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审案及合欢宗圣女
路过小店，歇脚拿上自己的包裹，独孤雪岸转头看看拐角的卢府，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久，跟随武明宗的红甲军到达西凤落城。
只见那城墙高耸，守城士兵皆是红甲，严阵以待，独孤雪岸不禁心里暗暗感叹到底是边境城市，守卫就是森严。
在听武明宗的介绍中，西凤落地处边陲，为预防战争，又常有修士出入，因此这里的士兵不像其他地方的士兵，有凡人存在，通通都是筑基期为底限的修士。
听着武明宗的介绍，从西门进了城，独孤雪岸有种土包子来到大城市的感觉，毕竟十八年一直在穷乡僻壤，连人都没见过几个。
武明宗热络的搭着独孤雪岸的肩膀：“哈哈，独孤老弟，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的交情了，兄弟我先去和城主禀报，给你申请奖励，你先四处逛逛，天黑之前来衙门找我就行。”
“不知衙门名字，又在何处？”
“衙门在城东，叫清水衙门，那里有个清水台，西凤落行刑地，你过去一打听就知道了。哈哈”武明宗甚是爽朗的说道。
独孤雪岸一拱手：“多谢武大人。”
“还叫武大人？”
“多谢武大哥。”
“哈哈，这才对嘛，行了，我走了。”
独孤雪岸看武明宗走了，看看繁华的街道，野狼谷的事情让自己精神疲惫，第一次见修仙界的残酷，触动很大，决定暗自决定先在这里定居，休整放松一下，重新融入适应生活。
冬去春来，树木发芽，枝条随风飘荡，独孤雪岸从自己的宅邸醒来，梳起发髻，依旧穿着绣着青牛的白色道袍，准备出门。
自从野狼谷的事件结束之后，武明宗从第一捕头兼任红甲军偏将，升任清水衙门主官兼红甲军偏将。
而独孤雪岸则被赏赐获得一处城东宅院，出任清水衙门外聘师爷，平时可以旁听衙门审案，只有在一些需要推理案件，讨论案情的时候才被叫去，因此平时比较空闲。
今日街上闲逛，只见一群人围成圈子，吵吵嚷嚷的在说着什么，于是快步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独孤雪岸拨开人群大声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道路如此拥堵。”
有一名巡街官差看了过来，“回独孤师爷，有两人因为死牛的赔偿事宜，在争执不休。”
“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爷，在下巡街捕快，太甲。”
“好，你去找一辆车，让这两人把牛拉上。”
“带回衙门，请主官审理！”
独孤雪岸深知，无论刁民与否，争执起来总是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不一会儿，到了衙门，太甲击鼓。
主官武明宗随后端坐于高堂之上，独孤雪岸作为师爷和衙役们分列两旁。公堂庄严肃穆，衙门的大门敞开着，围观百姓簇拥在门外。
武明宗一声令下，“升堂！”
衙役们手持杀威棒，齐声高喊，“威武！”声音响彻整个公堂。
两人被带上堂来，齐齐跪在堂下：“草民赵石仁，草民苦竹拜见大老爷！‘
武明宗一拍惊堂木：“你俩因何事被带上堂来？”
苦竹抬起头：“大人，今日草民牵着母牛前去配种，路过一小巷，飞来一只箭矢，扎在了我的母牛牛头之上，这牛顿时就倒地不起，没一会儿就抽搐蹬腿死掉了。随后见赵石仁跑了过来找寻箭矢。便与他争论起赔偿问题。”
武明宗转头看向赵石仁，“赵石仁，你可认同苦竹所说？”
赵石仁跪地拱手：“是的，大人，我今日在院中练习射箭，不慎脱靶，箭矢飞出院外，射中他的母牛，我已确认，确实是我的箭矢，我愿意赔偿。”
武明宗：“苦竹，赵石仁即已愿意赔偿，何故争论？”
“大人，赵石仁确实以市价一百两白银赔偿我的母牛，但是，但是他要拿走我的死牛，我不愿意，这才争论起来，”苦竹一脸愤恨的说出这番话。
还没等武明宗询问，赵石仁就急忙开口：”大人，我失手杀死他的母牛，我愿意以市价一百两白银赔偿他的母牛，那死牛就该归我！“
