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蓬莱洲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皇帝打算去圆明园避暑,沈眉庄却不愿去,以侍奉太后为由留在了紫禁城,富察仪欣也以荣盺年纪小不宜舟车劳顿为由也没跟来。
这次圆明园之行可不风平浪静,年家就是从这开始倒台的,皇帝回为了保护甄嬛让她去蓬莱洲,或许会看在六阿哥年纪小也保护一下生母,可皇帝是不会保护女儿的,咱们这个皇帝啊,从骨子里就轻视女的,富察仪欣不愿赌,不如不去。
这次去圆明园,和上次分配房间大致一致,皇帝在九州清晏,皇后在桃花坞,甄嬛居住碧桐书院,只是这次陵容被安排在了闲月阁。
前朝,甄远道弹劾年羹尧趁朝廷用兵之际虚冒军功,营私纳贿,为下属谋取高官厚禄,对文武百官更是无理。
皇帝下令刑部查处年羹尧的下属魏之耀,其贪污了几十万两家产,让皇帝十分震怒,说他是仆以主富,斥责年羹尧仗着总督私自牟利,仪仗下属中饱私囊。
瓜尔佳鄂敏弹劾年羹尧之子年富年斌,伪编名色,私占盐池,两年间获取暴利超过十七万两。按照大清惯例,大将军督抚往来都用咨文以示平等,年羹尧却擅用令谕,直书将军督抚官名,语气仿佛皇帝。
年羹尧出资刻印的陆宣公奏议,曾请皇上替此书写一篇序言,年羹尧却以不敢上烦圣心为名,替皇帝书写序言,并昭告天下。
华妃听闻此事,慌乱之际想出主意,居然推了颂芝出去侍奉皇帝,而皇帝顺水推舟,第二日,颂芝便被破例封了答应。
“娘娘?”宝婵见陵容望着窗外天空发呆,便也看向窗外,发觉什么也没有。
“没事,宝婵,本宫就是觉得最近好像要下雨,你们少出去走动,知道吗?”
宝婵又看了看天,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哪有什么要下雨的迹象。
“是,奴婢会约束好下人们的。”
前些日子,富察仪欣传来消息,弹劾年羹尧的奏折越来越多皇帝又以八王九王的处置做试探,皇帝已经按捺不住了。
年氏大厦将倾,陵容绝对不要凑热闹,还写信叮嘱母家做一个纯皇党,不要被卷入派系之争去,安佳比槐也不是蠢笨之人,与陵容一拍即合,这段时间一直低调做人做事。
这日,甄嬛前来做客。
“姐姐来了。”
“陵容,我是来和你说些事。”
陵容心领神会,挥退所有下人:“姐姐请说。”
“陵容,这些日子,关于我的事你也应该听说了。”
“姐姐是指,姐姐嫉妒颂芝恩宠出言不逊的传言?妹妹认为姐姐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姐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和妹妹解释这个吗?”陵容笑着问甄嬛。
“当然不是,我就知道陵容信我,所以我这次来是为了另一件事。”甄嬛突然压低声音,“我这几日做出此等姿态是为了让华妃放松警惕,皇上要对付敦亲王了。”
陵容作出惊讶状,也压低声音道:“可皇上最近一直十分宠幸华妃颂芝,难道也是为了让敦亲王和年家放松警惕?”
甄嬛点头以作回应,然后说:“皇上即将在九州清晏设宴,让我去蓬莱洲,妹妹可愿与我一同前去?”
“这是自然,妹妹怎会放着姐姐不管呢。”
很快到了九州清晏设宴的日子,芝答应上前为皇帝献上果子,皇帝很给面子的吃了一颗。
“尚可。”
甄嬛这时却发了难:“颂芝妹妹是用心为皇上择的果子吗?皇上并没有赞不绝口,看来妹妹要好好体察皇上心意才是啊。”
“娘娘教训的是,嫔妾伺候皇上不过月余,不是之处仍有许多,但请娘娘教导,只是嫔妾虽不如娘娘善体上意,但关于皇上的一切,嫔妾无不用心,嫔妾日夜所想,无不关于皇上,望皇上明鉴。”
“朕知道,有朕在,不会有人这样说你。”
“皇上一向爱惜莞嫔妹妹,难得为别人说话,可见皇上是真怜惜颂芝妹妹。”欣贵人从一旁打趣道。
可甄嬛不仅不收敛,又出言讽刺颂芝,皇帝大怒:“莞嫔,御前失仪,出言无状,明日送往蓬莱洲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外出。”
“皇上,蓬莱洲远在后湖之中,四处无路可通,唯有小舟可至,偏远不说,更是年久无人居住了,还请皇上念在莞嫔初犯,饶恕她吧。”
“姝妃,朕知道你与莞嫔姐妹情深,既如此你就陪着莞嫔一同去蓬莱洲吧。”
随着皇帝一锤定音,这场戏也落下帷幕,为另一场戏做准备。
陵容一早便命人准备好了去蓬莱洲的东西,和甄嬛的马车一起,前往蓬莱洲。
蓬莱洲的日子过得无聊且顺遂,这里的确偏远却并不荒芜,倒有几分野趣。
沈眉庄和富察仪欣从宫里派人送了东西来,裕嫔听说陵容被皇帝发落到蓬莱洲,也命人送了不少东西,陵容没想到她和裕嫔只是一面之缘,却愿意为她送东西,陵容感念几人的心意。
转眼便是秋季,皇帝终于忍不住开始行动,富察仪欣也叽叽喳喳对陵容实时播报皇宫动静。
白天,太后以身子不适为由请敦亲王福晋和世子以及恭定公主入宫陪侍。
入夜,骁骑营便连夜拿下了敦亲王。
第二日,小厦子来报,事成,请姝妃莞嫔回宫。
陵容呼出一口浊气,虽然知道按照原定剧情皇帝会胜利,但如今剧情已不甚相同,陵容内心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现在瓜熟蒂落,陵容也放下心来。
回宫以后,富察仪欣立马跑来围着陵容转来转去。
“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放心。”
这边敦亲王的事刚刚平定,那边年羹尧便坐不住了,为皇帝请安的折子里居然把“朝乾夕惕”写成了“夕阳朝乾”,皇帝大怒,革去年羹尧川陕总督的职位,贬为杭州将军,削太保职位,革一等功爵位,年富年兴的职位也全撤掉。
曹琴默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在一次请安中,将华妃这些年里做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华妃此时却进来了,抬脚就向曹琴默踹去。
“华妃,景仁宫岂容你放肆!”
“不容本宫放肆,本宫也放肆多回了,还差这一回吗?”华妃抬手就打曹琴默。
华妃被背刺,翊坤宫上下都进了慎刑司。
屋漏偏逢连夜雨,皇帝又下旨贬年羹尧为杭州城门看守。
此时周宁海已将华妃的罪状全部吐出,桩桩件件罄竹难书,皇帝下旨褫夺封号,降为答应,颂芝也重新做回了宫女继续伺候年世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