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化的眼神
齐计侧过身子，轻轻敲击着盛柯的桌子。
盛柯动了一下，抬起头来，帽檐遮住了他的脸，只听得见他低沉着语气说：“有事？”
贾路认出了齐计，惊讶道：“是你，叫李英生是吧？”
齐计懵了一阵，随后想起来自己给他们说的是李英生的名字。
他点头：“嗯，是我。”
他瞥了眼盛柯，对方还在等他的回答。
“我们篮球社想邀请盛柯同学加入，不知道盛柯同学有没有”
盛柯打断道：“为什么要我加入？”
李英生捏了把汗。
齐计说：“因为你打球很厉害。”
“就这样？”盛柯微微抬头，露出阴影中的眼睛。
齐计避开视线，他也怂了。
盛柯的眼睛对他来说具有魔力，他被深深的吸引着，只要看一眼，就会动摇。于是他看向贾路，笑着说：“你很有实力，有你在的话，社团的能力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盛柯打量着齐计，他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人了。每次都看着他发呆，被他发现后这个人还故意往别处看去，看起来一副很傻的样子。但是这两天，这人看他的那双眼睛似乎发生了变化。
现在很明显就是故意不看他，但这并不是害怕，倒更像是在躲避什么。
这算什么？
盛柯眼神凌厉，问：“你这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贾路说话？”
齐计垂着眸，语气小了许多，“你”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盛柯半眯着双眼，语气中带着命令，“看着我。”
压迫感袭来。
齐计紧紧攥着拳头，他的睫毛忍不住颤抖着，尽管已经在努力保持着平静了，可一抬眼对上盛柯的视线，就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盛柯满眼都是对他的爱，无比的让他眷念。
“你不是说不会离开我吗？”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们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
“你要是离开，我就死在这！”
回忆涌了上来，心脏疼的难受，齐计闭上眼睛，随后低下头，他不敢睁开，因为此刻的眼泪已经聚集在眼角，只要他一动，眼泪就会决堤。
他掐着大腿，企图用生理上的疼痛盖过心中的痛。
他无法做到与盛柯对视，这会让他更加舍不得。
他说不了话，因为他会哭出来。
场面沉默下来，每个人仿佛都静止了。盛柯凝视着齐计，心情有些复杂，这个男生看向他的那一瞬间，眼神里充满着痛苦和悲伤，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
这让他很是好奇，他想了解这个人。
于是他答应了，“好，我加入你们的社团。”
李英生很是意外，他手心都冒汗了。刚才盛柯那冰冷的语气，让他感觉下一秒就要一拳打在齐计的脸上。
“那就太好了！”他激动地拍着齐计的肩膀，“快说点什么，人家已经答应了！”
见齐计神情有些不对劲，疑惑的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齐计摇着头，平复好心情后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欢迎加入篮球社，下午放学后记得参加社团活动。”
他没敢正视盛柯，回正身体，心脏还在快速地跳动着，迟迟安静不下来。
他心里默念着，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能再贪心了。
下课铃一响，齐计立即起身离开，李英生还在收拾着书，他很惊讶齐计会这么快离开教室，他赶紧抱着书追了上去。
“今天怎么这么着急？”他问。
齐计没回头，“上厕所，你先去教室占位置吧。”
齐计匆忙走远，直奔厕所，李英生一脸懵，张着嘴欲言又止。
后面传来贾路的声音，“盛柯你去哪？”
李英生转头，只见盛柯从他身边走过去，回应道：“厕所。”
李英生顿了一下，他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厕所里，齐计终于平复好心情，对着镜子整理着额前的头发，额前的头发有些长了，都遮住了他的眼睛，但庆幸的是，也遮住了他微红的眼眶。
他低着头走了出去，左拐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齐计来不及停住脚步撞了上去。
淡淡的柠檬香混着雪松的清冷甜味萦绕在齐计的鼻尖，如此熟悉的气味，就算他不去看，也知道是谁。
盛柯的气味已经烙在他的身体里，无数次将他拥入的怀抱，他怎么会忘记。
齐计急忙逃离，可盛柯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在躲着我？”
他心里一慌，以尬笑掩饰，“没有啊，我躲着你干什么？”
被盛柯触碰的手腕在发着热，温度逐渐地传达到他的心脏。
心，又开始不受控制了。
齐计奋力挣脱了盛柯的手，语气显得有些急促，“快上课了，别迟到了。”
他逃走了，听见盛柯在叫他的名字，准确的说，叫的是李英生的名字。
一路跑回座位，齐计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跑了一千米一样。
李英生疑惑地问：“你跑这么着急干什么？后面有人追吗？”
话落，盛柯出现在门口，视线落在齐计身上。
李英生吸了口气，低声问：“你不会被盛柯骂了吧？”
“没有，这不是要上课了嘛，跑的急了些。”齐计笑着解释，余光锁定着走近的盛柯。
他旁边的座位还空着，但是只有一个空位，贾路在后排坐着，给盛柯留了位置。
应该不会坐他旁边吧？
齐计这么想着。
但往往越是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盛柯竟然真的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伴随盛柯的一举一动，齐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了，他往李英生那边挪近了一些。
盛柯趴在桌子上，侧着脸，像一只充满疑惑的狗狗一样看着齐计。
齐计很想装作没看见，可无奈盛柯的眼神太直白，他稳住情绪，问：“请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盛柯定神看了几秒，随后收回视线，直起身体，问：“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变了？”
？
什么意思？
齐计呼吸一停，装傻道：“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今天应该才算正式认识吧？”
盛柯“嗯”了声，还是注视着齐计，想从齐计的脸上看出答案，可他没有耐心去分析别人的情感。
他回正视线，听不喜怒，“也是。”
而盛柯这一问，齐计已经把自己的大腿都掐肿了。
一整节课下来，两人没有言语，但齐计的内心备受煎熬。旁边坐着的是自己深爱的人，他却只能当作陌生人，将脑海里一次又一次浮现出来的关于他们的美好记忆埋进心底，指尖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心情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