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苏灵儿的决定
在烛火的摇曳下，袭人讲完了妖女的命运，房间再度陷入了寂静，只有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打破了这沉寂。
李太初紧锁着眉头，神色凝重，他对妖女这个神秘群体终于有了更深的了解。
“妖力的圆满，往往在幽煞寒潮来临后，那时，仿佛是地狱之门微微开启的日子。”袭人轻声说。
“成年，对妖女而言，是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节点。”李太初沉吟道，“十六岁后若妖力仍未圆满，便几乎不可能再成为妖女了。”
“是的，而一旦在十六岁之前妖力圆满，每年的妖力圆满之日，她们都会经历妖力噬体的痛苦。”袭人声音微颤，显然对此有着深刻的体验，“那种痛苦，仿佛有万千利刃在体内翻涌，血管和筋腱都仿佛要爆裂，皮肤渗血，眼珠凸出……”
李太初深吸一口气，想象着那种痛楚，不禁皱紧了眉头。
“若熬过了这一劫，休息数日便可恢复，但若是撑不住……”袭人叹息，“她们的身体会变得肿胀不堪，血水与内脏从身体各处喷出，化作血雾消散在空气中，最终只留下一层人皮。”
“这便是她们被世人误解为妖女的原因吗？”李太初问。
袭人点头，“世人往往只看表面，又有佛、道二派在背后推波助澜，妖女之名，便与邪恶画上了等号。”
“但她们所承受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呢？真是一群可怜的女孩”李太初叹息道。
“如果刚好在十六岁成年之日，妖力圆满，则是她们生命中最为艰难的一关。”袭人继续说，“在此之前，她们所掌握的妖力并不完全，只有成年后，妖力才会稳固，甚至可能衍生出新的能力。”
“但稳固的过程，也是最为痛苦的。”李太初接口道。
“是的，许多妖女都未能挺过这一关。”袭人叹息。
李太初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我听闻古书记载，妖女在无涯峰可获得解脱，不再受妖力圆满时吞噬自身之苦，这是真的吗？”
袭人摇头，“无涯峰只是传说中的存在，无人知其所在。但将她们带去拜妖教，至少能给予她们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让她们不必再隐藏身份，妖力噬体也会有姐妹帮助，尽量避免死去。”
李太初心中纠结，他的计划需要苏灵儿和李杜娟的协助，但他又不愿让她们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冒险。
他最终决定：“苏灵儿此刻在楼下，我去问她。如果她愿意，你便带她去吧。至于李杜娟，我会尽快与她商议。”
袭人站起身，向李太初深深一礼，“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妖女将永远铭记。”
在月华如水的夜晚，苏灵儿依旧坐在桌前，手中握着笔，专注地抄写着古籍。当李太初轻轻敲门，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灵儿，是我。”李太初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苏灵儿放下笔，站起身，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打开门，见是李太初，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殿下，这么晚了，有何事？”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李太初说着，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两人一同上楼，进入房间时，苏灵儿发现还有一人坐在圆桌旁。李太初为她介绍：“这是袭人，她来自拜妖教。”
袭人微笑着点头，再次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苏灵儿小姐，在拜妖教，有许多与你相似的姐妹。她们是你的伙伴，可以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李太初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苏灵儿，“灵儿，情况有些复杂。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去拜妖教……”
“我不走。”苏灵儿打断了李太初的话，语气坚定。
李太初愣住了，他没想到苏灵儿会如此直接地拒绝。他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读出她的想法，但那双眼睛深邃如湖，平静无波。
苏灵儿望着李太初，轻声说：“殿下，我记得您曾问我，是否想回到小镇上，换一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我当时没有回答，但现在我想告诉您，我只想留在您的身边。”
李太初心中一震，他以为自己了解了苏灵儿，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完全懂她。她的眼中没有依赖，没有爱慕，只有一片宁静和坚定。
苏灵儿继续道：“妖力噬体虽然痛苦，但我相信自己可以战胜它。我已经历过生死，不再害怕死亡，我只想与您并肩作战。”
袭人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她站起身，向李太初和苏灵儿行礼，“既然苏灵儿小姐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便不再多言。但请允许我留下，至少在她圆满之日，我能为她提供一些帮助。”
李太初点点头，对袭人的决定感到意外但也理解。
他目送袭人离开，心中对拜妖教这个组织更加好奇。
房间内只剩下李太初和苏灵儿两人。李太初看着苏灵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拍拍她的头，“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苏灵儿微微点头，转身走向门口。当她走到门边时，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李太初。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只化作一句轻声的呢喃：“……呆子！”
门关上了，李太初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扇缓缓闭合的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苏灵儿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久久无法平静。
他意识到，自己与苏灵儿之间的羁绊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所能概括的了。
那种深埋于心底的关心和担忧，早已超越了主仆之间的界限，成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纽带。
李太初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抛诸脑后。他知道，是时候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