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登顶
凌晨十二点半，齐计终于登顶了。山顶上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他的小腿十分酸痛，不受控制的打着颤。
山顶温度比山下低了很多，风也很大，四周还没有个挡风的地方，许多人贴在一起，抱团取暖。
齐计感受到寒意，他戴上帽子，坐在石头上蜷缩着身体。冯漾靠着齐计坐了下来，随后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递给齐计：“戴上吧。”
齐计拒绝了，“不用，我还好。”
“可你嘴唇都发白了。”冯漾笑着，强行将围巾给齐计戴上，“逞什么强，在这里要是冻着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谢谢”齐计锁着脖子，很快就暖和了，瞥见冯漾从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他把包里的保温杯拿了出来，说：“我包里有热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不嫌弃！”冯漾笑嘻嘻的拿过水杯，打开盖子里面的热气瞬间缓缓冒了出来。冯漾没有直接对杯口喝，而是倒在盖子里，吹了两下才下了肚子，“呼~果然还是得热水才行！”他感叹着，盖上盖子。
齐计笑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山顶没有信号，手机也只能当个照明工具使用。
“什么时候能看见日出？”他问。
冯漾说：“我听那些爬过的人是说是七点半左右就可以看见。”
七点半，那还有六个小时。齐计叹着气，心里有些后悔来夜爬了，为了省下那几十块的门票钱，多走了三个多小时的路，还要受六个小时的冷风，他图啥啊？
这时，周围传来歌声，先是一个人的声音，然后增加到几个人，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去，声音越来越大，很多人重新振奋起来，纷纷加入到合唱团里面。
冯漾喜欢这样的气氛，也跟着唱了起来，身上的牛劲仿佛使不完一样。齐计没什么兴趣，虽然吵闹，但他并不讨厌，反而心里还有些羡慕。
从小到大，他身边没什么朋友。初中的时候他就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跟其他男生不一样，其他男生讨论美女的时候，他毫无兴趣。在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隔壁班的体育委员光着膀子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莫名的脸红心跳起来，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班上一些女生喜欢看的耽美漫画小说，整日里口无遮拦的说着两个男人之间做的那些亲密之事，别的男生听了都觉得恶心，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恶心的感觉，反而还有些向往。从那一刻，他便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
他不敢告诉朋友，更不敢告诉家里人，为了不暴露自己，高中阶段他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生怕被人发现他的性取向，觉得他恶心。
上了大学后，认识了李英生，李英生是个真诚的人，他也不想再瞒下去了，便告诉了李英生，李英生当即就被吓跑了，当时心里虽然有些受伤，但也预料到了。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李英生竟然还回来找他了，还跟他道歉，这让他很是感动，要不是李英生，他也没有胆子去跟盛柯告白。
冯漾见齐计沉默，抬手搂着他，晃了两下，说：“你怎么不唱啊？多好的气氛啊，别这么高冷嘛。”
齐计摆手，“我不会。”
“不会也可以嚎两嗓子啊。”冯漾说着便“呜呼”的一声。
齐计笑出了声，眉眼弯着，在昏暗的灯光下脸上的疲惫被抹去了，多了些可爱。
冯漾抿着唇，齐计的笑容竟然让他有些脸红起来，他移开视线，傲娇道：“笑什么啊，我知道我这样看起来很傻。”
齐计说：“没有，只是很羡慕你能有这么多精力，不愧是足球队的。”
冯漾问：“那你呢？你是篮球队的吗？”
“我不是。”齐计眨了下眼，“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二学生而已。”刚进学校那会他加入了一个社团，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社长每天让社团里仅有的几个社员盘腿打坐，再后来就被学校解散了。
冯漾想到什么，“我上次路过篮球社的时候听篮球社的队长说，政法大学的篮球队进了联赛的决赛，是你上次跟着一起来的球队吗？”
“嗯。”齐计说：“半决赛在你们学校，你当时没来看吗？”
“没，我怎么说也是足球队的队长，当时出去比赛了。”
“赢了吗？”
“输了。”冯漾耸了耸肩，无奈道：“对面太强悍了，根本就不是踢球，完全就是踢人，队里两个大将的腿直接被踢骨折了，少了主力，我们赢不了对面。”
齐计面露痛色，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到那两人有多痛。
“我们都习惯了，足球嘛，受伤很正常。”冯漾面露可惜，“只是这次止步八强了。”
齐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冯漾，说“下次肯定能进”“已经很不错了”之类的话又太敷衍了，思来想去，他决定不说，只是拍了拍冯漾的肩膀表示鼓励，冯漾是个很阳光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开朗的状态。
登上山顶的人越来越多，齐计身边空着的位置被逐渐占满，一些人拿出防水垫子铺在地上，在垫子上倒着包里带的零食、水等等物资。一些人撕开零食袋子随意乱扔，风一吹那些垃圾顺着风向飘落山下，这样做的人还不在少数。
冯漾十分不爽，故意提高音量说：“你带垃圾袋子了吗？”
齐计没反应过来，只是顺着点了点头，“带了。”
“那就好，我们可不能乱丢垃圾。”
齐计点头，“我知道。”抬眼见冯漾并不是看着他说的，而是看向他旁边的一群人，他便知道冯漾是什么意思了，他配合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在这里乱丢垃圾是人干的事情吗？”
不仅仅是旁边的那一堆人，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有些人在笑着，有些人则是不好意思脸红的默默收拾着自己制造的垃圾。
两人相视一笑，齐计从包里拿出几颗巧克力，分了两颗给冯漾。他还带了一个苹果，拿小水果刀把皮削了，分给了冯漾一半。冯漾也从自己包里拿出一袋麻辣零食，打开后一股辛辣的气味立马就飘了出来。
齐计微微蹙起眉头，见冯漾要给他吃，他面露难色。
“不喜欢吃吗？”冯漾问。
“嗯不会吃辣。”
冯漾有些惊讶，“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挺会吃辣的。”他收回辣条，咬了几口，嚼了嚼，咽了下去，“不辣的。”然而他的嘴唇已经红肿起来。
齐计：“”我又不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