周围的群众议论纷纷。
“对啊，赔偿了就该拿走死牛。”
“怎么可以，好好的牛被射死了，赔偿了就行了吗？牛又活不过来了。”
“我看，还是把赵石仁下大狱好了。”
惊堂木“啪”的一声，随着武明宗的一声肃静，叽叽喳喳的围观百姓顿时噤声。
”师爷，按古贤国律法，失手杀死别人的牛，该如何判决？“武明宗问向独孤雪岸。
独孤雪岸顿了顿：“回大人，按古贤国法律，失手杀死他人的牛，除赔偿钱财之外，牛尸也不可拿走，归原主人所有。”
话一说完，苦竹高兴的样子浮现在脸上。
而赵石仁则一脸的不服气：“大人，这是为何？赔偿了为何不能拿走死牛？我不服气！“
武明宗平静的注视这两人，又看看百姓：“各位父老，是否也有不服或者疑惑？”
“是的，我们不服。”
“凭什么不让拿走？”
”肃静！，师爷你来解释。“
独孤雪岸停下记录卷宗的笔，走了出来，面向众人。
”是，大人。诸位父老，赵石仁失手射死苦竹的母牛，赔偿市价一百两白银没错，那为何又不能拿走牛尸呢？“
”各位试想，这母牛原本是拿去配种的，那就有生育牛犊的时候，还有产奶的时候；这母牛此时被赵石仁一箭射死，那这母牛就是死牛，那便再也不能生育牛犊，更不能产奶，更何况有人能和家畜长久相处，有些情感所在，那更不能估量。“
“这说明什么？赵石仁一箭射死母牛，这牛虽说是苦竹的财产，但是也是剥夺了母牛的生命，将苦竹的特殊财产母牛，从一种活的状态变成了死的状态。”
“赔偿一百两白银是律法所规定的财产方面的等价，而死牛还可以卖钱，则是苦竹自己弥补自己以后没有牛犊，没有牛奶，甚至于和家畜的的情感，即精神损失。”
“那拿走牛尸也不是不可以，赔偿一百两白银之外，征得苦竹的同意，自由买卖牛尸即可。”
独孤雪岸朝着武明宗拱手：“大人，在下解释完了。”
武明宗一拍惊堂木将怔住的赵石仁惊醒：“赵石仁，你可听清楚师爷的解释了？”
赵石仁看看苦竹，看看独孤雪岸，又看看武明宗，舍不得死牛，硬着头皮说道：“大人，小人，小人还是不理解，他那牛就值一百两白银，一百两白银换死牛，有何不可？”
武明宗大怒，“大胆，还在这胡搅蛮缠，如若让你拿走牛尸，他日有人效仿，看上哪家牛长的肥硕，想要买到手吃肉亦或坑害牛主人，牛主人不愿，一箭射死，再以市价赔偿，拿走死牛，那和直接强买强卖有何区别！！？”
“今日你是无心之失，射死母牛，暂且放你一马，如若有心为之，不仅要赔偿钱财，还定要你大狱走一遭！别不知好歹，巧言令色，胡搅蛮缠。退堂！！！”
苦竹叩谢：“谢大老爷明断！”
衙役退去，各忙各的，围观百姓也见已退堂，纷纷散去。
堂上只剩下武明宗和独孤雪岸二人，“独孤老弟，案子审完了，咱们找个地方去喝点？”
独孤雪岸应声同意，于是两人一起出去了。
独孤雪岸自己由于上任时间较短，又未曾专门学习过古贤国律法，回想刚才的案件，对于赵石仁这些人的想法难以理解，路上就虚心请教武明宗。
武明宗拍拍独孤雪岸：“老弟啊，像赵石仁这种人往往自私自利，只看自己的利益，而不会从事情的全部来思考。长此以往，就是连自己都骗了，认为自己是对的。不过好在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坐上高位，就随他去吧。”
独孤雪岸了然了：”这种事情是否可以触类旁通？“
武明宗今日很高兴，于是对独孤雪岸说道：“当然了，古贤国律法，究其原因，断其当时，顾其未来。”
“再举个例子，如若不是死了牛，而是房屋居所被车辆或法术失手摧毁，难道赔偿建起房子所需要的钱财就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建房期间，房主人去哪里住？建房花费的精力以及不可量化的有些人对房子有特殊的感情等等，都是需要肇事者赔偿的，只不过赔偿钱财是对于不能用钱财赔偿的东西的一种让步，退一步无奈的措施。”
独孤雪岸点点头，看来古贤国的法律考虑的很是全面，大概就是以百姓为本，曾听闻其他地方修仙者肆意屠戮凡人，无法无天，更遑论这种死牛的小事了。
没一会儿，武明宗神秘兮兮的对独孤雪岸说：“猜猜老哥带你去哪里？很润喔。”
