时,他才注意到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粗布黑麻衣的女人。她的衣服上绣着金色的龙纹,白色裤子随风飘荡,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当独孤雪岸看到女人那粗大的手臂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笑容,南诏木兰。
“你还没走啊?”
“什么?我没走?你都在天魔池泡了一年才出来,中间我只能派人盯着,看见你浮出来我才过来的。”
“那这么说,我没死。”
“当然没有,只是没见过能泡这么久的,我自认身负天魔体,融合天魔的时候,也只是泡了两个月而已,你破纪录了。”
独孤雪岸终于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自己已经在天魔池中浸泡了整整一年时间!这期间,天魔完成了融合过程,而周围的结界也悄然消失无踪。
更令人惊讶的是,尽管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时间,自己却奇迹般地并未饿死。或许从今往后,他再也无需进食,甚至连那用于辅助排泄的白色药丸也派不上用场了。
微微颤动一下身躯,独孤雪岸体内的魔气猛然喷涌而出,将身上所有潮湿的黏液以及其他杂质尽数驱散开来,让他重新恢复到清爽舒适的状态。
紧接着,他翻身而起,稳稳地站立在天魔池的水面之上。此时此刻,独孤雪岸清晰地感觉到无数无尽的心魔正充斥着自己的身体每一个细胞,仿佛一座座房舍一般,每一只心魔都占据了其中一间。
他再次低头望去,只见天魔池中的水位已经下降了足足一半之多。然而,正当他思索之际,一个疑惑不由自主地涌上了心头。在昏迷迷糊之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巨阳魔尊”的声音。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谁呢?还有,为何自己被叫做最为纯净的炉鼎呢?
这些问题听起来充满了奇怪,显然与天魔池中的天魔们息息相关。考虑到这可能涉及到天魔池的天魔,恐怕连南诏木兰都不能询问。
不再想,独孤雪岸对南站木兰开口道:“先回去吧,我得休整一下。”说完之后,独孤雪岸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山峰飞去。
没过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独孤雪岸也已经回到家中。他在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休息,并仔细回忆起自己在天魔池失去意识前所感受到的一切。
结合着南诏木兰曾经告诉过自己的关于天魔的信息,他逐渐明白过来,那天魔池中的声音必定就是天魔无疑。然而,要与天魔融合显然并非易事,至于为何会说自己是纯净的炉鼎,他似乎也有了一些头绪。首先,自己从未使用过常规的修炼方法,其次,自己施展紫薇神术的相关法术时,反倒加速了天魔的吸附与融合……
此时此刻,天空中的云朵呈现出一块块的形状,它们四散地包裹住月亮,使得整个天空半数明亮,半数昏暗。正当独孤雪岸看得出神之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迅速掠过并挡住了月亮,最终落在了院子当中。
&34;来者何人?!!&34; 独孤雪岸心中惊疑不定,他一边暗暗戒备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把枯叶剑,假装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只见那个黑影在月光下晃动着,逐渐显露出一个婀娜多姿的人形轮廓。她缓缓地朝着独孤雪岸走来,每一步都显得轻盈而优雅,并轻声说道:&34;独孤堂主,别来无恙啊,我是高高。&34;
听到这个名字,独孤雪岸微微一怔,但随即就收起了手中的枯叶剑。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黑影,语气平静地问道:&34;高堂主,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白天再谈呢?&34;
礼节堂堂主高高微微一笑,回答道:&34;因为,明天教主将会召见你。&34;
&34;哦?&34; 独孤雪岸眉头微皱,追问道,&34;为什么突然要召见我?&34;
高高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她压低声音说:&34;因为天魔池水已经下降了一半。&34;
&34;那又怎样?&34; 独孤雪岸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表情依旧冷静如昔。
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却开始暗自思索起来。他当然明白天魔池水对于黑魔仙教的重要意义,它的下降肯定会引起教内高层的重视。被教主召见或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他决定暂时不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继续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问道:&34;这和召见我有什么关系呢?&34;
声音从黑影之中传出:“独孤堂主,或许你认为你的天赋很高,融合天魔的阵仗如此之大,但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独孤雪岸沉吟一会儿,又开口说道:“天机阁?”
“独孤堂主是聪明人,我只是想说教主可能会很看重你的身份。”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记住,谨慎接受教主给你的好处。”说完这句话,黑影无声席卷而去。
独孤雪岸听完高堂主的话,一边有些担心,另一边却又有些兴奋。担心的是这高堂主话里透漏出的信息是教主的好处未必是好处,兴奋的是自己的身份被看重,说明天机阁的存在并没有被遗忘的很彻底,这样更有机会查找师父的踪迹。
独孤雪岸找到南诏木兰,面色凝重,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木兰堂主,今日前来叨扰,实则是有一事相询,但若此事涉及贵教机密,还望堂主莫怪。”
南诏木兰闻言,抬起头来,目光清澈如水,笑道:“何事如此神秘兮兮?你且说来听听,只要不触及本教机密,无不相告。况且,你如今居住之所亦是我的住所,多问几句又何妨?”
独孤雪岸见状,心中稍安,点头应道:“如此甚好。”略作停顿,他终于鼓起勇气,将心头的疑问说了出来:“敢问堂主,那万里传送阵当初您赠于我时,曾言因我乃西凤落城主,于战场之上易于搜集冤魂力量,方可轻易启动此阵。然贵教既制得此等神物,又当如何运用呢?”
