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支离破碎
蒋舒婷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孙语姗坐在旁边，为蒋舒婷指点着，提供一项项数据。
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工作，地图上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细节需要完善。
蒋舒婷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最后的制作中。她紧盯着屏幕，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蒋舒婷一皱眉，注意到电脑的运行速度突然变得缓慢，甚至有些卡顿。
“唉，看来这东西该换了啊。”蒋舒婷苦笑一声说道，“也是，毕竟用了不短时间了呢。”
“怎么了？”孙语姗抬眸问道。
“没事，有点卡。我们继续。”
终于，在她们的合作下，三维地图成功完成了。
蒋舒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拿过一个u盘插入电脑，开始拷贝地图数据。
“源源，地图完成了，你来看！”孙语姗抬头朝楼上喊道。
费沁源闻听心中大喜，赶忙从房间出来下楼。
就在这时，蒋舒婷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糊味，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烧焦了。
刚才可能太过于投入没有注意，现在这味道十分明显。
“什么东西糊了？”
她皱起眉头，疑惑地起身四处张望，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数据拷贝完成，蒋舒婷伸手拔出u盘，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电脑屏幕，一股灼热感通过指尖迅速传入大脑。
蒋舒婷一缩手，“怎么这么烫？”
没等蒋舒婷仔细查看，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整个楼层都在这股巨大的冲击下颤抖。
爆炸如此突然，以至于在电脑前的蒋舒婷和孙语姗都来不及反应，当即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翻在地。电脑桌在爆炸中瞬间炸得粉碎，碎片四散飞溅，粉尘在瞬间吞噬了工作台。
爆炸产生的余波如同狂风巨浪般席卷而来，刚刚下楼朝这边走过来的费沁源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飞，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身体无力地滑落到地板上。
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整个大厅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
费沁源挣扎着支撑起身体，头感到一阵剧痛，耳边还回荡着那声巨响。她捂住口鼻，艰难地站起身来。
袁一琦被锁在房间里，被这一声巨响下了一跳，她使劲晃着门，但无奈被王奕从外面锁上了，无论她怎么使劲也打不开。
其他人无一不被这变故吸引，纷纷来到大厅，之间满是烟尘，旁边的桌子已经震碎，东西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林舒晴和李佳恩赶忙上前搀扶起费沁源，费沁源满眼恐慌的挪开林舒晴的手，捂着胸口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工作台。
烟雾已经散去，她来到工作台近前，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如刀绞。
原本整洁的工作台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电脑桌的残渣散落一地，火焰在残骸中跳跃，发出噼啪的声响。
一片残破中，蒋舒婷和孙语姗紧紧抱在一起，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但彼此依然紧紧地靠着。
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试探着伸出手，她试图将两人分开，但她们抱得是如此之紧，以至于费沁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半天才将她们分开。
蒋舒婷的双手紧紧握在胸前，看上去鼓鼓的，似乎紧紧握着一个什么东西。
费沁源颤抖着地掰开蒋舒婷的手指，一个完好无损的u盘出现在她的眼前。
身后的众人看到这一幕，泪水顿时决堤。
这个u盘里储存着蒋舒婷和孙语姗多日的心血和努力，在最后一刻，她们想着的还是u盘的数据。
“语姗，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来这个地方，说不定现在，你又可以回到英国做你喜欢的研究了！”费沁源紧紧握着孙语姗的手，悲痛不已。
“还有你。”费沁源说着摸了摸蒋舒婷的脸，帮她把脸上的血与灰尘拂干净，“不是说了吗，我们都要好好的吗……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
林舒晴上前，握起蒋舒婷满是血的手，“蹄蹄，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啊……”
林舒晴说着哭了起来，她没办法想像刚才还在一起说话的人转眼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费沁源紧紧握住u盘，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用手背抹了抹，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啊……
中心不会无缘无故发生爆炸，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捣鬼？
费沁源定了定神，沈梦瑶上前扶起林舒晴，费沁源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在这里白白难过也没有用，当下，地图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是赶紧拿到耀阳匙。这样，瑶瑶，佳恩，，麻烦你们把蹄蹄和语姗送到后院那片树林，和奶瓶葬在一起吧。”
“好，你放心吧。”沈梦瑶强忍着眼泪说道，“交给我们就好。”
“地图先放在我这，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们就去火龙谷。小北，你陪小晴回屋吧，好好陪陪她。一一，你看看琦琦怎么样了。”
众人纷纷根据费沁源的安排去进行 费沁源又看了一眼蒋舒婷和孙语姗，转身踉踉跄跄的上了楼。
楼梯拐角，她再次回头，但目光并不是指向蒋舒婷孙语姗，而是直指王奕。
冯思佳陪林舒晴回到了房间，林舒晴叹了口气，“小北，你说，为什么人要死呢？老天是不是也像小孩子一样，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让人去陪他啊……”