独孤雪岸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青楼？&34;
&34;老弟不愧是天机阁传人，就是聪明，一点就透！哈哈”
没一会儿，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建筑，颜色鲜艳，却没有常见青楼，有姑娘揽客的那种市井气息，是一处西凤落官家青楼，不对平头百姓开放。
独孤雪岸抬头看去，红色的牌匾上写着【梦香榭】三个烫金大字。
武明宗看着独孤雪岸，贴近低声：“听说今天这里来了两位他国的美女，老弟你运气真不错喔，嘿嘿。”
“真的吗？老哥不要骗我才是。”独孤雪岸不置可否的说道。
随即两人步入梦香榭，独孤雪岸感受到的是环境优雅，并无听说的青楼的嘈杂之声音。
古之青楼，本来是风流才子以才艺会友，里面的女子多数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是后世人所认为的做皮肉生意的处所。
后渐渐发展，官家有官妓，民间则即便是以高格调主打的也基本逃不开皮肉生意，只不过是为了提高价格而已。
这梦香榭就是这样一处青楼，一方面官家青楼，不接待平民百姓，一方面又注重环境幽静，只有在举行才艺展示，比拼，会友时才热闹一些。
正巧今天新到佳人，举行诗会。
两人刚刚落座，侍女送上美酒。只听到老鸨尖细的声音传来。
“各位仙人，仙子，老爷，少爷，才子，游侠，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日我梦香榭来了两位佳丽，她们出身于菩提国合欢宗，来让我们欢迎两位佳丽登场。”
众人在台下坐定。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随着舒缓的音乐和念词声，两名女子在台上侍女的桃花洒落下缓缓步入前台。
霎时，台下的嘈杂声阵阵。
“合欢宗，那里面可都是一等一的仙子啊，尤其是菩提国的合欢宗主宗，那更是啧啧啧~”
“是啊，早就听说菩提国合欢宗的大名了。”
“嘿嘿嘿嘿，若能良宵同度，在下愿意折寿一年。”
“一年？在下十年！不过我要一个月！”
“好啊，老王，你这个没底线的色中恶鬼！”
“谁不是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独孤雪岸默默看着台上，隐隐有种躁动的感觉。
老鸨很是会察言观色，没有打扰，等到台下的众人狒狒一般的行为渐渐停了下来，才不紧不慢的介绍这两名女子。
“各位，这两位佳丽，大家都知道来自菩提国合欢宗主宗，身份非同一般，以诗会友，以武会友，以财力会友，以貌会友，总之，各位比拼，角逐出的胜者，再经两位佳丽看中，即可拔得头筹，一亲芳泽。”
“这位，合欢宗左圣女，仙名，田宁宁，擅长魅惑，双修功法，境界筑基巅峰，寻求一名才貌双全，修为高深的双修道侣。”
独孤雪岸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只见此女摘去遮面白纱，一头青蓝泛绿的过耳短发，夹着一簇粉色，俏皮而又活力；
皮肤雪白，身材娇小而丰腴，多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眼瞳一圈粉红，忽闪的睫毛甚是勾人，嘴巴时不时吐出粉红的雾气；
身着一袭绣着金丝的长裙，在束腰的承托下，上部两座圆峰甚是惹眼。
台下狒狒的声音更加起劲。
“这位，合欢宗右圣女，仙名，花绯，冰冷美人，双修功法，境界筑基巅峰，寻求一名才貌双全，修为高深的双修道侣。”
武明宗转头看了看独孤雪岸，很是奇怪，再看看桌上的酒，旋即转向台上。
此女摘去遮面红纱，一头齐肩长发，尾部卷曲，看起来有着无边风情；
身材修长，前后匀称，整体显得锐利而又有韧性；
眼睛圆大，明亮有神，俏挺小鼻，一双细长薄唇，更显生人勿近；
身着有着黄枫叶的火红色束身长袍，比之前一位也不遑多让。
看台下，彻底变成了市井景象，一片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