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乱了分寸
他可真是没出息,现在连上个厕所都做不到。
时祁一时也有些犯难,“你腿上的石膏还没拆。”
时祁倒是忘了他要上厕所的事。
等等,“那你之前是怎么上的厕所?你不会下地了吧?”
季则予一脸的心虚,紧张的抠着自己的衣服。
他的腿已经不怎么疼了,而且他觉得根本用不到石膏。
确实用不到石膏,只骨裂了一个小缝缝,但是时祁担心他会有什么后遗症,就让医生给他弄了个石膏。
时祁一脸的着急心疼,“对不起啊,我都忘了你要上厕所,我果然不适合照顾人。”
季则予满脸通红,“你,你能不能把床底下的,尿,尿壶递给我。”
这话说的很小声,他一脸窘迫。
时祁一看他这样子,快速把床底下的尿壶拿了出来,掀开被子。
他动作太快,季则予还没来得及阻止,声音就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大声。
季则予眼眶通红,紧紧盯着天花板,两只手都攥紧了床单。
咬着后槽牙,鼻子酸涩的不行,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时祁也是满脸通红,他没想到那么软,而且还那么漂亮,跟他的一点都不一样。
等他尿完后,擦了一下,给他裤子提上,被子也盖好。
时祁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看季则予羞愤的脸,他又咽了回去。
拿着尿壶去了厕所,倒进了马桶里。
时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海里全部都是刚才那个画面。
啪嗒——!
一滴猩红的液体落下。
时祁赶紧伸手捏住鼻子,突然想到了自己没洗手,又赶紧把手放了下来。
鼻血流得更欢快了,他都觉得脑子要缺氧了。
打了好几遍洗手液,又洗了好几遍脸。
这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当他再一次瞄见自己的手时,总觉得那种软软的触感还在,脸又迅速红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下裤子,觉得欲哭无泪。
……
季则予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几乎持续了十分钟也没停下。
他眼睛水润润的都是泪,紧紧攥着手,指甲嵌入肉里,让他感觉一阵刺痛。
季则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难受的说不出话,心脏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
看着时祁从厕所里出来,一脸别扭的样子,刚才的那只手还藏在身后。
季则予觉得自己很委屈,又不是自己让他帮的。
季则予受伤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移开视线,闭上了眼睛,喉结滚动。
“你,你下次可以不用帮我的,我自己可以,我那里,脏。”
再睁开眼时,季则予眼神一片淡然。
“你的手洗干净了吗?我记得里面有洗手液,你用那个洗,干净,如果觉得洗不干净的话,那你再多洗几遍。”
时祁一听,憋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只是……”
他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难道要说,他想着自己的好朋友流鼻血了,还了。
这样的话,季则予会不会厌恶他,觉得他恶心。
不能说不能说。
就在时祁要纠结怎么解释的时候,季则予扯开了话题,“能不能让医生把我腿上的石膏给拆了?”
他再也不想出现今天这种情况了。
不想,让他看自己的窘态,让他恶心自己。
时祁一口应下,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
季则予看他回答那么快,委屈的心里胀胀的。
不过转念又一想。
那里,确实很脏,时祁觉得恶心也是正常的,他自己平时也不会多碰。
时祁这几天也住在医院,和季则予一个房间。
晚上,季则予听着房间里悉悉嗦嗦的声音,扭头看去。
房间里的月光洒的很足,他可以清楚的看见时祁的侧脸。
一声叹息传入季则予耳朵里。
“你睡不着吗?”
突然的声音吓了时祁一跳,他掀开被子就下来了,颠颠的走到季则予面前。
扁着嘴,“小鱼儿,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我都已经四天没有抱着你睡了。”
季则予微微脸红,有些紧张,“你……”
听他犹豫,时祁就知道他要拒绝,弯下腰,就用头去拱季则予,“好不好嘛?我这几天都没睡好,求求你啦~”
时祁撒娇的技术无人能敌。
季则予根本无法拒绝。
“可是,可是我都臭了。”
季则予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微微皱着鼻子。
时祁一听,两眼一瞪,使劲在他脖子处嗅,像一只大狗狗一样,边闻还边说,“哪里臭了?一点都不臭,香的很。”
时祁说完,就脱了鞋,轻手轻脚的上去,整个人侧着身子,抱着季则予的胳膊。
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
想到什么,迷迷糊糊的开口问,“小鱼儿,我这样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季则予看着他的脸,月光洒上去显得格外柔和,“不会的,快睡吧。”
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季则予才伸手去碰他的脸,一点一点的描绘,似乎要刻在心里才算罢休。
季则予碰了碰他的唇。
软软的触感,让他一下子收回了手,没出息的红了脸。
他紧张的都要出汗了,深呼吸好几次,终于做下了决定。
季则予微微低头,闭着眼睛去寻找他的唇,直到相碰的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脑子里炸开的烟花声。
心跳加快,仿佛要冲破牢笼,不断蔓延上涨涨的喜悦感,让他的呼吸都乱了分寸,忍不住想再近一点。
再近一点?
怎么能够再近一点呢?
季则予有些迷茫,足足贴了一分多钟,他才抬起头。
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看向某处,他又变得紧张和心虚。
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偷亲时祁呢?
这是不对的。
季则予,你真是太下贱了!
可是,真的好想和他亲近,好想让他也喜欢自己。
季则予内心不断拉扯,最后竟是无助的哭了出来,刚才的欣喜已然不见,整个人被苦涩包围,让他透不过来气。
这种感觉他谁都无法诉说。
季则予暗骂自己实在是太过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