冯思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奶瓶走了，阿昕和羊姐离开了，现在语姗和蹄蹄也走了……”林舒晴说着捶了一下床，“等我找到那些家伙，我要把他们都炸上天！”
……
费沁源回到房间，手指轻轻摩挲着u盘的边缘，蒋舒婷和孙语姗的笑脸仿佛浮现在眼前。
她微微弯下腰，打开抽屉。将u盘小心翼翼地放入抽屉，然后轻轻地合上。
门外暗处，王奕紧紧地盯着费沁源的一举一动。
她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墙壁，尽量让自己融入阴影中。
费沁源没有回头，她站在桌前，勾起一抹浅笑。
她暗暗咬紧牙关，拳头在桌下紧握。
费沁源转身往外走，王奕赶忙闪身离开附近。费沁源出了门，将房间门关好。
许杨玉琢牵着张昕的手，张昕的意识模糊，目光有些呆滞。她也不知道旁边的这个人是谁，只是有她在身边就觉得格外安心。
她们来到了曾经经常一起吃饭的小餐馆。
那里的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时光流转，反而让一切都显得格外亲切。
许杨玉琢轻轻扶着张昕坐下，点了几道她们曾经共同喜爱的菜肴。此时张昕虽然无法清晰地表达，但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们来到了那个曾经一起看过日落的海滩。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此时已经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许杨玉琢让张昕坐在沙滩上，自己则静静地坐在她身旁，望着这美景。
张昕的眼中闪烁着孩子般的光芒，似乎在这美景中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考虑到张昕的情况，许杨玉琢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就给自己和张昕都戴了手套。
许杨玉琢轻轻握着张昕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
费沁源穿好了外套，下楼来到大厅，王奕和李佳恩正在收拾，李佳恩说道：“真是的，这才几天的时间，中心都乱了两次了 每一次都和拆家似的。”
王奕一回头看到了费沁源，“诶，源源，你要出去啊？”
“嗯。”费沁源点头，看得出来她有些失神，最近一系列事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我今晚去酒吧，就不回来了，你们不用等我。”费沁源说着微微一笑，离开了中心。
月亮悄然升起，银白色的月光洒满了大地，为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静谧。
玉竹峰，云雾缭绕，此时没有一个人，仿佛与世隔绝，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今夜，月光穿过云层，将峰顶照得如同仙境一般。许杨玉琢扶着张昕，两人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格外孤寂。
两人再一次谈起了玉竹峰的故事，只不过这一次，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不同了……
两人来到山脚下一块空地坐下，张昕此刻的神情异常复杂，她紧握着许杨玉琢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许杨，我有最后一个愿望，你能满足我吗？”
许杨玉琢看着张昕，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点了点头。
“杀了我，好不好？比起死，我更不愿意成为一个怪物。而且，死在你手里，我一点都不难过……”
许杨玉琢闻言，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心中一阵揪痛。
近一天的时间，张昕为数不多的清楚的叫出了她的名字，第一句话还是在向她乞求赴死……
“我真的好累啊。”张昕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黑暗的牢笼里，永远都无法逃脱。许杨，答应我，好不好？”
……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王奕紧张的脸上。她轻轻推开费沁源房间的门，像一只黑夜中的猫，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房间内的布局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王奕的目光迅速锁定在那个她早已知晓的抽屉上。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住内心的紧张，缓步走向抽屉。
她伸出手，轻轻地拉开抽屉。抽屉里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文件和杂物，还有不少费沁源姜杉的照片。而在众多物品中，一个不起眼的u盘静静地躺在那里。
王奕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她迅速拿起u盘，紧紧握在手中，。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抽屉，转身离开。
王奕一回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吓得她一抖，手里的u盘差点掉在地上。
费沁源双手环抱，靠在门边。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笑。
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下交汇，一时间，整个房间都仿佛凝固了。
王奕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试图解释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费沁源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质疑，仿佛要看穿王奕内心的所有秘密。王奕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
费沁源缓缓开口：“你在找什么？”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
“没……没什么……”王奕避开费沁源的眼神。
费沁源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费沁源将它一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王奕，不出意外的话你手里也有一个吧？不好意思，那个呀，不过是个玩具罢了。”
王奕的双眼瞬间瞪大，她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费沁源手中的u盘。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u盘，的确，连插口都没有。