南诏木兰闻听此言,先是白了他一眼,继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嗔怪道:“黑魔仙教,顾名思义,自然与黑暗、魔气相关。这天魔便是提供万里传送阵所需力量之源。若非如此,我等又何必大费周章制造此物?难不成真要堕入魔道,四处杀戮不成?”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对独孤雪岸的想法颇感无奈。
独孤雪岸这才恍然大悟,他终于意识到为何黑魔仙教能够如此轻易地运用万里传送阵。既然南诏木兰都能够轻易拿出此等宝物,那么其他堂主想必更不在话下。
独孤雪岸向门外走去,与南诏木兰道别后,便独自站在庭院之中,仰望着高悬的明月,陷入了沉思。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光景,他转身回到了三女所在之处。
当他踏入房间时,三女立刻齐声喊道:“阁主!”
独孤雪岸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们,干脆的开口说道:“今晚我来这里只有一件事。花绯,这个万里传送阵阵盘由你收好。如果明天没有异常情况发生,一切照旧即可。但若是我遭遇了任何不测之事,你无需多问缘由,只需带着她们二人立刻离开,绝不能有丝毫犹豫。记住,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阵盘已经充满能量,可以随时启动。就是这样。”
说完,独孤雪岸毫不犹豫地放下阵盘,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三女一脸惊愕。
然而,就在独孤雪岸刚刚踏出房门之际,南诏木兰却如鬼魅般从黑暗中闪身而出,仿佛她一直隐藏在那里等待着这一刻。她身形敏捷地穿过走廊,迅速进入了三女所在的房间。
&34;堂主!&34;三女齐声惊呼,眼中透露出惊讶和疑惑。
黑楼兰冷静地看着南诏木兰,问道:&34;堂主,为何突然出现?&34;
南诏木兰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说:&34;行了,他让你们做好离开的准备,你们就照办嘛。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在犹豫什么呢?&34;
三女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困惑。黑楼兰皱起眉头,追问:&34;堂主,可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34;
南诏木兰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她缓缓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道:&34;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也知道,你们的阁主天赋异禀,这次融合天魔的阵仗实在太大,惊动了教主。
教主对他的表现非常赞赏,可能会有一些特殊的安排。至于为什么要你们离开,这个我不好多说。但你们放心,你们的阁主做事向来有分寸,他心里有数,不会冒险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不是还有我在嘛,我会照顾好他的,绝对不会让他出事。&34;
南诏木兰的一番话让三女心中略感宽慰,但同时也涌起了一股别样的心思。
教主的赏识对于阁主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己并不清楚。而她们作为属下,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尽管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南诏木兰自信满满的样子,她们也选择相信她的判断。
在沉默片刻后,黑楼兰深吸一口气,点头道:&34;既然如此,我们便听从堂主的安排。只是希望堂主能及时告知我们后续的情况。&34;
南诏木兰微笑着拍了拍黑楼兰的肩膀,安慰道:&34;放心吧,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现在,你们只需按照吩咐做好可能离开的准备,其他的无需担心。&34;
黑楼兰继续说道:“那好,我们会做好准备的,”黑楼兰伸出手来,轻轻地按在了田宁宁的肩膀上,制止住了她想要说话的冲动。
然后,她表情严肃地看着南诏木兰,问道:“堂主,我现在只有一个疑问了。你当初究竟是如何得知阁主的真实姓名的呢?”
南诏木兰微微一笑,回答道:“这其实并不难。我们教派内部有一个专门负责搜集情报的礼节堂,而我身为执法堂堂主,时常需要查阅各种资料。在这些资料当中,详细记录了各门派宗主、掌门等人的更替情况。”
说到这里,南诏木兰稍稍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翻阅资料时,无意中注意到了位于西凤落青牛镇的天机阁。
根据记载,当时的天机阁只剩下了独孤求败和他的徒弟独孤雪岸两人。后来,当我在西凤落游历的时候,碰巧遇到了自称为天机阁阁主的他,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黑楼兰漠然了,以自己多年行走修仙界的经验来看,凡人之间的言语往往也隐藏着一些重要信息,恐怕阁主曾经在青牛镇待过的那段时间,其名字就这样无意间泄露了出去。若是被有心人顺藤摸瓜地追查下去,要查出真相简直易如反掌,再加上有些修士偏好搜魂之术……
南诏木兰连忙挥手道:“放心啦,那份资料能够查阅的人仅有教主以及我们几个堂主而已。如今,那个负责搜集情报的探子早已命丧黄泉;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就只剩下教主、我,还有礼节堂堂主高堂主了。况且礼节堂堂主和教主……”
南诏木兰停下了说话,看了看三女,转身出去,飞向自己的房间。
花绯看着南诏木兰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开口说道:“老二、老三啊!既然是阁主亲自下达的命令,咱们就必须严格执行。想必阁主心中自有盘算和应对之策,说不定还藏着什么厉害的底牌!以咱们结丹期的修为,若是真遇到危险,恐怕只会成为阁主的累赘。不得不说,阁主实在是太过神秘莫测了。”
田宁宁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是啊,大姐!还有上次德莱厄斯对阁主发动的攻击,那可是元婴强者竭尽全力使出的绝技啊!可即便如此,阁主依然能够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这本就是令人费解,而且直到现在,我们对阁主的真实修为仍然一无所知。”
黑楼兰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嗯,目前可以明确的一点是,阁主对阵这位黑魔仙教教主并无十足的胜算。然而,他明明可以选择今夜通过传送阵逃离此地,但却并未这样做。这说明他一定有所图谋,只是一旦事情发展到最坏的地步,恐怕阁主就无暇顾及我们了。”
花绯和田宁宁纷纷点头,表示对黑楼兰所言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