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向日葵
直到母亲病倒，住进诊所。
在诊所的时光里，母亲每天都会教给童瑶很多生存下去的本领。
并且教导她，做人一定要善良。
不能贪图小便宜，想要什么都要通过劳动去获取。
不能随随便便的接受其他人的帮助。
因为接受了别人的帮助，或许别人就会处在水深火热中。
童瑶很聪明。
她知道母亲说的就是桂花糕夫妇。
“谢谢！”
童瑶朝着夫妇二人鞠躬感谢，随后便转身离开。
“好孩子！”
“真是个好孩子！”
夫妻二人望着童瑶离开的背影，相视一笑。
通往诊所的一条小巷子。
童瑶疾步走着，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的拎起手中的袋子看一看。
头发被微风吹开，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艹你吗的！”
沉闷的声音让童瑶顿时停住了脚步。
在望向前方的眼神，从惊吓渐渐变成了恐惧。
瞳孔更是收缩成了针尖般大小。
“he！tui！”
男人朝着旁边吐了口痰，狞笑着走了过来。
童瑶紧紧抓着手中的袋子，慢慢向后退。
不能跑！
脑海中顿时闪出一个想法。
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男人找到。
童瑶心里很清楚。
到时候，母亲会没人照顾的。
“他妈的！”
男人在逼近童瑶的同时，从旁边的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咒骂道：“老子就说最近你怎么这么能吃，原来是偷偷留下来给你那快死的妈换桂花糕了！”
“对不起”
童瑶剧烈摇晃着脑袋，脸色和嘴角都变得惨白，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过度的害怕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知道自己接下来免不了一顿毒打。
“去你吗的对不起！”
男人眼里充满戾气，一棍子伦在了童瑶的身上。
啊！
童瑶惨叫一声，抱着身体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只能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紧紧抓着装有桂花糕的袋子。
“你难道不知道老子为了能搞到吃的有多辛苦吗？！”
棍子再次落向童瑶瘦弱的身体。
“我错了！”
“叔叔！求求你别打了！”
“对不起！”
童瑶一边求饶，一边朝着男人用力挥手，示意他停下了来。
可男人丝毫没有停下手的意思，在童瑶身上不断的挥下木棍。
顿时。
偌大的巷子传出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
她一边求饶，一边用稚嫩的双手去抵御棍子挥下来的力度。
以至于几根指头被打折，都没有发现。
比起断指，断骨的疼痛更加让童瑶疼的撕心裂肺。
由于长期吃不饱的原因，导致她的身体早已瘦成皮包骨。
根本经不起棒棍的伦打。
几分钟后。
童瑶蜷缩在地上。
头发散乱，全身上下都是血。
男人打累了，站在一边大口的喘息着。
躺在地上的童瑶一动不动，手里紧紧攥着袋子。
额头上的血缓缓流下，跟泪水掺杂了在一起。
林枫握紧拳头。
没办法。
在童瑶的梦境当中，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帮不上任何忙。
“喂！你干什么？！”
或许是童瑶凄惨的尖叫声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进巷子，大喊道。
听到声音的男人见有人来，一下扔掉棍子跑掉了。
林枫抬头望去，是王医生。
“你站住！”
王医生刚想拔腿去追，余光却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童瑶。
“童童！”
王医生抱起童瑶连声呼唤，一边呼唤一边朝着诊所方向跑。
就在林枫要跟上去的时候，周围的场景突然切换起来。
一幕幕画面快速的从林枫眼前一闪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林枫发现，此刻自己正站在诊所的一所病房里。
身穿白色碎花裙的童瑶正在王医生的帮助下解绷带。
碎花裙比以往都要干净和整洁。
不同的是，裙摆多了一颗红色的桃心，像是手工缝制上去的。
男人的棍棒致使童瑶的左腿和胳膊都有骨折的现象。
还有左手也是，王医生用最后的一点麻药，帮童瑶接起来。
“妈妈呢？”
王医生在揭开最后一道绷带后，童瑶便迫不及待的问起来：“她有没有把桂花糕吃了？”
稚嫩纯真的语气，好像已经忘记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或许男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她早就麻木了。
王医生目光一怔，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那个妈妈她”
王医生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终，他扶了扶眼睛，看着童瑶，轻声道：“抱歉，童童。”
“你妈妈她走了。”
没有想象中的大哭。
童瑶坐在病榻边，慢慢垂下头，神色有些不知所错。
好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顿了顿后，她抬起头迷茫的看着王医生，然后从床上下来，朝门外走去。
站在母亲病房前，童瑶轻轻的推开门。
病榻上，母亲像往常一样躺着。
只是眼睛闭起，面容恬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着母亲安详的样子，童瑶身体微微抖动起来。
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汇聚。
她缓缓走过去，抓起裙摆：“呐。”
“这个红桃心我很喜欢，谢谢你妈妈。”
母亲没有反应，依旧安详的躺着。
只是脸上带着几分不舍，还有担忧与牵挂。
摆在床头边的一个布袋。
布袋上面放着一张纸，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封信。
是母亲写给童瑶的信。
童瑶用颤抖的手打开包裹，里面装着一个发卡。
向日葵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