她刚刚费尽心机拿到的，竟然是一个假的u盘！她心中一阵慌乱，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费沁源看着王奕的反应，说道：“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警惕嘛。”她的语气轻松，仿佛在戏谑一个无知的对手。
王奕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她抬手一甩，钢钉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奔费沁源的喉咙而去。
费沁源早有防备，她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了这一致命的攻击。钢钉擦着她的耳边飞过，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奕见一击未中，猛地冲向窗户，一下子推开，一股冷风夹杂着夜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这一切已经不言自明，王奕的身份在费沁源心中彻底清晰——她就是她们团队中的内鬼。
她瞳孔一缩，紧随其后，毫不犹豫地跳出窗户，追逐着王奕的身影。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在楼宇间穿梭，时间不长，费沁源便追上了王奕。
她一把拦住了王奕的去路，王奕停下脚步，两人对峙着。
费沁源指着王奕，声音颤抖地问道：“王奕，你就是那个鸟头人，对不对？”
“是。”
“是不是你换了姜杉手表的电池，让她在关键时刻和我断了联系？”
“不错。”
“是不是你告诉了乔克中心的位置，让我们的行动暴露无遗？”
王奕笑着点了点头。
“是不是你透露了裁缝铺的位置，害得张昕和许杨玉琢身陷险境？还有，是不是你在电脑上动了手脚，害死了蒋舒婷和孙语姗？”
费沁源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每一个都直击王奕的内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越来越颤抖，紧握着的左手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王奕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地笑着，笑容中充满了轻蔑和挑衅，“没错，源源，这些事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怎么样呢？”
费沁源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她对着王奕点了点头，“王奕，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背叛我，背叛我们所有人！”
王奕依然保持着微笑，声音平静而冷漠：“费沁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们自以为是的正义和友情，在我眼里不过是愚蠢的代名词。我从没有真正属于过你们，我只是在利用你们而已。”
费沁源被王奕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后退了几步，“为什么……”
“生在黑暗中的人，没有资格去追求光明。”王奕淡淡的说道，“从小，所有人都排挤我，看不起我。再到后来，一直陪着我照顾我的人因为你们也离开了我。呵，我本就什么都没有，怎么做也都是无所谓的了。”
“是为了她吗……你还是没有放下……”费沁源眼神黯然下去，“可是，你为什么要和那些人一起？”
王奕笑了笑，“合作嘛。等到拿到时空宝盒和钥匙，乔克对我来说也就没用了，我只要想，干掉他简直轻而易举。”
“你这样，不觉得太自私了吗？”费沁源说道，“你难道忘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了吗？”
“你说得对，但那是从前了。当她不在的那一天起，这个目标就随着她一起不在了。我想要的，只有把她找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自私？呵呵，源源，难道你不是吗？我问你，你现在敢说如果你打开时空宝盒，你要做的和姜杉没有一点关系吗？”
费沁源看着王奕没说话，她承认自己没办法反驳什么。
“背叛的感觉的确不怎么好，可对我来说这些和她比起来，又算个什么呢。”
“你够了！”费沁源低喝一声，“王奕，那我们算什么？你动手做这一切的时候，心就不会痛吗？”
“好了源源，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拿到时空宝盒。而你们非要去和我们争。如果不是这样这一切也不会发生，说到底，还是你们自找的。源源，把时空宝盒给我，我保证以后你们不会再有麻烦……”
“你混蛋。”费沁源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她想到昏迷不醒的姜杉，惨死的农燕萍、蒋舒婷和孙语姗，以及变得不人不鬼的张昕，她的心如同被尖刀反复割裂。
她恨透了王奕，那股恨意如同洪流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
费沁源瞬间纵身上前，短剑直刺王奕。
王奕一看不好，赶忙躲开，费沁源反手一剑，直奔王奕咽喉。
两人身形交错打斗在一起。费沁源丝毫不手下留情，一招招都指向致命之处。
王奕看的出费沁源下了狠手，丝毫不敢怠慢。
夜色下费沁源的剑已经看不清晰，只留下一道道残影。王奕冷汗顺着额角滴落，显然有些吃力。
费沁源一剑刺向王奕心口，王奕赶忙侧身，却正中费沁源下怀。费沁源顺势下蹲，一个扫腿正中王奕。
王奕身子一栽，费沁源单手撑地飞起一脚，踹在王奕心口。
“这一脚，是你欠姜杉的。”
王奕倒飞出去，只觉得胸口疼闷，有些呼吸不畅。
王奕刚站起身，费沁源跃至身前，一把揪住王奕的衣领，提膝重重的顶在王奕腹部。
“这一下，是你欠阿昕和羊姐的。”
此时王奕几乎要背过气去，她用力甩开费沁源，一拳挥去，费沁源抬手挡开，一巴掌扇在王奕脸上，王奕下意识一捂脸，费沁源转身一脚再次将王奕踢倒。
“这是你欠蹄蹄和语姗的。”
费沁源上前拎着王奕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这一剑，是你欠我们大家的！”
费沁源说着抬剑刺入王奕左肩，这一剑刺得很深，以至于费沁源感到触碰到了骨头。
王奕疼得一咬牙，“费沁源，我知道你恨我，来吧，给我个痛快！”
费沁源冷笑一声，“不，你想错了，王奕。我不会让你马上就死的，姜杉那时候比你现在要疼千百倍，奶瓶死的时候更比你痛的多！”
费沁源一脚蹬在王奕胸口，剑顺势拔出。王奕一口血喷出，连带着伤口溅出的血，喷了费沁源一身。
费沁源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用手指轻轻揩去剑上的血，来到王奕近前，抬脚踩住王奕前心。
王奕喘不过气来，双手紧紧抓住费沁源的脚腕。
“王奕，本来朋友一场，我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但这是你自找的，你不死，对不起先离开的她们。”
费沁源俯身，一剑刺向王奕咽喉。
王奕一抬手，一直钢针打出。
距离太近，费沁源躲闪不及，被打中右胸，钢针穿体而出。
同时短剑落下，王奕一个侧身，短剑扎在了胳膊上。王奕抬脚将费沁源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