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五雪剑
重甲骑兵已经盘成一团,马上骑兵均单臂抽刀蓄力,单臂内收前胸,进可攻退可守,誓要将马下之人绞杀于阵前,阿赫特见形势在我,也几乎放下了防备,一时意气风发。
“全团听令,攻!”阿赫特一声令下,环形大阵急速收缩,刀锋白茫茫一片在白诀眼帘中不停闪烁,阿赫特也趁机溜到一个白诀防备最薄弱的方位,准备抓紧机会下死手,只要拿下这颗人头,自己在军中地位就能平步青云,有朝一日能骑在司马尔达头上也并不是毫无可能,这场景阿赫特光是想象,就已经是爽到飞天。
可是就在下一秒,阿赫特就是真的爽到了飞天,当他把自我意识拉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摔到了高空之中,至于有多高,他最后的记忆,只记得白诀在他的眼里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了手掌般大小,白诀身边伴随着滚滚浓烟,火光和轰隆巨响在环形大阵的数十个点中轮番出现,此起彼伏,各种肉体残躯也像是节庆的烟花一般,从爆炸中心点毫无规律地绽放乱飞。
然后,阿赫特就没有了然后,半截身躯连同血肉模糊的脑袋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落到了白诀脚边,阿赫特睁大到近乎滚出眼眶的眼珠显露出吓人的白,死死地盯着白诀,白诀这时候哪有空管你什么阿赫特,袭击范围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在无意识地乱窜,硝烟四起根本不知道哪个位置才是安全的。
重甲骑兵现在还哪有什么阵型,早就被轰得七零八落,惨叫声不绝于耳,逃生已然成为了他们唯一的追求,在这混乱的场面中,白诀是作出了正确动作的唯一一个人,也是唯一有能力做到接下来匪夷所思动作的一个人,只见他全神贯注,看向盖着一层浓雾的上空,用自己的顶峰修为来感知着那些东西,然后或向前瞬移五丈,或向后连撤八丈,或先向左急移三丈再一个急停向右回追四丈,总之,以外人难以理解的步伐,在乱军之中毫无规律地移动着,一边移动,口中还念念有词,这混乱的场面,几乎没有人能看清白诀的动作,除了远处看着战局发生如此出人意料走向的司马尔达。
“借天之力,这根本就非凡人之境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这威力,却又平平无奇,这古燕皇太子,这身修为,还真的不好轻易下定论,之前我还觉得这事情能兵不血刃办下来,现在看来,还真大意不得,就凭他这手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胆气,就小看不得。”
司马尔达对于阿赫特的死心中毫无波澜,在他心里,在和白诀第一次交手的时候,阿赫特就已经是一枚废棋,能探到白诀手中多少底牌,则是在压榨他的剩余价值,此番心中权衡,只不过是在衡量着双方的筹码,然后选择一个最好的时机,拿下眼前这头猎物罢了。
轰隆巨响终于停止,烟雾散去,血雾弥漫,遍地都是不堪入目的惨状,刚才浩浩荡荡的围拢之势,如今站在血污黄土之上的就只剩下白诀一人,当然还有零零散散能侥幸在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的骑兵,也只是用战马巨大的身躯覆盖在自己身体之上从而捡回一条贱命而已,他们早就被刚才那地狱般的场面吓破了胆,哪里还有再战之力。
“呼,终于完了,华承雄这家伙是不是疯了!”白诀松了一口气,停下了步伐,环视四周惨状,不禁怒骂到。
还没等白诀有喘息之机,清晰的声浪夹杂着强大无匹的真气汹涌而至。
“古燕皇太子,白诀,你这是在垂死挣扎!”
司马尔达一脸阴笑,笑起来身体不自而然地带动着修长的双腿前后晃动,像木偶人一样,诡异非常。
“垂死倒不至于,你看我这不好好地?至于挣扎,刚才,的确是有点狼狈,夜枭王阁下见笑了,咳咳。”
血污呛得白诀有点气息不顺,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机,缓了缓,又继续说道:“不过说起狼狈,夜枭王阁下应该比我有更加深刻的理解,话说当年你和我父皇在千里江有一面之缘,当时你技痒忍不住出手双方切磋了上百回合,最后被我父皇以指为剑削断脚筋,活活落成一个废人,对了,当时我父皇还是单手迎战,要不是你当时五体投地不敢再抬起头看我父皇一眼,想必我父皇也不会留你一命,放虎归山让你今日能有机会进犯我古燕边境,现在想来,父皇,还是看走眼了。”
当年千里江一战,各种版本早已传遍大江南北,白帝胜,司马尔达败,毫无异议,但是到底胜到何种地步,败又如何败,没人能讲得清,现在从白帝之子白诀口中阴阳怪气地说出来,可信程度又高了几分。
虽则司马尔达已步入中年,养气功夫早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经白诀这么一说,脸色还是有点难看,只见司马尔达松开手中缰绳,双手叠放在马背上,一根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手背,厉声驳斥道;“人谁无一败!当初我的一败,败掉了自己的名声,而今日卡塔城你若一败,败掉的将会是白帝老儿的江山!你花了如此多唇舌来讲故事,无非就是想拖延时间,为自己争得喘息之机,这个机会我成全你,不过你若是想回气再使出刚才那一手‘窃天机!’,那不好意思,我想这短短的时间,对于你来说是不够的!”
白诀见司马尔达改变了坐姿,知道已经没办法再拖延下去了,将一身光耀境修为催谷至顶峰,周身笼罩起一层白光,白光凝聚成五道白刃,形似利剑,悬浮在自己身前一尺。
司马尔达仰天大笑,眼神变得更加阴狠,杀意毕露:“五雪剑!白帝老儿的成名之作,我再熟悉不过了!”
说完司马尔达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曾经被削断脚筋的双腿,随即全身气劲暴涨,双腿一夹,胯下战马马腹猛然如穿孔气球一般炸裂而开,迅即暴毙,而司马尔达已经化作一团黑烟,直冲白诀身前,以掌作刀,对着白诀头颅一劈而下!
白诀身前五道白刃,其三,追随着司马尔达磅礴杀气旋即而起,化三为一,把司马尔达当头一掌架在了空中,强大的压迫力迫使白诀脚下泥土翻滚四溅,失去了根基的白诀只能腾空后落两步,连退数步卸掉司马尔达凶悍无匹的气劲,五道白刃剩余两刃同时间也凭空消失,再次被司马尔达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他脚腕外毫厘之间。
这一手围魏救赵,纯属于是白诀的心理战,司马尔达果然条件反射借力向后一跃,躲过了对准自己视为一生之辱曾经重伤部位的两道白刃,同时也错过了重创白诀的机会,而单凭刚才那当空一劈,白诀头顶上架起的三道白刃已经形神涣散。
“臭小子,尽会耍这些没用的小聪明,但愿你还有更多真本事没使出来,让今天这一战,有更高的含金量,否则就凭你现在的光耀境修为,我还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白诀咧嘴一笑:“光耀境又如何,难道没有人教育过你,修为是死的,人是活的,永远别用修为去衡量对手的危险程度!”
司马尔达不屑一顾:“笑话,从古至今,跨境如天堑,菁纯是菁纯,光耀是光耀,幻彩是幻彩,三者犹如鸿沟,如今我一身幻彩境修为,对上你这区区光耀境,结局就是一面倒的碾压,今天你的败局已定,头颅什么时候落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或者说是,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