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准备过年
刘岭得意洋洋地回到了村里，见人就夸夸其谈。他手舞足蹈地吹着牛皮，声音高亢，仿佛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了不起。“我爹刘青山的工地上可有县太爷呢！那县太爷都得听我爹的指挥，你们说厉不厉害！”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仿佛自己也成了工地上的大人物。
“刘大傻，县太爷去工地干啥？你还能见到县太爷？骗谁呢！”邱麻子满脸狐疑地看着刘岭，不屑地撇撇嘴。
刘岭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板，得意洋洋地说：“我在那里可是那个……嗯……一人什么万什么下的，谁敢不听我的话，就让谁卷铺盖走人！”
人群中传来一声附和：“那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对对！就是这个！”刘岭兴奋地拍着大腿，眼睛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别吹牛了，大傻！小心你后奶奶来揍你！”李啦子在一旁偷笑道。
“我后奶才不会揍我呢！她以后还要靠我养老呢！”刘岭梗着脖子反驳道。
就在这时，一个村民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刘岭啊，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你咋不把你家那破茅草屋给修修呢？”
刘岭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哪有本事修宅子啊！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结结巴巴地说：“那……那我回去跟我爹商量商量。”说完，他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起哄道：“就是啊，刘岭，你不是很能耐吗？修个宅子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刘岭回到家，越想越气。他决定去找他爹刘青山帮忙，让村里人对他刮目相看。
众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刘岭来到了刘青山的工地。刘青山正在指挥工人干活，看到刘岭来了，便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好好在家待着，跑这里来捣乱。”
刘岭连忙说道：“舅，爷爷要你修一下家里的宅子。”
刘青山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我每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修宅子。你自己动手吧。”
刘岭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我不会啊。”
刘青山看着他，“教你的时候你不学，现在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能做些什么。赶紧回去，省的你爷爷又担心了。”
刘岭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工地，心中暗自懊恼。他想起昨天在村里吹嘘的情景，脸不禁红了起来。
回到家中，刘岭看里好多人在忙活着，遭了，他给忘记了。
“你个短命鬼跑哪里疯去了，家里杀猪，你不晓得要在家里帮忙的吗？”阮氏见刘岭回来指着鼻子就开口骂起来。
“就是，这么大个人了只晓得玩，姐这小子得揍一顿，让他长长记性。”阮三舅拿出赶鸡的棍子递到阮氏手上。
“奶你干嘛要打我，我又不会杀猪，我待家里能干嘛。”刘岭反驳。
“你个死崽子，还学会顶嘴了是吧。”阮氏扭着肥胖的身躯追着刘岭打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满院子的人看到这祖孙二人的滑稽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今日清晨，刘家将家中仅剩的两头大肥猪全部宰杀完毕。阮家嫂子和弟媳们纷纷前来帮忙割肉、称肉、收银子。老刘头则在一旁认真地清理着猪下水，每个人都忙碌得不可开交，现场气氛热火朝天。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临近中午，但大家仍然饿着肚子干活，心中不禁憋着一股无名火。就在这时，有人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刘岭。
此时，两头猪已经卖掉了一头半，而剩下的半头猪则准备全部送人。按照计划，阮氏的四个娘家兄弟四人分到半截猪肉，而她的女儿也能得到另外半截。
“老婆子你给青山娇娘留几斤肉没。”刘老小声询问头问。
“那两个挨千刀的居然还想吃肉，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凭什么还要给那两个杂种留肉啊？他们哪里配得上吃肉啊！”阮氏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道。
“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还有没有留下点过年吃的肉呢？”刘老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已经留了两个猪头和一些下水嘛！”阮氏没好气儿地回答道。实际上，所谓的下水也就只有两副没人要的猪肺和猪小肠而已，其他好的部位早就被阮家的四个兄弟给瓜分殆尽了。
“可你也不该带这么多肉去送给芳芳啊。”刘老头嘟囔着说道。
“就这点儿肉还不够她们一家四口塞牙缝的呢！她平日里对你这个继父那么孝顺，你却连这点儿肉都舍不得给，你对得起她的那份孝心吗？”阮氏愤愤不平地反驳道。
说起孝心，芳芳每年只来探望刘老头一次，每次都会给他二百文铜钱作为礼物。而刘老头则会喜笑颜开地接受，并四处宣扬芳芳的孝顺和懂事，弄得人尽皆知。然而，阮氏却会为此给出二两银子的红封作为回礼。真不知道刘老头的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竟然会如此糊涂。
这次依然和往常一样，还是只留下了两个猪头放在家中。刘老头每年都会养四头猪，但只会吃到四个猪头。因为这个原因，其他人都在私下里称呼他为&34;刘猪头&34;。刘老头养猪却只吃猪头，这种独特的习惯让人感到十分鄙夷。
吃完饭后，阮氏便登上了她所包下的马车。她费力地扛起了四分之一扇猪肉，并将其放置在马车上。此外，她还从家里取出了许多干菜以及昨天赶集时购买的各种美味食物。所有这些东西都被整齐地摆放在马车上，随后她便启程前往亲闺女的家。一路上，阮氏心中充满了喜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的亲外孙和外孙女，心情格外愉快。
当到达目的地后，芳姑娘看着那块猪肉，不禁皱起眉头说道：&34;娘，这次怎么只有这么一点肉啊？眼看就要过年了，这点肉哪里够我们吃呢？&34;
阮氏连忙解释道：&34;其他的肉娘都拿去卖掉了，不过这里还有一些银子呢。&34;说罢，她从怀中掏出荷包并递给了芳姑娘。
然而，芳姑娘接过荷包后，轻轻颠了一下，随即质问道：&34;怎么只有这么点儿钱？&34;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满和疑惑。
“刘家那几个没出息的东西，平时也不见他们往家里拿多少银子回来，这些还是我从他们嘴里硬抠出来的呢！还有这次卖猪的钱，我一分不少地全都带过来了，一个铜板都没留给他们！”阮氏得意洋洋地说道。
芳姑娘听了，皱起眉头说：“两头猪怎么可能只卖这么点儿银子？”
阮氏忙解释道：“这不，我分了一些猪肉给你舅舅们嘛。”
芳姑娘一听就来气了，抱怨道：“分给他们做什么？你还指望着他们将来给你养老不成？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把好处分给他们，难道他们比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亲吗？”
阮氏却不以为然，反驳道：“他们可是你舅舅们啊！刘家那些人虽然不敢对我动手，但也是忌惮你舅舅们。想当年，你爹，可是经常把我打得半死不活的，你忘记了吗。你看看，刘家人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吗？还不是因为有你舅舅们给我撑腰！”
芳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娘，别说了。你明天还是赶紧回去吧，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你待在闺女家过年算怎么回事儿？我婆家人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说是吧？”
“我都还没见到我亲亲外孙女外孙呢，我可想死他们了。”阮氏激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和思念的光芒。
“得了吧，就这点东西都不够他俩吃的，还想他们。他俩被他们阿奶接去吃饭了，王家明天杀猪，明天我还得去帮忙呢，没空招待你。”芳姑娘毫不客气地回应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听到这话，阮氏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心中充满了失落和委屈。她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并不高，不受待见也是常有的事。然而，对外孙们的思念却让她无法释怀。
阮氏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明白自己在这里只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于是，她下定决心，第二天就回家，不再给别人添麻烦。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阮氏早早地起床，收拾好行李，向芳姑娘道别。她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每一步都充满了失望和无助。
踏上归途的路上，阮氏的心情愈发沉重。她不断回想着在女儿家受到的冷遇，心中暗暗感叹：“看来我这老婆子还是得靠自己啊。”
回到家中，阮氏发现家里异常冷清。刘老头不在家，几个孩子也不见踪影。她走进厨房，望着空荡荡的灶台，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酸楚。原本应该热气腾腾的厨房此刻却冰冷寂静，甚至连一粒米都找不到。阮氏不禁又是一阵心痛。
正当她沉浸在悲伤之中时，刘岭兴冲冲地跑进了家门。他满脸兴奋，似乎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阮氏。
“奶，快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刘岭兴奋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阮氏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块香喷喷的糕点。她愣住了，眼眶渐渐湿润。
“这是哪儿来的？”她声音颤抖地问。
“嘿嘿，我今天在镇上帮了一个富商，他给了我这块糕点作为酬劳！我特意留着给您尝尝呢！”刘岭笑着说。
阮氏感动不已，她紧紧抱住刘岭，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好孙子谢谢你”她哽咽着说道。
尽管生活并不容易，但这块小小的糕点却让阮氏感受到了温暖和关爱。她深知，亲情是最珍贵的财富，无论遭遇多少困难，只要有亲人的陪伴，就能勇敢面对一切。
转眼间到了小年。吴如意和刘青山带着满满一车各类年货回到了梅桥村。
“你们怎么回来啦？”正在路上溜达消食的阮氏看到他们后惊讶地问道。
“娘，我们回来看看。”刘青山说道。
“你爹出去了，你们先进屋，我去喊你爹去。”阮氏说着便向外走去。
刘青山将带来的东西一件件搬下马车，有新鲜的水果、香气扑鼻的糕点、精致的绸缎布料，还有一些实用的生活用品。这些都是他和吴如意精心挑选的，希望能让爹和后娘感受到他们的心意。
看着满屋子的礼物，刘青山心中充满了感慨。他想起小时候，家里富裕，但总是将好东西全都留给继妹芳芳。如今还是这样，自己亲爹眼里看到的也只有阮氏的女儿。
不一会儿，阮氏带着刘父回来了。看到儿子和儿媳，刘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起了家常。
阮氏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琢磨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到手。
刘老头满脸愁容地对儿子刘青山说：“今年家里没准备什么东西，这年可怎么过啊。”
刘青山疑惑地问道：“不是杀了年猪吗？难道全卖了，卖猪的银子呢？”
刘老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情，他声音低沉地回答道：“唉……都被拿去还账了啊！”说话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缕绝望之色，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新春已不再抱有任何期望。毕竟，他哪里有胆量向儿子坦白事情的真相呢？况且，此刻阮氏也在场，这笔债务原本就是阮氏教唆自己去向儿子讨要的。
刘青山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震。他深知父亲一向勤俭节约，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欠下如此巨额的债务。他转头望向一旁的阮氏，只见她心虚地垂下了头。
刘青山瞬间洞悉了其中的端倪，他竭力压抑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转过身去，语气坚定地对父亲说道：“爹，请您不必担忧，眼下正值年关，一切以欢度新年为重。”
当天夜里，刘青山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吴如意。
吴如意听罢，气得火冒三丈，但考虑到正值新春佳节之际，实在不宜闹出不愉快的事端。于是，她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后对刘青山建议道：“他并未明确开口向你索要银两，那我们不妨再备些礼品送回老家，也好让他们安心度过这个年节。”
次日清晨，刘青山独自一人驾装满年货的车，朝着刘老头家的方向驶去。
车里面装满了白米、腊肉、山羊肉、鱼和白面，糯米酒。这些足够刘老头一家五口人吃上一个月了。若阮氏再把东西搬去补贴娘家，补贴自己女儿，就不会再送了。毕竟那么多人，刘青山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喂不饱啊。
当车抵达刘老头家时。刘老头满心欢喜地看着这些年货，心想到底是自己儿子，总不会舍得饿死自己亲爹的。